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音震驚:“可是我們閣中,并沒有養殖鈴蘭啊。”
御醫無話,這些事不是他們可以揣測的,只是道:“鈴蘭的氣味并不具有毒性,可但凡食用,都是具有毒性的。”
兮音皺眉思索著,可怎么也想不通。
御醫見狀道:“我這里立馬開藥,你看著人煎了以后給小主服下,記住,藥不可涼透了再給小主服下,藥的活性會喪失。”
兮音點頭:“勞煩御醫。”
坤寧宮中,御醫提著藥箱去回話,彼時皇后正陪著大公主捏泥人,聽到御醫的話,皇后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
“既如此,你便好生照看著,其余的事不用去管。”
皇后淡淡的語氣,卻讓御醫聽出來幾分警告。
他忙跪下磕頭道:“是,微臣遵旨。”
第二日,眾妃請安時,有人見趙美人沒來,便開口道:“趙美人今日是怎了?來得這般遲,根本不將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皇后淡淡道:“昨日趙美人中毒昏迷,在閣中修養。”
眾人驚詫,這趙美人好端端地怎么會中毒呢?
姜文姣看著眾妃的神情,覺得后宮女人真是手段單調,除了下藥沒有別的新意。
“敢問娘娘,趙美人中的是何毒啊?有沒有查出來是怎么下的?”
“昨日御醫回稟,趙美人中的是鈴蘭的毒。”
聽到鈴蘭兩個字,姜文姣瞳孔微縮,她的花園中,不就種著鈴蘭嗎?
看來這回的事要和她扯上關系了,姜文姣皺眉。
有人疑惑:“鈴蘭怎么會有毒呢,不是宮中常種些來觀賞嗎?連御花園里也種著些。”
皇后解釋:“鈴蘭作為觀賞之物確實無害,只是整個植株都有毒性,若是誤食,就會有中毒之兆。”
底下同樣擔心的,還有沈才人。旁人不知,可她是知道的,她上次去昭陽殿拜訪時,花園那里就種著鈴蘭。
突然底下有人開口:“好像昭儀娘娘的庭院中,就種著鈴蘭呢。”
姜文姣循聲看去,只是一個不怎么得寵的御女,那御女看到她投來的目光,下意識躲避,不敢直視。
這下眾人就精神了,柳充儀立馬道:“懿昭儀的花園中有鈴蘭?這可稀奇了,畢竟她的花園可是百花齊放,有鈴蘭也很正常,只是總歸是有嫌疑的。”
宮中一向看不慣姜文姣的也一言一語的接起來,話語間仿佛已經認定她就是這個罪魁禍首。
姜文姣冷眼看著這些巴不得把事鬧大的女人,冷笑一聲。
皇后出聲:“好了!不過就是懿昭儀那里種了些鈴蘭嗎?你們就憑這一點就能定罪嗎?都消停些。”
眾人噤聲,姜文姣起身坦然行禮道:“皇后娘娘,臣妾的花園中確實種著鈴蘭,不過臣妾也不知鈴蘭是有毒的,平日都是讓宮人們去打理,但臣妾確實無法自證,若是娘娘想查昭陽殿,臣妾絕無怨言。”
皇后看著大方懂事理的姜文姣,心里不由得感嘆,這個女人任何時候都能將事做得滴水不漏,連她都自嘆不如。“懿昭儀起來吧,僅憑這一點也無法證明就是你所為,自然本宮會秉公處置,若是昭陽殿清白,本宮也不會讓你白受口舌的。”
姜文姣笑道:“多謝娘娘體察。”
沈才人松了一口氣,還好素日皇后娘娘是護著懿昭儀的,若是換個討厭懿昭儀的,估計她在坤寧宮也得脫層皮了。
洛宸妃見皇后如此護著懿昭儀,忍不住出聲:“娘娘真是相信懿昭儀呢,若是此事真是懿昭儀所為,那皇后娘娘這臉上可掛不住了。”
皇后懶得理這個無寵又無腦的洛宸妃,空有個宸妃的頭銜,卻一天說出些陰陽怪氣的話,若不是看在她是洛家人的份上,估計已經被皇上厭棄了。
姜文姣回到宮中第一件事就是叫了海順來。
海順不知道趙美人中毒的事,心里有些疑惑,娘娘平日不怎么召他。
“海順,如今花園的事,都是全部你負責嗎?”
海順道:“回娘娘,是奴才負責,但一個人偶爾也忙不過來,會讓著他們打下手。”
“那些花的種類和植株數,你都有認真記錄嗎?”姜文姣問出了關鍵之處。
“這個是奴才負責的,奴才每日都會認真記錄植株數量和狀態,以及種類,偶然遇到惡劣天氣,奴才也會吩咐下去讓他們找到那些被吹走或者打蔫兒的,都是記錄在冊的。”
姜文姣欣慰道:“果然是我昭陽殿的人,做事如此細致。我要你去查查這些日子昭陽殿里鈴蘭的數量有沒有變化。”
海順點頭,立馬去辦事。
過了半晌,海順帶著一個牛皮紙包著的小冊子進來回話。
“娘娘,奴才剛剛查了,鈴蘭這段時日的數量除了前日因暴雨減少了三株以外,剩余的植株數是清楚的,奴才剛也去查了鈴蘭植株的數量,和記錄在冊的數量是一樣的。”
姜文姣翻開小冊子,仔細查看了上面的記錄,點點頭。
“這件事辦得很好,海順,你也一直兢兢業業,盡心盡力,就賞你三個月月俸。”
海順喜笑顏開:“多謝娘娘賞賜!”
半夏打趣道:“娘娘這可是賞到海公公心里去了,每次奴婢都能撞見他在花園灰頭土臉的,真是辛苦。”
海順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其實奴才也沒有多辛苦,自從娘娘派了幾個人來我就輕松很多了,只不過有些事情總是不放心他們做,自己做總是安心些。”
“還好我當初慧眼識珠,能發現海順,多虧了他,我這花園才能打理得井井有條。”姜文姣毫不吝嗇地夸道。
海順是個內斂低頭干事的人,被這么夸著,不好意思起來,忙道:“奴才花園還有些事,先告退了。”
說完帶著有些羞赧退下了,惹得姜文姣她們是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云臺閣中,趙美人昏睡了一天一夜終于在黃昏時蘇醒過來。
朦朧間,她聽到兮音驚喜的聲音:“小主醒了!”
她眨眼,慢慢起身,胃里還有些灼燒般的疼痛。
“我這是…怎么了?”她開口,喉嚨發癢干澀,聲音皺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