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br> 金鋒被九公主撩撥的更加心癢癢了。</br> 可是九公主一直和陳佶在一塊，文武百官也在旁邊看著呢，他只好壓下心頭躁動，舉起望遠鏡看向城下。</br> 此時左驍衛已經全部過河，從禁軍手里接過了看押戰俘的任務。</br> 秦鎮開始帶領禁軍返程。</br> 張涼也把鏢師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俘虜營旁邊安營扎寨，以防俘虜嘩變，剩下一部分則開始轉運戰馬。</br> 最近幾個月，鎮遠鏢局發展太快了，九公主當初分給他的戰馬根本不夠用。</br> 這下好了，東蠻人一下送來幾萬匹，金鋒再也不用為戰馬發愁了。</br> 戰馬是鏢師奪來的，陳佶就算再不要臉，也不可能只給金鋒一成。</br> 當然，金鋒也沒想著全要，畢竟養馬也要代價，而且他也用不上，全要也是浪費。</br> 至于最后要多少，金鋒準備找張涼商量一下。</br> 看完城外，金鋒又扭頭看向城內。</br> 這兩天已經有不少官員被密諜司帶走了，但是九公主說過，被抓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些她暫時沒有動手。</br> 金鋒以為這些人會趁著禁軍出城，聚眾鬧事的，結果一直到秦鎮帶著禁軍回來，京城內都靜悄悄的。</br> 別說鬧事的太子余孽，連普通百姓都沒人敢隨意出門。</br> 等秦鎮帶人把皇帝送回宮，天已經黑了。</br> 金鋒在御書房吃過晚飯，正尋思著什么時候去找九公主呢，珠兒帶著幾個宮女找來了。</br> “先生，殿下有事與你商議，勞煩先生跟我走一趟吧。”</br> “怎么是你過來，沁兒呢？”</br> 金鋒邊走邊問。</br> 九公主身邊原本有三個貼身侍女，去金川的時候戰亡一個，還剩下沁兒珠兒兩人。</br> 一般來說，珠兒負責九公主的內務，比如穿衣梳頭什么的，沁兒負責在外行走。</br> 平時九公主有事找金鋒，基本都是沁兒幫忙傳達。</br> “沁兒今天有點不舒服，殿下就派我來了。”</br> 珠兒捂嘴笑道。</br> “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br> 金鋒趕緊在心里提醒自己，最近這幾天不要招惹沁兒，萬一要是再被踩一腳，不值得。</br> “大姨媽？”珠兒一愣：“沁兒有大姨媽嗎？”</br> 她們都是皇家從小培養的死士，幾乎沒人知道她們的身世，包括她們自己。</br> 珠兒從小和沁兒一起長大，從來沒聽說過沁兒有親戚。</br> “呃……”</br> 金鋒這才想起來，珠兒不知道大姨媽什么意思，只好岔開話題：“呀，今天的月亮好圓啊！”</br> “先生，今天初三，哪兒來的月亮？”</br> 珠兒滿頭黑線問道：“先生，你快跟我說說沁兒的大姨媽！”</br> 身世幾乎是所有死士都關心的問題，她知道金鋒手下有鐘鳴小組，還以為金鋒打探出了沁兒的身世。</br> 金鋒一看糊弄不過去了，只好開口說道：“我說的大姨媽，并不是真的大姨媽……而是一個典故！”</br> “典故？”珠兒皺眉問道：“大姨媽有什么典故？”</br> “以前啊，有一個姑娘愛上了一個書生，有空就偷偷私會，可是姑娘家的大姨媽非常煩人，每次發現姑娘不在家，就要去尋找，兩人的好事總是被大姨媽破壞。”</br> 金鋒笑著說道：“后來書生考中了功名，把姑娘明媒正娶抬回家，結果洞房那天，姑娘的月事來了，不方便同房，又不好意思說，便跟書生說大姨媽來了，書生一聽就明白了怎么回事。”</br> “先生，你……”</br> 珠兒不是傻子，自然聽懂了金鋒話中的意思，臉刷一下紅了。</br> 不過到底是學武的，神經天生比一般姑娘粗大一些，沒好氣的白了金鋒一眼：“葵水就說葵水唄，說什么大姨媽，害我白激動一場……還有，沁兒不是葵水來了！”</br> “不是葵水來了，你說她不舒服？是生病了嗎？”</br> 金鋒皺眉問道：“可是我下午看她不是活蹦亂跳的，不像是生病了呀？”</br> “也不是生病了，是殿下怕你欺負她！”珠兒笑著說道。</br> “你可不要亂說話，否則回頭大黑牛知道了，還不得找我拼命？”金鋒瞪眼。</br> “先生，你說沁兒和牛奔最后能成親嗎？”</br> 珠兒停下腳步，認真問道。</br> “整個村里，誰不知道他們倆早就看對眼了，為什么不能成親？”</br> “可是……可是沁兒是殿下的侍女……”</br> 珠兒小聲說道。</br> 尋常富貴人家的貼身丫鬟，基本上都會作為嫁妝，和小姐一起出嫁，給夫家做暖床丫鬟。</br> 但是公主身份特殊，她們的侍女一般不會給駙馬做暖房丫鬟，按照正常情況，沁兒珠兒注定要孤獨終老。</br> “侍女怎么了，嫁給大黑牛之后，又不耽誤她繼續保護殿下。”</br> 金鋒說道：“回頭我會跟舞陽說這個事，你要是有喜歡的人，該幽會就去幽會，舞陽要是不給你批假，就來找我！”</br> “我才不，我要一輩子保護殿下！”</br> 珠兒紅著臉說道。</br> “姑娘小時候都說要一輩子陪著媽媽，但是長大后一個比一個飛得遠，沒事，等你遇到真命……等你遇到喜歡的人，到時候再說也不晚。”</br> 兩人閑聊著，來到九公主的院子。</br> 守在宮門口的是幾個女鏢師，見到金鋒趕緊行禮。</br> “辛苦了，回頭我找殿下給你們要獎金！”</br> 金鋒沖著女鏢師們點點頭，跟著珠兒進了院子。</br> 本來以為珠兒要帶他去臥室，結果卻被帶進浴室。</br> “殿下還在幫陛下批閱奏折，先生先去沐浴吧，等沐浴結束，我去叫殿下。”</br> 珠兒微笑說道：“熱水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br> “行吧。”</br> 金鋒突然有種被九公主翻了牌子，洗白白等著寵幸的感覺。</br> 不過從金川一路趕來，風塵仆仆的，客棧條件又差，一路上都沒洗幾次澡，的確應該好好洗洗了。</br> 也沒在意，推開浴室的木門，走了進去。</br> 浴室正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木桶，正騰騰冒著熱氣。</br> 但是讓金鋒傻眼的是，浴桶旁邊還站著兩排衣著清涼的宮女。</br> 看到金鋒，齊刷刷跪了下去。</br> 金鋒下意識的吞了口口水，轉身就往外走。</br> 結果剛回頭，房門卻被珠兒從外面關上了，任由他怎么拉都拉不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