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們家小姐?”</br> 阿梅瞥了猴子一眼:“跟我來吧!”</br> 說完轉身朝著堂屋走去。</br> 這個院子原本是一個土匪頭目的,轟炸的時候,炸藥包打歪了,落在院子外邊,屋子沒被炸倒,現在成了慶慕嵐的臨時住處。</br> 堂屋里亮著燈,慶慕嵐和左菲菲坐在桌前,一起研究著桌子上的地圖。</br> 看到猴子和阿梅進來,慶慕嵐沒好氣說道:“阿梅,他下次要是再隨便翻墻進來,腿給他打斷!”</br> 猴子喜歡胡鬧的毛病很長時間了,當初慶慕嵐在西河灣就對此深惡痛絕,這次在東海相見,可能是長時間沒見面,猴子剛開始表現得還可以,沒有胡鬧,可是這才多久就原形畢露了。</br> 這貨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家伙,這次要是不搭理他,下次他就敢做出更過分的事。</br> 如果是平時就算了,但是這次剿匪關系到東海的安危,慶慕嵐也為本次剿匪傾注了太多心血和精力,猴子又是本次行動的情報部門負責人,相當于隊伍的眼睛和耳朵,慶慕嵐很擔心因為他的胡鬧導致剿匪失敗。</br> “是!”阿梅答應一聲,然后指了指猴子:“你聽見了嗎?”</br> “聽見了聽見了!”猴子連連點頭。</br> “行了,說正事吧!”</br> 慶慕嵐抬頭看向猴子:“細作都解決了?”</br> “解決了,”猴子點頭。</br> “其他土匪窩里的兄弟也通知到了嗎?”</br> “通知到了,他們見到信號就會行動!”</br> “很好,”慶慕嵐轉頭看向左菲菲:“菲菲,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br> 左菲菲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不過這個計劃是金鋒通過的,左菲菲也不好說什么,搖搖頭說道:“我沒什么補充的,祝旗開得勝!”</br> “一定會的!”慶慕嵐重重點頭,然后朝著阿梅使了個眼色:“開始吧!”</br> 阿梅抱了抱拳,走了出去。</br> 隔壁的院子中,堂屋中間的空地上擺著一盆篝火,本次行動中的中高層隊長都在這里,圍著火盆小聲聊天。</br> “大哥,你說廠長怎么想的?咱們的人本來就比土匪少那么多,竟然還讓咱們分兵,這不是讓咱們去送死嗎?”</br> 一個光頭隊長不滿說道。</br> “三弟,慎言!”為首一個中年人看了看門口,確認門口沒有外人,這才說道:“以后說話小心點,要是被大隊長聽到,有你好受的!”</br> “大隊長聽到怎么了?還不讓人說話了?”光頭不服氣說道:“我說的也是實話嘛!”</br> “你說的是實話,但是你太悲觀了!”</br> 一個眉毛上有刀疤的年輕隊長說道:“牛家寨的土匪據說有幾千人,可是咱們只動用了兩百多兄弟就把他們全滅了!”</br> 圍住牛家寨土匪之后,剿匪隊的第一輪轟炸就干掉了大半的敵人,隨后進入牛家寨內部展開肉搏戰的只有兩百人,其他安保隊員當時都在外邊沒有進去。</br> 真要說起來,參加牛家寨剿匪的安保隊員,的確只有兩百多人,其他三百多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包圍了牛家寨而已。</br> “今天打得順,是因為牛家寨土匪中只有幾百人是正兒八經的土匪,其他的都是難民!”</br> “那你怎么知道其他土匪寨不是這樣呢?”</br> 刀疤隊長反駁道:“你都能想到的問題,慶廠長難道想不到嗎?既然廠長制定這個計劃,說明她已經掌握到了足夠的情報,相信咱們能打贏!”</br> “三弟,阿刀說得對,廠長出身軍武世家,從小熟讀兵書,又很重視這次剿匪,她肯定制定了完善的計劃!”</br> 中年隊長說道:“咱們只要服從命令,廠長讓咱們打哪兒,咱們打哪兒就行了!”</br> “我當然服從命令,這不是擔心嘛!”光頭隊長說道。</br> “我看你不是擔心,而是畏戰!”刀疤隊長冷聲道:“這還沒打呢,你就前怕狼后怕虎,真要打起來,恐怕要嚇尿褲子了!”</br> “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什么時候怕過?”</br> 光頭隊長當時就惱了,霍地一下站起來:“你小子要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砍了你!”</br> “誰砍了誰還不一定呢!”刀疤隊長也站了起來。</br> “夠了!”中年人站到兩人中間:“你們要是有勁,等打起來的時候,好好去殺土匪,在窩里橫算什么好漢?”</br> 正說著,幾人看到阿梅走進了院子。</br> 阿梅是安保隊的大隊長,慶慕嵐處理廠子其他事務的時候,安保隊便由阿梅負責,也是在場這些大隊長的頂頭上司。</br> 看到阿梅進來,所有隊長都站了起來,和阿梅打招呼。</br> 剛才還在爭吵的兩個隊長也都收起武器。</br> “細作已經被偵察兵拔掉,你們可以行動了!”</br> 阿梅看著眼前的隊長們:“來之前就說過了,如果讓土匪做大,勢必會攻擊東海,到時候不管咸魚廠還是造船廠,都將付諸一炬,所以本次剿匪不僅是咱們咸魚廠安保隊第一次對外戰斗,還是東海保衛戰,只能勝不能敗,明白嗎?”</br> “明白!”所有隊長都高聲喊道:“保證完成任務!”</br> “出發!”阿梅側身把路讓開。</br> 隊長們相繼離開,奔赴各自隊伍的休息區。</br> 隨后,一支支安保隊員在夜色的掩護下,相繼離開牛家寨,奔赴不同方向。</br> ……</br> 距離牛家寨四十里外,有一個叫豬籠寨的地方,以前是個來往行商歇腳打尖兒的小寨子,幾十年前被一伙土匪占了,成了土匪窩。</br> 但是因為周圍都是平地,無險可守,這里的土匪規模一直不大,官府來剿的時候,他們就四散而逃,府兵走了他們再回來。</br> 一個月前,突然來了兩個狠人,殺了原本的土匪大當家,把剩下的幾十個土匪收編了。</br> 這種小規模的土匪,凝聚力本來就不強,基本上就是誰的拳頭大,誰打人更狠,誰就是大當家。</br> 豬籠寨不到十年的時間,換過六七個大當家了,土匪們都習慣了。</br> 結果新的大當家上任后,土匪們發現這個大當家和之前的大當家都不一樣。</br> 這個大當家不僅更能打,還非常大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