第六百七十二章 生路
榮德太后立時(shí)朝她看,“如何不對?”
柔妃似是遲疑了下,還看了眼麗妃,才輕聲道,“那張臉,跟……蓮妃太像了。”
榮德太后猛地僵住!
這個(gè)反應(yīng)不對。
聽到這樣的消息,一般不是震驚就是意外。可榮德太后這副樣子,倒像是被嚇到了似的?
柔妃心下思量,面上卻看不出什么端倪地依舊含笑說道,“不止像,連眉眼神態(tài)都像得不行。那晚妃妾乍一瞧見,還以為就是蓮妃呢!對了。”
她看向麗妃,“麗妃姐姐是與那圣女見過好幾回的,沒發(fā)現(xiàn)她與當(dāng)年蓮妃十分相似么?”
麗妃頓時(shí)反應(yīng)過來,迅速瞥了眼榮德太后,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柔妃,“像么?也沒有那么像吧?世上相似之人也不少,說不定只是個(gè)意外呢!聽妹妹說這意思,倒像是這圣女跟蓮妃是母女了,不然怎么會(huì)這般相似呢?”
“哐啷。”
兩人齊齊望去。
就見榮德太后忽而打翻了手邊剛剛端上來的茶盞。
貼身的宮人立時(shí)上前要伺候,卻被她揮手退開。
“娘娘,您沒事吧?”柔妃關(guān)切地問道。
榮德太后不知在想什么,神思有點(diǎn)兒恍惚。
“那圣女與蓮妃,果真十分相似么?”她看向柔妃。
麗妃警惕地看向柔妃。
柔妃微笑,“妃妾也只不過看了一眼,麗妃姐姐若說不像,只怕是妃妾看錯(cuò)了。”
麗妃頓時(shí)生怒——這說到頭來,不管像不像,自己還不都成了這頂頭的槍包了?
要擱在以往,她早張口就罵人了。
可今時(shí)不同往日,麗妃攥著帕子,絞了兩下,終是笑了一下,一聲未出。
倒是榮德太后,在聽到柔妃的話后,神色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愈發(fā)難看了。
她再次看向麗妃,“你去安排個(gè)日子,通知陽華殿,就說哀家會(huì)親自去迎接圣女回宮。”
“娘娘?!”
麗妃不知榮德太后怎會(huì)突然改了主意!
她這一去,自己不就也要跟著去了么?
猛地看向笑意未減的柔妃——好個(gè)厲害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設(shè)計(jì)給繞過去了,反給她使了個(gè)絆子!
這柔妃,從前倒是小瞧了她了!
“是,妾這就安排。”
麗妃咬著牙答應(yīng)下來,便看柔妃起身告辭。
她緊跟著起身,跟著柔妃一起離了慈寧宮后,便將人攔住。
“柔妃!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對著太后她能夠伏低做小,并不代表這后宮什么人都能騎到她頭上去了。
柔妃卻依舊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笑著撫了撫耳邊的鬢發(fā),“麗妃姐姐言重了,我哪里敢打什么主意。”
頓了下,似是輕嘆一般地說道,“不過是為自己和孩兒求一條生路罷了。”
麗妃冷笑,“生路?我看你如今是覺得我不行了,也來落井下石是吧?哼,你可別忘了,你兒子,還有什么東西握在我手里頭!”
柔妃動(dòng)作一滯,緩了緩,帶著幾分無奈地看向麗妃,“姐姐,皇后已死,死者為大,您難道還要讓亡靈不得安息么?”
麗妃幾乎都要被她這冠冕堂皇的話氣笑了。單就蕭云和做的那些事,就該在她面前恭謹(jǐn)小心。
居然還敢聯(lián)合太后算計(jì)他們母子,還想要踩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一旦她將那些事散步出去,那蕭云和就等著被全天下的人恥笑、唾罵吧!
“安息?我不得安穩(wěn),你們誰也別想好!蕭云和想越過康兒去?做夢!除非我死了!”
說完,揚(yáng)長而去。
柔妃站在原地,看她得意洋洋的背影,片刻后,用帕子擦了下唇。
慢吞吞地說道,“那你……就去死吧。”
……
碎玉軒。
蕭彩月懶洋洋地趴在貴妃榻上,任由一雙手在背后揉捏按壓,舒服地發(fā)出一聲聲輕哼。
蕭墨白坐在對面的圓桌旁,一手拎著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笑著問她:“所以,你到底做不做?”
蕭彩月翻了個(gè)白眼,轉(zhuǎn)過頭,握住捏在后背上的手,笑瞇瞇地抬眼看身旁的人,“寒煙,你說呢?”
穿著內(nèi)侍服,卻有著一雙風(fēng)流如煙眸的寒煙輕輕一笑,抽回了手,扶著蕭彩月坐起來,站在一旁柔聲道,“公主自有主意,娼家不敢多言。”
“什么娼家!說了不許你這樣講自己了!”
蕭彩月不滿地拍了他一下,又親昵地靠過去,摟住他的腰,“準(zhǔn)你說你就說。”
寒煙輕笑,朝蕭墨白看去,“王爺,那圣女,果真是蓮妃的女兒么?”
蕭墨白喝了一口茶,又咳起來,便放下茶盞,用帕子捂了捂嘴,才說道,“十有八九。”
蕭彩月撇嘴。
寒煙微微一笑,“那這位圣女的來歷,您可清楚么?”
蕭墨白眉頭一皺,目光不善地看向寒煙。
寒煙卻也不懼,只淡笑道,“多年前曾偶有機(jī)緣,見過這位圣女兩回。”
蕭彩月抬起頭,眼神有些陰暗,“你又跟哪個(gè)女人勾三搭四的了?”
寒煙輕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蕭彩月立時(shí)又依偎了回去,還順勢將他的手拽下來狠狠地咬了一口。
牙印都出來了,寒煙卻依舊笑著,似乎根本不曾感受到疼痛。
蕭墨白瞥了眼,淡淡道,“恰巧,這位圣女,也是本王的舊識(shí)。”
“哦?”
蕭彩月這回倒是來了興趣,“那圣女瞧著是個(gè)小美人兒,不過年紀(jì)卻不大啊!你是什么時(shí)候認(rèn)識(shí)的?”
蕭墨白笑了笑,卻沒回答,只問,“所以,六姐,你到底做不做?”
蕭彩月撇嘴,再次沒了興致,又要往榻上倒去。
卻聽寒煙道,“若是六公主答應(yīng)了,得罪的可就不止幾位王爺了,不止文王殿下能許給公主什么?”
蕭彩月再次笑起來,朝蕭墨白抬了抬下巴。
蕭墨白折了折手里的帕子,淡笑了一聲,道,“姑姑的百花館,六姐可還記得?”
蕭彩月一下坐直,朝蕭墨白直勾勾地看來,“被太子哥哥抄了的那座?”
“不,后來她藏在大長公主府后面的那座。”蕭墨白道。
寒煙皺了下眉。
蕭彩月卻眼睛都冒出光來,“姑姑這幾年可是小心得很,又出了她家那誰哦對,蕭悠的事來著,她不是都不怎么管她那百花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