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悅被送去陳家后，陳素就坐在沙發上。
    陳素將傅悅送上車后，便打了電話給陳家，交代他們，如果傅悅到了陳家，便回個電話給她。
    所以她一直在等著陳家那邊的電話。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她的手機響起，是陳家那邊的電話。
    陳素是去樓上接的。
    陳母說：“悅悅已經到了。”
    陳素說：“好，我知道了，媽，最近你看著悅悅，別讓她亂跑。”
    陳母答應下來。
    陳素卻還是不放心的，她說：“請幾個保鏢，在那邊守著。”
    陳母詫異，這次傅稷去世，陳家的人也去了，都是傷心的不行，陳母說：“怎么了？你那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陳素說：“有一點事，你按照我說的辦。”
    這幾年，陳家在陳素的幫忙下，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陳家。
    陳母說：“我知道了。”
    沒一會兒，陳素便下了樓，寧也見她下來，便喊了一聲：“阿姨。”
    陳素這會兒看著她，她說：“其實你和你媽媽，長得挺像的。”
    寧也抬起眼睫。
    陳素的眼神是溫婉的，她是書香門第出生，氣質自然不用說。
    寧也卻覺得，她內心里，絕對沒有這樣平靜，而且，她提起寧舒瑤，讓寧也有些心潮起伏。
    寧也說：“是嗎？”
    陳素說：“當年我第一次知道她的時候，是真的難受啊，根本走不出來，其實那個時候，我不應該那么難受。”
    寧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說：“對不起。”
    陳素卻搖搖頭說：“沒什么對不起的。”
    后來就什么也沒說。
    寧也卻有些發愣。
    晚上睡覺的時候，陳素很早，就上了樓。
    寧也見陳素上了樓，便也跟著上了樓，但她心里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從未有過的不安，就好像，要迎來什么重要的時刻，寧也燈都沒開，就給傅蘊庭打了一通電話。
    傅蘊庭那邊很快接起來。
    他的嗓音沉得像暮靄，仿似帶著重量，道：“椰椰？”
    寧也喊：“XS。”
    那聲音又粘又小。
    讓人想要疼愛她。
    傅蘊庭應了一聲，他說：“傅家是不是今天發生了什么事？”
    寧也便將所有的事情，朝著傅蘊庭說了一遍，她不太擅長說這些事，她一個人在黑暗里走過太久，久到她已經學會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摸索前行。
    哪怕是試錯。
    就好像她曾經，為了和傅悅分開，考了一個特別差的學校。
    在這個過程中，是沒有人可以給她任何參考意見的，所以所有的事情，她其實潛意識里，首先想到的，是要自己解決，其次才會想到傅蘊庭。
    她已經形成了那樣的性格。
    傅蘊庭讓她有什么事要找家長，寧也其實是不太習慣的，但是她還是在乖乖的聽著他的話。
    說著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
    傅蘊庭已經從蓉城那邊回來，寧也說的時候，他一直沒出聲，但是很認真的聽著，間或的回應她幾句，表示他在聽。
    直到寧也說起昨晚，陳素的那些話。
    傅蘊庭眉目一下子凝了起來，他說：“你說什么？”
    寧也說：“什么？”
    傅蘊庭說：“你昨晚聽到她說什么？”
    寧也只聽到了一點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依舊重復了一遍。
    寧也說：“好像是有人在威脅她。”
    傅蘊庭桌面上，正擺著一份文件，他將目光定在上面，說：“她說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十天以后。”
    傅蘊庭盯著文件上面的日期，許久，他都沒有說話。
    寧也說：“XS，怎么了？”
    傅蘊庭問：“之前阿姨和傅稷的相處，有沒有問題。”
    寧也想了想，前面那段時間，陳素和傅稷的異常之處，說給了傅蘊庭聽。
    “他們有吵過架。”
    寧也說：“對，但是都是關著門的，我不知道吵什么，只知道阿姨和傅稷聊過后，傅稷的臉色不太對。”
    傅蘊庭說：“你還記得，你在我辦公室看到的，關于秦海盛的資料嗎？”
    寧也當然記得。
    傅蘊庭第一次提云海的事情，就是在她極其崩潰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說的所有的東西，寧也起先是拒絕聽的，可是傅蘊庭的一句從來沒有任何人，只有她，只親過她，又讓她忍不住想要繼續聽。
    因為那是她感情的裂痕，一點一滴，被修復的過程。
    寧也說：“記得，就是你懷疑那個是云海的那個人。”
    傅蘊庭說：“對，他現在要走一批貨，我們懷疑，他是和趙氏集團有瓜葛，從趙氏那邊走，而這兩天，我這邊查到，趙氏和傅氏，是有合作的。”M.
    寧也愣怔片刻。
    傅蘊庭說：“傅稷的死，應該也是和這件事有關。”
    寧也徹底愣怔住。
    傅稷的死，是真的太過突然，哪怕是寧也，其實也從未想過他會死。
    雖然她從小到大，對傅稷都只有害怕，可是傅稷真的死了，她其實除了羨慕他所擁有的，以及看著傅家的人痛苦，讓她覺得有點痛快以外，并沒有太多的感受。
    寧也說：“這件事不是意外。”
    “不是。”傅蘊庭說：“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是傅稷死，哪怕趙氏要通過傅氏的碼頭走貨，那也應該和你爸爸，或者傅稷簽訂合同，但是你爸爸我這邊查過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唯一的疑點便是傅稷。”
    可是如果是傅稷，那么他們就應該留著傅稷，而不是直接讓傅稷喪命。
    傅蘊庭說：“應該是他發現了什么，并且想要干涉這件事，動了趙氏。”
    寧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
    傅蘊庭說：“我明天接你回來。”
    寧也說：“你這個時候接我回去，奶奶會承受不住。”
    她剛剛經歷過傅稷的沖擊。
    傅蘊庭說：“你留在那里不安全。”
    寧也說：“可是我想留在這里。”
    她頓了頓，說：“XS，我這兩天，一直很不安，我感覺我好像會見到我媽媽。”
    傅蘊庭說：“寧也，這只是感覺。”
    可是寧也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寧也說：“XS，我媽媽，她是愛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