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曉柔當初沒有懷孕的時候，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掛在金鋒身上。</br> 九公主想要孩子的時候，也和關曉柔差不多，經常半夜半夜的折騰。</br> 可是潤娘害羞，還有些自卑，從來不會主動去找金鋒留宿，金鋒找她過夜的時候，也從來不會主動去做什么，而是金鋒讓她怎樣就怎樣。</br> 而金鋒知道潤娘以前日子苦身子弱，現在年紀還小，又沒有主動要求生孩子，所以每次去找潤娘的時候，在最后關頭都會采取其他方式結束戰斗。</br> 潤娘以前沒有接受過相關教育，又不好意思和關曉柔討論具體細節，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懷孕。</br> 見關曉柔還想說什么，潤娘趕緊挪到竹筐旁邊，幫著關曉柔一起挑選玻璃珠，還故意岔開話題：“姐姐，要挑什么樣的？”</br> 關曉柔知道潤娘又害羞了，此時還有阿蓮和其他女鏢師在，于是關曉柔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沖著金鋒招了招手。</br> “當家的，這是我從玻璃廠帶回來的廢料，你看我挑的這些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我再讓田叔專門做一批。”</br> 關曉柔指著自己挑出來的那些玻璃珠問道。</br> 金鋒蹲下去看了一眼，點頭道：“挺好的，第一批就用這個吧！……這些已經夠了，不用挑了！”</br> “可是這還有一筐呢。”關曉柔指著另外一筐珠子說道。</br> “物以稀為貴，玻璃珠當初之所以能賣上高價，就是因為它稀少。”</br> 金鋒說道：“要是咱們第一次就放出太多，以后的生意就沒法做了。”</br> “好吧，”關曉柔雖然沒有完全聽明白，不過還是聽話地停止了挑揀，叫阿蓮過來，把剩余的玻璃珠送回玻璃廠。</br> 阿蓮剛走，四小只風風火火地跑回來了。</br> 這兩天四小只一直在試驗田忙活，剛才回來后又忙著去后山砍竹子喂小熊貓。</br> 隨著小熊貓日漸成長，飯量也一天比一天大。</br> 以前一天吃一捆竹葉就行了，現在一天得吃兩捆半。</br> 以前四小只抬一捆竹葉，路上可以輪流著休息一下，現在她們都沒法休息了。</br> 一捆竹子雖然只有十來斤，可是從后山抬回來也費了不少力氣，小娥一進門就喊餓。</br> 剩余三小只雖然沒喊，但也都眼巴巴地看著廚房。</br> 關曉柔知道四小只今天地里幫忙干活了，便給她們先拿了一些糕點墊墊，然后帶著潤娘去廚房做飯。</br> 吃過晚飯，關曉柔正盤算著是不是現場指導一下潤娘，鐵錘進來了。</br> “先生，老汪回來了，在樞密院等先生和陛下！”</br> 老汪從南方回來后，金鋒給遠征排放了幾天假，假期結束被張涼安排到了雙駝峰附近的一處鏢師基地。</br> 雙駝峰附近有制鹽廠和鹽廠倉庫，距離金川碼頭也不遠，戰略位置比較重要。</br> 遠征排平時的任務就是在基地內訓練，每三天巡邏一遍周圍幾個山峰，如果鹽廠、倉庫或者碼頭出現緊急情況，他們也能第一時間趕去增援。</br> 雙駝峰也算是金鋒的根據地之一，誰敢在雙駝峰一帶鬧事？</br> 別說土匪強盜，就連小偷都沒有一個。</br> 所以這個工作是個標準的閑差，算是金鋒和張涼對遠征排的一種補償。</br> 下午金鋒做出讓遠征排繼續出發的決定之后，就派飛艇去雙駝峰叫老汪，現在老汪趕到了。</br> “好，”金鋒放下飯碗，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一個布袋。</br> 布袋里裝著關曉柔下午挑揀出來的玻璃珠。</br> 九公主也匆匆把碗里的湯喝完，跟著金鋒一起離開餐廳。</br> 兩人來到御書房，老汪和鐵世鑫、小玉三人已經等在門口。</br> “先生，陛下！”</br> 三人朝著金鋒和九公主行禮。</br> “進去說吧！”</br> 金鋒擺擺手，帶頭走進御書房。</br> 進屋之后，金鋒也沒有客套，站到地圖前邊，向三人說了自己的計劃。</br> 鐵世鑫和小玉微微皺眉，一副思索之色，但是老汪的眼睛卻越聽越亮。</br> 講完之后，金鋒看向老汪：“老汪，你們遠征排去過交趾，和當地人打過交道，所以這次我想讓你們再去一趟，你有什么要求，現在可以跟我說，能滿足你們的，我一定滿足！”</br> “沒有要求，”老汪挺直腰板，朝著金鋒敬了個軍禮：“遠征排保證完成任務！”</br> 金鋒朝老汪回了個軍禮，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們了！”</br> “不辛苦！”老汪搖頭憨笑道：“先生不是說過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拿著朝廷那么高的工錢，又一直在山里什么也沒做，現在終于用上我們了，我們自然不能辜負陛下和先生的信任！</br> 兄弟們知道，先生安排我們去雙駝峰，是照顧我們，但是不瞞先生，看著其他兄弟連隊都在秦地江南打得熱熱鬧鬧，不少老兄弟還立了功，我們兄弟眼紅得不得了，早就快憋不住了！</br> 就算先生不找我們，過段時間我們也會給先生送請命書，求先生和陛下讓我們去前線！”</br> “這么說，你們還怪上我了？”金鋒有些哭笑不得。</br> 不過想想也是，戰斗是士兵升職最快的途徑，遠征排當初雖然集體升了一級，但是被金鋒安排到雙駝峰后，一仗都沒有打過，就算金鋒和張涼想照顧他們，也不可能他們什么都沒做，就給他們記功吧？</br> 遠征排是一支比較老的鏢師隊，曾經參加過大蟒坡戰役，當初和他們一批入伍的鏢師，很大一部分都成了班長，有一些還成了排長和連長。</br> 而他們只是一個排，最大的就是排長。</br> 看著昔日的兄弟一個個在戰場上立功，而自己只能在山里瞎轉悠，要說遠征排的成員不著急是假的。</br> 老汪剛才并沒有說謊，其實之前已經有人跟老汪說過，讓他來找金鋒請戰了。</br> “我們不敢怪先生，”老汪朝著金鋒連連擺手，然后再次敬禮保證道：“我們都感謝先生對我們的照顧，也感謝先生對我們的信任，遠征排上下就算粉身碎骨，也會把良種從交趾帶回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