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被一群鶯鶯燕燕吃了不少豆腐,不過最后也沒有留在春風(fēng)樓,硬是從鶯鶯燕燕中擠出來。</br> 不是姑娘不漂亮,而是他很清楚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這種青樓紅粉最為蝕骨,逢場作戲玩鬧一下就罷了,更進(jìn)一步還是算了。</br> “先生,那些姑娘多漂亮,多熱情啊,拉著你進(jìn)屋喝茶,你怎么不去呢?”</br> 都快走到客棧后門了,鐵錘還覺得可惜,不停回頭看風(fēng)月坊的方向。</br> “剛才我看不是也有兩個姑娘纏著你嗎,要是覺得可惜,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再來唄。”</br> 金鋒斜了鐵錘一眼:“這幾次剿匪,你應(yīng)該也分了不少銀子,應(yīng)該夠在春風(fēng)樓住一段時間的。”</br> “那些銀子可是我和兄弟們拼死拼活和土匪干仗才弄來的,還要留著給兒子娶婆娘呢。”</br> 鐵錘趕緊捂住錢袋子:“我前兩天打聽了一下,春風(fēng)樓可是個銷金窟,找個差不多的姑娘過一夜,再隨便吃點(diǎn)東西就得幾兩銀子,我攢的那點(diǎn)家底,根本折騰不了多長時間。</br> 而且我聽說青樓姑娘都是勢利眼,有錢的時候你就是大爺,把你的錢哄干凈了,什么都不是。”</br>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金鋒說完,突然停下:“你什么都知道,還老回頭看什么?”</br> “嘿嘿,跟著先生不是不用花錢嘛……”</br> 鐵錘撓著頭憨笑道。</br> “滾!”金鋒踹了鐵錘一腳,“回去之后嘴巴放嚴(yán)點(diǎn),別什么都往外說。”</br> “先生放心!”鐵錘拍著胸脯保證。</br> 關(guān)曉柔、唐冬冬、慶慕嵐幾人都在院子里等金鋒的消息,一看到金鋒回來,幾女都站了起來。</br> 唐冬冬剛準(zhǔn)備開口詢問,卻看到慶慕嵐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怎么這么香?”</br> 說著就湊到了金鋒身旁。</br> 噗!</br> 鐵錘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br> 看到金鋒瞪眼,趕緊擺手示意跟自己沒關(guān)系。</br> 青樓姑娘是胭脂水粉商人最喜歡的客人,金鋒和一群姑娘廝混那么久,身上難免沾了一些。</br> “你屬狗的啊,亂聞什么?”</br> 金鋒有些心虛的后退幾步,突然一指鐵錘:“是這小子,我跟小北商量事情的時候,他跑去勾搭小北的丫鬟,還占人家便宜。”</br> 嗝!</br> 正在憋笑的鐵錘一下子嗆住了。</br> 什么情況,我不是在看熱鬧嗎,怎么火燒到我身上了?</br> 不過下一秒就反應(yīng)過來,屬下的職責(zé)之一不就是給領(lǐng)導(dǎo)背鍋嗎,趕緊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憨笑道:“慕嵐姑娘別聞了,我身上的味兒。”</br> 說完,還故意把袖子伸到慶慕嵐鼻子底下。</br> 他也和兩個姑娘廝混了一陣,身上的味道不比金鋒淡,慶慕嵐一下子就聞到了。</br> “滾滾滾!”</br> 慶慕嵐嫌棄的一腳把鐵錘踹開。</br> 鐵錘也不惱,轉(zhuǎn)身就走,還不忘背對著幾女,給金鋒拋了個搞定的眼神。</br> 金鋒卻滿臉正氣的指著鐵錘批判道:“鐵錘,不是我說你,一點(diǎn)誘惑都抵抗不了,意志太不堅定了。”</br> “先生教訓(xùn)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br> 鐵錘連連點(diǎn)頭。</br> 兩人演得不亦樂乎,卻不知道關(guān)曉柔、慶慕嵐她們早就看明白怎么回事了。</br> 不過這年頭男人去青樓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慶慕嵐只是逗逗金鋒而已,誰也沒當(dāng)成什么大事。</br> 只不過當(dāng)天晚上,一向保守含蓄的關(guān)曉柔,非要和金鋒一起沐浴,把金鋒身上來回搓了好多遍,差點(diǎn)把金鋒搓禿嚕皮。</br> “曉柔,我錯了,別搓了,再搓就破皮了。”</br> 金鋒呲著牙賠不是:“等把冬冬的妹妹弄出來,我以后再也不去青樓了。”</br> “慕嵐姑娘跟我說了,男人去青樓很正常,不……不進(jìn)被窩就行,那些姑娘不干凈。”</br> 關(guān)曉柔紅著臉說道:“當(dāng)家的要是想,把冬冬和潤娘收了就行,她們不比青樓的姑娘好?”</br> “你怎么又說這個……”</br> 金鋒無奈說道:“我沒有跟誰進(jìn)被窩,只是小北姑娘的姐妹對我好奇,在亭子里一起喝了些茶,身上沾了些胭脂味兒而已。”</br> “聽說青樓的姑娘都可主動了,見了男人就投懷送抱,沒有男人能忍得住。”</br> 關(guān)曉柔有些不信:“你能忍得住?”</br> “這……”</br> 金鋒一下子噎住了。</br> 這個問題就和“你媽知道你是豬嗎?”差不多,回答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不合適。</br> 要是回答能忍得住,那就不是男人,回答忍不住,那不是不打自招嗎?</br> 面對這樣的問題,不能直接回答。</br> “那個亭子只有四根柱子,連個墻都沒有,我再忍不住,也不能做什么吧?”</br> “真的?”</br> “當(dāng)然是真的,不信你問問鐵錘,要不然等以后見了唐小北,你問問唐小北也行。”</br> 金鋒說道:“你要是還不信,檢查一下庫存,不就知道了。”</br> “當(dāng)家的,洗澡呢,你手拿開……”</br> “不行,我要證明我的清白!”</br> ……</br> 當(dāng)天晚上,金鋒為了自證清白,和關(guān)曉柔一起檢查庫存到半夜,第二天一早被唐冬冬喊起來的時候,兩人都頂著黑眼圈。</br> 但是今天就是花魁大賽,能不能救出唐小北,就看今天了。</br> 大康娛樂匱乏,花魁大賽是郡城少有的熱鬧日子。</br> 雖然有資格參加花魁大賽的青樓不多,但是其他青樓也可以在這天派出姑娘上街展示,宣傳自家青樓。</br> 郡城大大小小的青樓都派出了自己的花車,姑娘們傾巢而出,在花車上盡情展示著才藝。</br> 這是一場全城的大聯(lián)歡,無數(shù)百姓都涌上街頭,站在街邊看得津津有味。</br> 畢竟絕大多數(shù)百姓,平時是見不到青樓姑娘的。</br> 特別是當(dāng)教坊司和春風(fēng)樓的花車出現(xiàn)時,街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br> “綠柳姑娘!”</br> “青蘿姑娘!”</br> “小北姑娘!”</br> ……</br> 一些書生站在路邊,揮著手和自己認(rèn)識的姑娘打招呼。</br> 百姓們也跟著湊熱鬧,胡亂喊叫,有些人連姑娘的名字都喊錯了。</br> 金鋒在酒樓里就聽到有人把小北姑娘喊成了小斐姑娘。</br> “這就是古人的追星現(xiàn)場嗎?”</br> 金鋒打開窗戶,看了一眼春風(fēng)樓的花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