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擾正常教學,金鋒沒有去參觀其它教室,在這個班級回答完學生的問題,就帶人離開了學校。</br> 但是這趟學校之行依舊讓金鋒有很多觸動,更加堅定了普及教育的決心。</br> 在他眼里,每個孩子都是一塊璞玉,只要經過打磨,以后都有可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br> 而打磨璞玉最好的辦法,就是教育。</br> 教育是有時限的,一旦錯過讀書時間,長大后就算想學,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瑣事,沒辦法再靜下心去讀書。</br> 從學校出來,已經是傍晚,金鋒這才回到四合院。</br> 回到家里,關曉柔也正好剛進門。</br> “當家的,已經安排好了,煤炭和爐子已經送到了譚大娘那邊。”</br> 關曉柔說道:“泥瓦匠明天過去補洞,修爐子。”</br> “好的,辛苦了。”</br> “跟我說這個干什么?”關曉柔白了金鋒一眼:“趕緊去洗手,我去看看潤娘做好飯了嗎,晚上還有事呢。”</br> 說完看看周圍,發現沒有外人,拉著北千尋的手說道:“你跟著當家的這么多天,肚子怎么沒有一點動靜?”</br> “姐姐……”北千尋紅著臉說道:“先生他會算日子……”</br> “你現在還算日子?”</br> 一向溫柔如水的關曉柔,此時卻柳眉倒豎瞪著金鋒:“你不是答應我不再算日子的嗎?”</br> 金鋒摸了摸鼻子,不敢搭話。</br> “還有你,”關曉柔恨鐵不成鋼地拍了拍北千尋的胳膊:“你也是個不爭氣的,功夫那么厲害,他說算日子就算日子嗎?”</br> “我……”北千尋也被訓得低著頭不敢接話。</br> “曉柔,潤娘應該做好飯了,咱們去吃飯吧。”</br> 金鋒看到潤娘從廚房出來,想要岔開話題。</br> 可是關曉柔根本不上當:“當家的,今天我已經傳信給小北,讓她盡快回來,這次如果不留下子嗣,你別想出門了!”</br> 金鋒很想為自己爭辯一下,可是看到關曉柔一臉嚴肅的樣子,北千尋也明顯叛變了,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br> 接下來的幾天,金鋒又開始了天天造娃的日子。</br> 除了造娃和泡在實驗室,還讓人找來了幾位隱居大儒的資料,仔細研究。</br> 在家里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印刷廠和造紙廠先后裝上了玻璃窗,也先后投入生產。</br> 兩天后,關三爺和老村長帶著一沓白紙和一本薄冊子,興沖沖的來找金鋒。</br> “先生,成了!”</br> 關三爺抖動著手里的白紙,激動說道:“這是咱們做出來的白紙,這是咱們印的書!”</br> 金鋒先是接過白紙,抽出一張對著窗戶仔細觀察一陣,然后放到桌子上,用毛筆滴了一滴墨水上去。</br> 發現墨水沒有暈染開,金鋒這才點了點頭。</br> 這張白紙還比較粗糙,還可以明顯看到里面的植物纖維,不過總體來說,已經可以用來書寫了。</br> 造紙廠第一次就能做出這樣的成品,金鋒已經很滿意了。</br> 后邊只要再改進改進,做出更加優良的紙張并不算難事。</br> 把白紙放到一旁,金鋒又拿起小冊子。</br> 小冊子制作的比較簡陋,和后世的語文課本大小差不多,封面上印著“三字經”三個字。</br> 翻開第一頁,上面用大字體印著八句三字經的正文,下邊則是注解和譯文。</br> 雖然排版偶爾有些歪斜,但是問題不大,后邊再改進就行了。</br> “做的不錯!”</br> 金鋒笑著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編纂的小學課本:“三爺,麻煩你再去一趟印刷廠,讓他們盡快把這些課本印刷出來,至于印刷的數量,讓他們去找白校長商量!”</br> “好的!”關三爺接過課本,興沖沖地走了。</br> 但是老村長卻留了下來。</br> “村長,您還有事嗎?”金鋒問道。</br> “鋒哥兒,造紙廠和印刷廠都完工了,我想著是不是給你重新蓋個屋子。”老村長說道。</br> 四合院雖然才蓋一年多,但是經歷過吐蕃熱氣球的狂轟濫炸,外墻和房頂上到處都是灼燒的痕跡。</br> 還有幾間屋子的房頂被砸破了。</br> 老村長和關三爺之前就提過一次讓金鋒重新蓋房,但是被金鋒拒絕了。</br> 如今西河灣村需要建造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工人原本就不夠用,沒必要再勞師動眾的去蓋宅子,就讓老村長帶著施工隊先去趕建造紙廠和印刷廠。</br> 現在印刷廠和造紙廠完工,老村長又一次說起這事。</br> “村長,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蓋完印刷廠和造紙廠,施工隊就去蓋學校,怎么又想著給我蓋房子了?”</br> “我讓造印刷廠的人去蓋學校,肯定能來得及,讓蓋造紙廠的人來給你蓋院子,怎么樣?”</br> 老村長說道:“鋒哥兒,你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再住這樣的屋子有點寒磣了。”</br> “村長,我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對。”金鋒自信說道:“別說我現在還有個小院,就算我住在山洞里,誰敢小看我?”</br> 這也是金鋒不愿意蓋房子的原因。</br> 隨著身份地位越來越高,他變得越來越淡然。</br> 前世或許還需要房子車子這樣的外物來證明實力,這一世已經用不著了。</br> 到了這個地步,金鋒對于房子宅子這種東西已經不在意了。</br> 哪怕他穿著草鞋破衫住山洞,現在也沒人敢小覷他了。</br> 四合院足夠他和家人住了。</br> “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九殿……陛下想想吧,”老村長繼續說道:“人家都登基稱帝了,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結果還跟著你擠在這個小院子里,是不是不合適?”</br> “舞陽手下現在就那幾個人,前院的書房足夠她用了。”金鋒笑著回答:“還是讓施工隊先去蓋學校吧。”</br> “鋒哥兒……”老村長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說句托大的話,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問你個事,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br> “村長,你本來就是看著我長大的,這么說就太見外了。”金鋒笑著說道:“您想問什么,問吧?”</br> “你不愿意蓋房子,是不是打算打下京城后,帶著陛下和曉柔他們去京城住?”老村長問道。</br> 金鋒聞言恍然大悟。</br> 他終于知道老村長在擔心什么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