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驚堂木一響,季大人大喝:“誰敢在公堂上喧嘩傷人,一律杖責(zé)五十?!?br/>
想幫忙的人嚇得不敢動了,都乖乖的跪了回去。
沈婉松開老婦的手,重新跪好,拱手沖季知府道:“這老婦已經(jīng)在公堂上傷人,藐視王法,視大人為無物,大人是不是應(yīng)該處置?!?br/>
惠兒的臉被抓出了血珠,不能就這么算了,傷人者必須要付出代價。
季大人擰眉,看了一下那老婦的年紀(jì),有些猶豫。按律,凡是在公堂上喧嘩動手傷人的,可按情節(jié)輕重處置。
曹典立刻拱著手道:“楊阿婆也是因?yàn)閷O子被打斷了腿,看到仇人一時激動,才會在公堂上失態(tài),她也不知道這公堂上的規(guī)矩,還請大人看著楊阿婆年紀(jì)大,有不知規(guī)矩的份兒上,寬恕她。”
“這沈寡婦心腸好狠,這楊阿婆年紀(jì)這么大了,她竟然還想讓知府大人罰人家?!?br/>
“人家的孫子被打斷了腿,被憤怒沖昏了頭,在公堂上動了手,也是情有可原。”
“沒錯,沒錯,所謂不知者不怪,這個沈寡婦也太不寬容了?!?br/>
“她若寬容,便不會連老人孩子都打了?!?br/>
公堂外站著的人,皆一臉鄙夷的看著跪在堂上的沈婉,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惠兒氣得肺都快要炸了,用帕子捂著被抓的臉,恨恨的想,這些人就不能另一方的人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再下定論嗎?
她們夫人這么好的人,憑什么被他們這樣罵。
沈婉才不管旁人這會兒怎么看她,怎么說她,她始終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謊言也總有被拆穿的時候。所以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讓抓傷惠兒臉的槽老婆子受到懲罰。
“年紀(jì)大便可以不遵守規(guī)矩了嗎?”沈婉像是在問曹點(diǎn)又像是在問所有人。
曹典:“……楊阿婆不是不知道這個規(guī)矩嗎?”
“哦——”沈婉得脖子,隨著拉長的音調(diào)抬高?!霸瓉?,不知道規(guī)矩便可以不守規(guī)矩?。∧俏胰羰遣恢罋⑷朔阜?,那是不是代表我殺了你,也無罪呢!”
曹典:“……”
沈婉正色道:“公堂是神圣的地方,代表著公正和律法的尊嚴(yán),可有人在公堂之上喧嘩,動手傷人,這是藐視公堂,更是對律法的踐踏。怎能因?yàn)椴恢驗(yàn)槟昀?,便可免掉該有的?zé)罰。若是這次免了,下次有人再在堂上鬧事,明明知道不可以那么做,卻說他不知道,是不是也得免去,才顯公正?”
“若是人人效仿,誰還會對這莊嚴(yán)而又圣神的公堂,對律法,心懷心畏?”
堂上堂下,均被沈婉這一席看慷慨陳詞,震得一言不發(fā)。
這些話,簡直說到了季大人和師爺?shù)男睦铮瑳]錯,公堂就是那樣的地方,不管是對公堂還是對律法,皆要懷著敬畏之心。
這沈東家說得極對,若是因?yàn)槟昙o(jì)大不知道就不追究了,豈不是會讓一些有恃無恐,覺得自己年紀(jì)大不用受罰,不知道可以不怪,就任意藐視公堂,在公堂之上鬧事傷人。若是將人處置了,人家拿這次沒處置兒來說事兒,不就會讓人覺得官府不公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