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墨時威的書房里,寬大的液晶屏幕上正轉播著這一幕。
屏幕的對面,墨時威雙**疊,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
墨恒雙手插兜站在門口,“爸,你找我?”
墨時威沒看他,直接說,“坐。”
“切——”墨恒往后倒下,懶懶往沙發上一躺,忍不住吐槽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讓我陪你看電影,真是……”
目光移向屏幕。
房間布置擺設,行李箱,床上攤開的衣服,莫名的有些眼熟。
直到,女孩曼妙的身影一閃而過。
“爸,你有病啊!”墨恒蹭地跳起來,擋在屏幕前,怒氣沖沖道,“你怎么能偷窺葉蓁呢!”
墨時威:“這不是偷窺,是監視。”
墨恒不想聽,直接吼道:“反正就是不對,你給我掐了!”
“不行。”
“那我給你剪了拆了。”墨恒說著,拔腿就要出門。
“坐下,不要影響我的計劃。”見墨恒死活不動,墨時威解釋道,“浴室里沒有監控,她很安全。”
“可是你這樣,葉蓁沒有一點隱私了。”
墨時威反問,“你就不想看看她嗎?”
墨恒舌尖抵了抵腮幫子,搖頭嫌棄:“切,她是天仙嗎,老子才懶得看。”
下一刻,默默坐回了沙發上,坐相筆直而乖巧。
三刻鐘后……
閃退的葉蓁還是沒出現。
墨恒摸了把臉,“爸,咱能別這么無聊嗎?”他越來越懷疑是他爸,讓人剪輯的假視頻故意逗他。
“呵,你小子沒耐心啊。”墨時威取笑著,撥出了一個電話,“時間差不多了,按照計劃進行。”
墨恒發現,屏幕右下角有個小框,隱約能看到墨時琛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他爸打完電話后,墨時琛輪椅開始挪動。
沒一會兒,便出現在了葉蓁的房門外。
傭人給他開了門。
再然后——
“我靠!”墨恒又蹭了起來,火氣直冒,“他特么竟然直接撞進了浴室!不行,我得去保護葉蓁!小叔他就是衣冠禽獸,故意占人家便宜!豈有此理!握草!”
“站住。”墨時威云淡風輕地笑,“我倒想看,一個幾乎全殘的廢人能把一個四肢健全的女人怎么樣。”
墨恒皺了皺眉,最后還是乖乖回到了原位,“爸,無論你想干什么,今天之后必須把監控撤了。”
墨時威不悅了,“哪有兒子管老子的。”
監控里,墨時琛出來后,葉蓁偷偷跟著。
輪椅停在餐桌旁,葉蓁坐在桌子上,與墨時琛面對面。
監控的角度,只能看到墨時琛的表情。
墨恒聽不清墨時琛說了什么。
只看到葉蓁突然坐到了墨時琛腿上,兩人開始親吻。
墨時琛的吻隱忍而克制,可是他的眼神……
晦暗幽深處,燃燒著一把火。
“小叔喜歡葉蓁!小叔竟然喜歡……葉蓁?”
墨恒的拳頭不經意間捏得死緊,捏得指骨作響。
墨恒很不爽,像是本來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恰好,那東西還是他喜歡的。
彭——
墨恒一拳打在了茶幾上,他惡狠狠地吼道,“墨時琛這個混蛋!”
“瞧你那點出息。”
墨時威不滿墨恒的情緒外露,但到底只有這一個兒子,更多了幾分耐心。
“我讓你來不是讓你發瘋的。”墨時威拍了拍墨恒的肩膀,教導說,“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我讓人騙墨時琛進去,就是試探他是真殘還是假殘,既然是真殘,那就留他一條狗命。他的命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墨恒扶額,低聲請求,“不要再說了。”
“葉氏已經難保了,你不喜歡葉蓁也好,就讓她好好當個牽制墨時琛的利器。”
墨恒喘息著問,“爸,能讓我安靜一會兒嗎?”
“她沒為你守身如玉,你也不必愧疚。至于沈流蘇,談戀愛可以,結婚不成。我會幫你物色門當戶對的姑娘。”
墨恒一甩胳膊,推開墨時威,冷聲吼道:“我讓你別再說了,聽不懂嗎?!”
墨恒歇斯底里地,扒了插頭,踹了屏幕,踢了茶幾。
他抬頭,雙眸赤紅,盡量平靜地說,“爸,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這些,否則我見一次拆一次!”
墨恒跑到了葉蓁門外,抬手,想要敲門。
還未觸及,手便轉了個方向,抹了把臉。
身體擦著墻壁,坐到了地上。
沈流蘇……葉蓁……
葉蓁……沈流蘇……
他到底喜歡誰?
是男人的劣根性嗎,兩個都想要?
他為什么生氣又為什么嫉妒?
真的因為小叔嗎?
不是的。
只是因為,他潛意識覺得葉蓁唯他獨屬,還有,再見她時那一抹被忽視的悸動……
【宿體心愿二:讓墨恒喜歡上。已達成!】
夭夭錯愕:……
心里問鳳凰:我什么都沒做,你會不會搞錯了?
【吾乃神獸,你會錯我都不會錯!】
夭夭:哦,沒錯就沒錯唄,兇什么兇呀?
反正又不關她的事。
幸好宿體有先見之明,沒要求愛,不然得多難啊,墨恒可是有心上人的。
女孩眉心微蹙,咬著下唇,低著頭,似乎在思考。
墨時琛不喜歡夭夭被其他人、其他事占據。
甚至會沒來由地恐慌。
害怕失去。
這種情緒,一日比一日重,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夭夭知道他的手快好了,就不管他了嗎?
墨時琛低下頭,額頭抵著夭夭的額頭,悶聲問,“夭夭,你在想什么?”
夭夭習慣了他的親昵,有時候還心生歡喜。
“我在想,我手機沒信號了,出不了門,洗個澡都有人催……會不會你也一樣?”
“嗯。”墨時琛說,“我的房間有監控,也許,你房里也有。”
夭夭一個激靈,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墨時琛,我是不是害了你啊?”
沒等墨時琛回答,夭夭就垂下眼睫,愧疚道,“對不起。”
一天二十四小時受監控。
飲食不自由,出行不自由,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喝下不知名的藥,然后再次一睡不醒。
這是監獄,更是牢籠,囚著墨時琛,讓他生死都無法解脫。
夭夭眼睛輕眨,有淚落下,她哭著說,“對不起墨時琛,我沒做好。”
“與你無關,夭夭。”墨時琛吻了吻夭夭的眼睛,“是我,是我害了你。你沒離開,我就已經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