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照舊在舞蹈室練舞。
    顧涼意依然在隔壁彈琴。
    似乎早已將她的舞步爛熟于心，每一個音符都配合的恰到好處。
    幾天后，夭夭終于敲響了隔壁的門。
    剛響了一下，顧涼意便開了門。
    少年眉目如畫，對她笑得溫柔，“啾啾，我等你很久了。”
    “我來是想告訴你，謝謝。”
    夭夭停在門口，淡淡說，“不過，我并不需要配樂，我自己能唱。”
    “呵……”顧涼意薄唇淺揚。
    他抬手，輕輕碰了碰夭夭額邊的碎發。
    夭夭忍住了，沒躲開。
    顧涼意似乎已然心滿意足。
    唇邊漾開一抹撩人的微笑，“你每天練得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沒事，我在這練舞，本就是為了等一個人。”頓了頓，夭夭又說，“你若在，他肯定不會出現的。”
    話說完，夭夭轉身進了舞蹈室。
    背影淡漠而疏離。
    顧涼意收了手，手指微彎。
    笑容漸漸收斂，“可我在這彈琴，也是為了等你啊。”
    微微蹙眉，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點點陰鷙。
    “顧宸玨，比我還好嗎？”
    體育館外越來越安靜，直到再無半點聲響。
    夭夭關燈，去更衣室換衣服。
    窸窸窣窣地忙活了好一陣。
    拿好背包，推門。
    推不動。
    夭夭喊道：“有人嗎？”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她的回音，空靈又詭異。
    啪啪——
    夭夭怒聲拍了拍門。
    頭頂電光滋滋。
    她抬頭看去，模模糊糊地閃過一道影子。
    燈光驟然一暗。
    “啊——”夭夭害怕地叫出聲。
    鳳凰看不下去了：【宿主，你演得太假了。】
    夭夭皺眉：“我已經很努力了，還要怎么樣？”
    【……】鳳凰提議：【別這么冷靜！要瘋起來！】
    “哦。”夭夭口吻淡淡的。
    抱膝，靠坐在門邊。
    地面冰涼，她不喜歡。
    可是沒辦法，再沒有顧宸玨抱她了。
    夭夭任自己思緒萬千，陷入悲痛不可自拔。
    然后，終于成功地哭了出來。
    吸了吸鼻子，抽泣著喊道，“顧宸玨。”
    等了半晌，少年還是沒有出現。
    漆黑的夜色里，濃煙順著門縫飄然而至。
    夭夭大口吸了吸。
    果然不太舒/服。
    “我會被熏成烤人魚嗎？”
    虛空中，鳳凰翅膀激烈扇動，急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化形啊！沖出去啊！】
    “不行呢，我等了好久才等到這個機會的。”
    夭夭轉過身，有一搭沒一搭地拍門，“顧宸玨救我！顧宸玨、顧宸玨……”
    濃煙嗆鼻，把淚水都給逼出來了。
    她知道，有人故意這么做。
    她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主動去找顧涼意，引發那人的妒意，讓她失去理智。
    不夠堅定的人心，太容易懂，也太容易操控了。
    夭夭漸漸放棄了掙扎，往后退了又退。
    躲到墻角，任這具脆弱的身體緩緩滑倒。
    呼吸漸趨微弱。
    “夭夭。”
    有人在喚她。
    夭夭掀了掀眼簾。
    漆黑如墨的夜里，顧宸玨的臉顯得格外白皙漂亮。
    “嗯。”夭夭揚了揚唇，虛弱地笑了，“我又等到你了。”
    指尖撫上少年的臉頰，又輕又柔。
    顧宸玨瞳孔漆黑幽深。
    眼底血絲充盈，一片猩紅。
    他薄唇顫動，柔柔地、輕聲問：“我替你殺了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