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大壯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從金鋒家回來后,兩人便騎著戰馬朝著后山大營狂奔。</br> 到了大營門口,大壯喊道:“猴子,我去調快艇,你去通知四連一排一班,讓他們馬上去飛行小隊門口集合,等快艇調試完成,立刻起飛出發!”</br> “好!”猴子答應一聲,拉著戰馬往右邊跑了。</br> 而大壯則往左邊跑去。</br> 特戰隊講究的就是快準狠,上次金鋒遇襲的時候,黑甲戰隊想去增援,結果戰馬都被鏢師們騎走了,他們只能跑步趕往三岔路口。</br> 那件事讓大壯意識到特戰隊的機動能力太差,第二天就找到金鋒,索要戰馬。</br> 金鋒不光給了他足夠的戰馬,還另外給他們配了四艘飛艇和七個熱氣球,在后山大營成立了一個飛行小隊,平時負責他們的跳傘等相關訓練,如果出現了緊急情況,飛行小隊需要協助黑甲戰隊快速響應。</br> 飛行小隊才搬過來沒幾天,沒想到任務這么快就來了。</br> 好在小隊長的反應速度很快,大壯交代完任務,他立刻讓人去準備飛艇。</br> 飛艇的氣囊是密閉的,充氣需要很長時間,為了節省時間,氣囊平時不會把氣放光,而是降落之后,栓到樹上。</br> 這樣需要使用的時候,只要稍微再充一些氣就可以起飛了。</br> 飛行小隊對于這項工作早已輕車熟路,很快就弄好了。</br> 可是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見猴子帶人過來,飛行員們都有些不滿的看著大壯。</br> 大壯剛才來通知的時候,幾乎所有飛行員都認為是演習,目的是給他們緊緊弦,盡快習慣黑甲戰隊的節奏。</br> 飛行員們對此有點不滿,因為他們在成為飛行員之前,也是各連隊的精銳,加入飛行大隊之后,紀律要求也非常嚴格。</br> 大壯的做法,讓他們覺得自己被輕視了。</br> 但是他們現在已經被劃撥到黑甲戰隊,也歸大壯指揮,所以飛行員們心中就算有點不滿,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配合大壯以最快速度完成了起飛準備。</br> 結果他們準備好了,大壯說的人卻沒來……</br> “大壯,你說說你,演習就說演習,還非說十萬火急,害得我飯吃了一半!”</br> 飛行小隊長用肩膀撞了大壯一下:“等發工錢了,你小子得請我去吃頓好的!”</br> 小隊長也是第一批老兵,當初金川商會在京城開設網點,他們倆還曾經在一個隊,往京城送過幾次鏢,算是同生共死過的老戰友了。</br> “誰說是演習?”大壯瞟了對方一眼:“金先生的親衛剛才來叫我和猴子,你又不是沒看到?這是金先生剛剛安排的任務,的確是十萬火急!”</br> “真的?”小隊長還是有點不信。</br> “騙你是你兒子!”大壯有點惱火了。</br> 小隊長一聽,馬上知道這件事是真的了,歪著頭問道:“那猴子怎么還沒來?”</br> “我怎么知道?”大壯煩躁的跳上戰馬,朝著大營跑去。</br> 一進大營就看到兩隊人正在訓練場上對峙。</br> 一方是四連一排一班的偵察兵,另外一方則是一群黑甲老兵。</br> 偵察兵們全副武裝,看起來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卻被黑甲老兵們圍住了。</br>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爭吵著什么。</br> 大壯騎馬沖到人群旁邊,大喝道:“干什么呢?”</br> “大隊長,你來得正好!”</br> 一個黑甲老兵說道:“猴子說來了任務,是真的嗎?”</br> 大壯還沒來得及回答,另外一個老兵又開口了:“大隊長,你也是黑甲戰隊出來的,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br> 這可是黑甲戰隊重建之后第一次任務,你竟然交給這群小崽子不交給我們?還是說猴子濫用私權了?”</br> “猴子,你雖然是偵察營營長,但是別忘了你是從哪兒出來的!”</br> 還有老兵去指責猴子。</br> 大壯聽著三人的話,臉色變得更難看了。</br> 見其他老兵還想說話,他直接掏出了馬鞭,朝著最開始說話的那個老兵抽了一鞭子!</br> 夏天炎熱,這個老兵在訓練時只穿了一件背心,大壯這一鞭子下去,直接隔著背心把老兵的后背抽破了。</br> 血水滲了出來,在白色的背心上印出一個鞭子的痕跡。</br> 大壯性格穩重,幾乎從來沒有當眾發過脾氣,更別說動手打人了。</br> 這次他是真氣著了。</br> 場面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br> “老子讓你回來帶人,這就是你辦的事?”</br> 大壯扭頭沖著猴子呵斥道。</br> 猴子自知理虧,低頭小聲說道:“有些老兄弟不服氣嘛……”</br> “十萬火急的事情,你當小孩子過家家嗎?”</br> 大壯騎在馬上高聲喝道:“鎮遠鏢局士兵手冊第一條就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黑甲戰隊是先生想要打造的第一戰隊,不是你們的自留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br> 周圍的老兵見大壯真的發火了,也全都低下腦袋。</br> “教導員!”</br> 大壯沖著后邊喊道。</br> “在!”</br> 站在營房門口的教導員趕緊小跑著過來。</br> “把這些人全都給老子送到禁閉室去!”</br> 大壯指了指在場的老兵,又沖著教導員說道:“你也去給老子關禁閉!”</br> 教導員的職責就是負責思想教育和紀律相關的工作,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說明了教導員的工作沒有做到位。</br> 雖然客觀原因很多,但是教導員也沒敢為自己辯解,挺直腰板朝著大壯敬了個禮:“是!”</br> 然后便押著老兵們向禁閉室走去。</br> “還有你,平時嘻嘻哈哈就算了,這種時候還拎不清,等回來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br> 大壯又指了指猴子。</br> 猴子苦著臉縮了縮脖子,也沒有辯解。</br> 和大壯認識這么久,他對大壯太了解了,能夠看出來,大壯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回來之后,一頓禁閉套餐恐怕是逃不掉了。</br> “所有人,跑步,走!”</br> 大壯這才帶著準備好的偵察兵小隊,朝著飛行小隊跑去。</br> 到了飛艇旁邊,偵察兵們迅速沖上吊籃。</br> 大壯和猴子也隨后走了過去。</br> 下邊的鏢師解開繩子,飛行員也啟動蒸汽機,飛艇緩緩升空,同時向炸藥工廠所在的方向飄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