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的身影在牧四誠抓狂的跳腳下徹底消失。
牧四誠咬著指甲蓋繞著白柳消失的原地焦慮地轉了幾圈,他蹲下薅了幾下自己的頭發,咬碎了自己嘴里的棒棒糖,最終憋悶不已又咬牙切齒地點了屏幕上《爆裂末班車》的圖標,也緊跟著白柳進入了游戲。
牧四誠在進入游戲前一秒,還在郁悶地自言自語:“靠,白柳這貨,把我也搞得好奇了起來,我從來沒有在不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進入二級游戲!”
【游戲《爆裂末班車》已集齊玩家兩位,還需五位玩家即可開始】
在牧四誠消失的兩分鐘后,四個身高,身材,外表都幾乎一模一樣的玩家出現在了屏幕外面。
他們臉上都帶著那種很詭異的木偶油彩畫面具,走路就像是被人牽著的提線傀儡,每一步都四肢關節有種古怪的停頓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能工巧匠制作出來的四個完全一致的木偶玩具,肉眼幾乎分辨不出來區別。
為首那個人,或者說木偶語氣低沉地詢問:“白柳是進這個游戲了?”
這個“木偶”說話的時候,嘴弧度很大地上下一動一動,很像是木偶戲在提線下嘴唇假裝挪動說話,而那低沉嘶啞的聲音從他背后的提線者發出。
另一個背后背著一把屠刀的木偶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意,他恭敬地拱手回答他:“是的,【提線傀儡師】大人?!?br/>
“《爆裂末班車》是嗎?”這木偶臉上繪畫出來的油墨眼睛逼真地瞇了瞇,最終邪笑了一聲,“一個二級游戲,看來就算我不對白柳下手,白柳也不太可能從這個游戲里活著出來,這么高的天賦,死了多可惜,正好用來做我的傀儡?!?br/>
“走!”
四個傀儡舉止整齊地一動,點摁了一下屏幕上的《爆裂末班車》,齊齊地消失在登入口。
【游戲《爆裂末班車》已集齊玩家六位,還需一位玩家即可開始】
一個穿著套頭毛衣,帶著厚厚平光眼鏡,手里拿著一部很厚很厚的大部頭,一看就是個學生仔的人出現在了登入口旁邊的屏幕上。
他那副啤酒瓶蓋子厚的方框眼鏡大得包住了半張臉,眼鏡露出來的下半張臉鼻梁上帶著零零散散的雀斑,頭畏畏縮縮地縮在毛衣內,如果讓白柳打眼一看,或許會把這個玩家認成《塞壬小鎮》中的杰爾夫。
但他看上去比杰爾夫要軟弱正常一些,看起來就是一個正常的學生。
但這在游戲里,一個正常裝扮的學生,才顯得出奇地不正常。
“誒,我看看啊,我選哪個游戲……”這玩家推了推眼鏡,像是戴著老花鏡一樣湊近屏幕看,一邊看一邊點開了自己的游戲管理器的管理面板。
他游戲管理器上的個人面板上赫然顯示著:
【玩家名稱:杜三鸚】
【今日新星積分排行榜名次:第三名——您已超過新星排行榜第四名的牧四誠17萬積分,他短期之內絕對無法追趕上您,請您再接再厲,拉大差距,追趕前面的玩家】
【已獲得成就:無所事事的勝利者,唯一存活的幸運兒,莫名其妙被怪物忽略的玩家,對你的攻擊百發百miss的格斗者】
【你之前在游戲商店購買的道具進正在行打折處理,從一萬積分降至一積分,是否購買?】
【恭喜玩家杜三鸚抽中了中獎率十萬分之一的頂級玩家大禮包!是否現在領???】
……
杜三鸚似乎對這些天降橫財早已習慣到麻木的程度,他一個獎勵和贈品都沒有領取,一路劃掉了這些界面,劃到了最后一頁的個人面板,杜三鸚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幾乎把臉湊到了面板上瞇著眼睛搜尋自己想要的面板信息:
【幸運值:100(你今天也是全世界最幸運的人,你是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寵兒,按照你的直覺選擇你想要的游戲吧!你選擇的就是能讓你最幸運的?。?br/>
“今天幸運值也是一百嗎?”杜三鸚有點猶豫地掃了一眼整個屏幕,“這樣的話,那最好還是按照直覺選吧,那就——”
他掃視一圈,最終眼神定格在《爆裂末班車》的圖標上,杜三鸚手懸空在圖標上面,他心中突兀地涌上來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預感,好像點了這個圖標就會發生非常幸運又非常不幸的事情,這是在之前杜三鸚幸運值百分百的時候選擇游戲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之前都是有種很肯定的選了就能很幸運的感覺,這次怎么感覺選了這個游戲就會發生讓他遭受很多磨難但是同時又讓他很幸運的事情……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杜三鸚甩了甩腦袋,忐忑遲疑很久,還是在《爆裂末班車》的游戲圖標上點了兩下。
【游戲《爆裂末班車》玩家集齊完畢,游戲開始——】
大屏幕上《爆裂末班車》的火中列車的圖標右下角跳出一個【full】的標記,下一秒,白柳在人來人往的地鐵站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大廳中亮起了七個小電視的屏幕,其中一個小電視上就是白柳在人流擁擠中的地鐵站那種平靜無波的臉。
站在大廳中尋找白柳的王舜的游戲管理器突然接連不斷地震動了起來:
【系統提示:您收藏過小電視的玩家白柳登入游戲了哦~請前往圍觀~】
【系統提示:您收藏過小電視的玩家牧四誠……】
【系統提示:您收藏過……玩家張傀登入游戲……】
【系統提示:您收藏……杜三鸚登入游戲……】
“不會吧……”王舜在查看完自己游戲管理器上的消息提醒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恍惚,“這尼瑪,白柳,新星榜第三第四,還有【提線傀儡師】居然進了一個多人游戲,這是要神仙打架啊……”
————————
白柳剛一睜眼就收到了系統提醒:
【歡迎玩家進入《爆裂末班車》】
【你是一名乘客,現在,請各位玩家用口袋里的車票,在十分鐘內進站,等待登上即將爆炸的最后一班列車】毣趣閱
白柳伸手探入自己的西裝褲口袋,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硬質地鐵票,上面寫著【地鐵4號線:古玩城→古玩城】,白柳略顯詫異地挑了一下眉,這車票上的始發站和終點站居然是一樣的名字,如果不是兩個站臺重名的情況的話……
白柳偏過頭看了一眼地鐵站內部,試圖在這個地鐵站內找一下地鐵線路圖,很快白柳就在售票口旁邊看到了地鐵線路圖。
4號線是一條非常惹眼的紅色線路,白柳瞬間就從線路圖上找到了這條地鐵線。
“果然啊,4號線是一條閉環地鐵線路。”白柳了然地看著包繞著城市轉了一圈的紅色4號線,“起點站和終點站重疊了,都是一樣的,都是這個叫做古玩城的站?!?br/>
白柳在地鐵站內晃蕩了一圈,除了多看了幾個廣告沒有發現其他多余的信息,他唯一覺得有點違和的就是地鐵站的設計,一般來說出站口和進站口都會都會有自動扶梯。
常規來講為了方便乘客出站口的自動扶梯應該是向上走的,而入站口的自動扶梯應該是向下走的,但這里的地鐵站設計是反過來的,這讓白柳覺得稍微有點不自然。
還有一點讓白柳覺得很奇怪的是——他看了一眼掛在地鐵站頂部的led電子時鐘。
【07:34】
看起來好像比較正常,但是白柳多看了這個時間幾次,就發現這個時間不是往前走的,而是往后走的,白柳眼睛一眨就變成了【07:12】,這讓他很快反應了過來。
”這是個倒計時鐘表,不是時鐘?!卑琢粲兴?,“而且看起來還是給我的倒計時,我還剩六分鐘就必須要入站的意思。”
盡管只剩六七分鐘的倒計時,白柳也沒有著急,他出了一次地鐵站,發現外面是一片漆黑,沒有聲音沒有光線,什么都沒有,而出站走入這片漆黑的旅客也消失不見,白柳沒有試圖走出去,他折返之后發現地鐵上時鐘的倒計時變成了【03:02】。
白柳又慢悠悠地去看了那個地圖,這次他重點記了一下4號線上的站臺名稱,【古玩城】前面那個站臺是【水庫】,隔了差不多幾個站臺有一個叫做【鏡子博物館】的站臺引起了白柳的注意力。
“鏡子博物館這個名字……”白柳的眼神落在上面,陷入了似有所悟的回憶中,“我怎么感覺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白柳正在回憶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聽過這個名字,一聲男聲打斷了他的回憶:“靠!白柳!你怎么還沒有進去!”牧四誠從站臺那邊回眸一看就看到一個殺馬特摸著下巴對著地鐵線路圖瞇眼睛,一邊無語一邊走了過來:“只有一分多鐘了,你在這里干嘛?記地圖嗎?”
白柳對牧四誠會追著他進來毫不意外,他掃了一眼已經進入讀秒倒計時的led紅燈,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回答牧四誠:“我在想,這個地方我是不是來過……”
牧四誠一怔:“你玩過這游戲?”但很快他又否認了,“不可能,你的確是新人?!?br/>
“是的,我沒有在游戲中來過這個地方。”白柳承認了。
牧四誠蹙眉看著白柳:“那你怎么可能會來過這個地方……”
“我沒有在游戲里來過,不代表我就不能來過這個地方,我覺得我應該在現實中來過這個地方?!卑琢鴱牡罔F線路上收回自己的目光。
“現實?!”牧四誠驚了,“你現實里來過這個地鐵站?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一款根據現實事件改編而來的恐怖游戲,你聽過【鏡城爆炸案】嗎?”
“就兩個盜賊把炸彈藏在古董鏡子里,準備送去當地博物館的時候通過炸彈威脅來搶劫博物館,結果在路上炸彈就失控了,整個地鐵都爆炸了的社會新聞嗎?”
白柳一邊走一邊和牧四誠聊,他掏出車票在進站口的地方【嗶】了一聲,順利進站:“我研究了一下剛剛的地鐵站分布和地鐵圖,這游戲很大可能是以【鏡城爆炸案】為原型設計的。”
“聽倒是聽過……”牧四誠也掏出車票跟著進站了,“但是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吧,那個案子因為影響重大,而且至今不知道犯案人是怎么把炸彈藏在鏡子里躲過安檢的,很多信息都沒有對外公布。”
牧四誠分析之后,不置可否地攤手嘲道:“就算知道游戲的參考原型是這個案件,我們對于要上的這輛要爆炸末班車上要發生的事情,還是一無所知啊,不知道具體細節,只知道一個靈感來源,一點卵用都沒有好嗎?!?br/>
“我說不定還真的知道這輛車上會發生什么……”白柳摸摸鼻子,對著牧四誠露出一個和藹的笑,“我當天就在那列地鐵上,我在爆炸的前一站下車的?!?br/>
牧四誠:“……”
白柳無辜地聳肩,對著震驚到木然的牧四誠和善地說:”我這算不算是,拿到了這個游戲可以通關的重要資料?”
“當然,牧四誠,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信息,但不免費給你。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驗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記得你有個道具可以測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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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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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