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認識了，那就開始說正事。”</br> 金鋒看向小玉：“洛瀾剛來，你把任務再跟她說一遍！”</br> “是！”小玉答應一聲，把金鋒剛才說過的任務內容給洛瀾講了一遍。</br> 等小玉講完，金鋒問道：“聽明白了嗎？”</br> “聽明白了，”洛瀾總結道：“先生讓我和汪排長一起去交趾，用水玉珠從當地豪紳手里換一批占城稻的種子回來！”</br> “不光是占城稻，還有棉花、黃瓜、茄子、胡蘿卜！”金鋒說道：“只要是咱們大康沒有的糧食蔬菜的種子，能換的都可以換一些回來，不過以占城稻和棉花的種子為主，能換多少換多少！”</br> “是！”洛瀾重重點頭：“保證完成任務！”</br> “老汪，你這次的任務就是給洛瀾帶路，并且保護她和種子的安全，一直到水師的人把種子裝到船上，是否明白？”</br> 金鋒又看向老汪。</br> “是！”老汪挺直腰板：“保證完成任務！”</br> “老汪，我安排洛瀾主導這次任務，你心里不要有意見，”金鋒拍了拍老汪的肩膀：“洛瀾姑娘是個人才，如果只論做生意的話，我自愧不如，到了交趾，生意上的事就聽她的，真有什么問題，回來再說，明白嗎？”</br> 鏢師大多是農民出身，當軍官的時間還不長，大部分人還不會官場那一套。</br> 所以金鋒和鏢師說話，都是有話直說，不會讓鏢師去猜他到底什么意思。</br> 這一點和鐵錘想到一塊去了。</br> “先生放心吧，到了交趾，我全都聽洛瀾姑娘的！”老汪趕緊舉起手保證：“她讓我們打我們就打，她讓我們走我們就走！”</br> “那行，你先回去整理隊伍吧，明天早上辰時，去碼頭機場集合，我會安排飛艇編隊在那邊等著你們！”</br> 金鋒沖著老汪行了個軍禮：“早日凱旋！”</br> “是！”老汪朝著金鋒和九公主敬了個禮，又和屋子里其他人點頭打了個招呼，轉身離開御書房，然后連夜趕回雙駝峰，集合隊伍去了。</br> 老汪走后，小玉和鐵世鑫也離開了。</br> 洛瀾準備走的時候，卻被金鋒叫住了。</br> “洛瀾，你難得來一次，和舞陽多聊一會兒。”</br> 金鋒笑著說道：“你應該還沒吃飯吧，我讓人去給你弄點吃的！”</br> 作為丈夫，金鋒也知道九公主對友情的渴望，但是上位者寡，既然做了皇帝，那就注定不會有太多朋友。</br> 洛瀾算是九公主為數不多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之一。</br> 對方難得回村一次，金鋒想著讓她和九公主多待一會兒。</br> 洛瀾見狀，也沒有客氣：“先生這么一說，還真有點餓了，那就麻煩先生了！”</br> 金鋒擺擺手，出去找人給洛瀾準備飯菜去了。</br> 書房里只剩下九公主和洛瀾兩個人。</br> “洛瀾，坐吧，”九公主拉著洛瀾坐到窗戶下邊的小榻上：“朕知道，以你的級別，讓你親自跑到交趾這種荒蕪之地，有些委屈你了，但是種子之事關系到我大康無數百姓的溫飽，我和夫君思量再三，還是覺得安排你過去把握最大，所以只能辛苦你再跑一趟了！”</br> 洛瀾是金川商會第一批女掌柜，在京城又作出了耀眼的業績，更重要的是，四皇子篡位后，她從京城逃回來的時候，還把傳國玉璽帶回了金川，讓九公主繼位變得名正言順。</br> 有了這些成績，洛瀾現在已經是金川商會的副會長，和元采薇一樣，地位僅次于唐小北這個總會長。</br> 讓洛瀾親自去交趾，的確不太符合她的身份。</br> “陛下，沒有先生當初把我從牙行買回來，我現在不知道成了那個山溝里的尸骨，哪里會有現在的洛瀾？”</br> 洛瀾一臉嚴肅的回答：“而且先生說過，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陛下需要，百姓需要，大康需要，洛瀾做什么都可以！”</br> “這里只有咱們兩個人，就不用再唱高調了。”九公主沒好氣的瞥了洛瀾一眼。</br> “陛下，我這么說，真不是唱高調。”</br> 洛瀾說道：“其實不瞞陛下，自從當了副會長之后，我天天都有看不完的報表，算不完的賬目，相比來說，我還是更喜歡當初在京城開拓市場的那種日子。”</br> “真的？”</br> “當然是真的，”洛瀾說道：“陛下不知道，剛才小玉說任務的時候，我心里多激動！”</br> “你能這樣想，那真是太好了，”九公主說道：“這次的任務雖然重要，但是你也不用勉強，如果發現事不可為，以自己的安全為主，先撤回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br> “我明白，”洛瀾微微點頭，心里也有些感動。</br> 以她的見識，非常清楚金鋒這次計劃的重要性，如果一切順利，那么可能一兩年的時間就能讓川蜀擺脫饑饉之憂。</br> 按照九公主的性格，為此付出千萬人的性命，她可能都覺得劃算，但是此時卻提醒自己以自身安全為主，可見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朋友。</br> 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九公主故意在拉攏人心，但是即便如此，洛瀾也感動。</br> 隨后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珠兒端著托盤進來了。</br> 九公主雖然已經吃過飯了，但是又陪著洛瀾吃了一頓，直到金鋒過來說飛行編隊已經準備好了，洛瀾才依依不舍的離開。</br> 金鋒和九公主一直把她送到機場，看著飛艇消失在夜空，九公主才收回目光。</br> 金鋒看她這樣，試探著問道：“要不然等洛瀾從交趾回來，把她調到村里來工作如何？”</br> “算了，遠了香近了臭，這樣一兩年見一次，我們會是能說上話的好朋友，要是天天見面，關系可能就疏遠了。”</br> 九公主搖頭說道：“何況洛瀾是小北的得力助手，小北本來就對我有些成見，我要是再把她的得力助手要走了，小北不得給我拼命？”</br> “小北對你有成見嗎？”金鋒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我怎么不知道？”</br> “是嗎？”九公主回頭瞥了金鋒一眼，然后轉身走了。</br> 金鋒摸了摸鼻子，又回頭看了一眼夜空。</br> “老天保佑，一切順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