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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負責

    霍憶雪去找游文柏后沒多久,薄初就被工作人員帶到了演播廳的后臺。</br>  她的隊伍雖然是最后一個上場表演的,但這段期間內,她得和其余隊伍一樣,一直待在后臺。</br>  表演還未正式開始,后臺處除了七組組合,還有六位助陣嘉賓。</br>  前幾天訓練的時候,他們待在了不同的訓練室,各自見不到面——</br>  直到三公錄制這天。</br>  這次三公舞臺,一共有七位助陣嘉賓,薄初一進去就看到了好幾個熟人。</br>  當然,這些熟人跟她也只是點頭之交,唯一有過交情的那位叫聶池,也就是摩卡的鏟屎官。</br>  粉絲們還剪過摩卡和她家幾只貓的戀與F4。</br>  聶池曾經也是男團出身,不過因為組合糊得不能再糊,他就去演了電視劇。</br>  不過,他的演技跟唱跳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br>  他之前的組合雖然是小糊團,名氣不高。但他卻是組合里面的全能ACE,唱跳俱佳。然而一到演戲這方面,就全程一個表情。</br>  薄初演技一般,但是在跟他合作的那部戲中,被他襯托的演技就跟開了掛一樣。</br>  為此,現在還有不少粉絲都吹她演技好。</br>  聶池一共拍了三部電視劇,一部比一部糊。最后連他粉絲都看不下去了,紛紛求他快回去的唱歌跳舞,做idol更適合他。</br>  “薄初。”</br>  聶池跟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br>  回到舞臺上,聶池是自信的,從他的眉眼里就可以看出來。</br>  薄初微微一笑,“好久不見。”</br>  聶池又問起了梨子的情況,“小奶貓取名字了嗎?”</br>  薄初:“還沒。”</br>  關于取名字這事,她還得找沈西臨商量一下。</br>  聶池哦了聲,便不再多問。</br>  薄初和幾位助陣嘉賓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隊伍。</br>  這里是看不到觀眾席的情況,只能通過墻壁上的大液晶電視看到前臺以及其他團隊表演的情況。</br>  雖說三公的舞臺是提前錄制,但來觀看的粉絲卻是從外面進來的。</br>  若是沈西臨被發現,第二天就有可能上熱搜。</br>  這會兒薄初被沒收了手機,也不知道他的情況。</br>  稍傾,她心下嘆了口氣。</br>  反正他是成團夜的見證官,現在曝光了,也沒什么不好,就是少了點神秘性。</br>  而且,說不定他早就離開了。</br>  這般想,薄初心里也是釋懷了。</br>  舞臺錄制的時候不像正式播放時,要把隊伍的訓練日常剪進去,流程也就簡單許多。</br>  每支隊伍表演完,導師點評加觀眾投票后,就可以下去了。</br>  晚上八點,三公舞臺正式開始錄制。</br>  等到九點時,就輪到了薄初這支隊伍。</br>  清場之后,工作人員將道具大鼓擺放了上去。</br>  整個演播廳里,燈光昏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道身影。</br>  隨后,古箏深厚靈透的聲音響起,在靜謐的空間里,猶如余音繞梁一般,綿延不絕。</br>  前奏響起后,燈光也打了下來。</br>  身穿煙藍色水袖長裙的薄初出現在觀眾視野里。</br>  那光只打在了她的身上,她像是即將踏云而升的逍遙仙子。</br>  薄初一出場,整個演播廳都沸騰了。</br>  薄初被稱為濃顏系美人,硬照更是明艷動人。</br>  除了幾張復古藝術照,她演過的角色,基本都是現代的。</br>  如今換上古代的水袖長裙,扮做鼓上跳舞的翩然仙子,視覺沖擊力竟然這么強。</br>  古箏音后,又是一段纏綿靡靡的戲腔。</br>  在這段戲腔里,鼓上的仙女飄然起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如輕云蔽月,如流風回雪。</br>  一段驚鴻舞結束,大鼓慢慢退下。</br>  而鼓上跳舞的薄初也退到了幕后,這時,團隊的主角才真正的上場。</br>  她退場后,整個演播廳便亮了起來。</br>  七個男生舞蹈規劃整齊,爆發力十足,將整個比賽點燃。</br>  薄初倚在帷幔上,視線在觀眾席瀏覽一圈。</br>  但,并沒有發現沈西臨的身影。</br>  就在薄初以為他走了,準備收回視線時,冷不丁地看到了在員工觀看席位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br>  他被隱藏昏暗之下,又帶著鴨舌帽與口罩,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br>  她能看見,只是因為在一個小時前,她剛剛見過他而已。</br>  許是察覺到薄初的目光,沈西臨看了過去。</br>  離得遠,加之他又帶著口罩,薄初根本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br>  不過那股看過來的視線,怎么也掩蓋不住。</br>  他在打量自己。</br>  薄初心跳攸然加速。</br>  都一個小時了,前面六支隊伍都表揚完了,結果他還沒走。</br>  他是要把所有節目看完嗎?</br>  既然如此,那他是必須要看完,還是他想留下來看完?</br>  兩人隔著一個演播廳,彼此對望了一下。</br>  隨后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薄初再次登上舞臺。</br>  這首曲目表述的是英雄與美人。</br>  將軍刀光劍影,血染黃沙;美人踏歌舞蝶、陣前送別。</br>  整首歌剛柔并進,震撼之時,又不是唯美柔和。</br>  后半段歌曲,還是以游文柏他們為主角,薄初站在陡然身高的臺階上,翩然起舞。</br>  像極了臨行前為將軍踐行的靈祝,同時也期盼他們全勝歸來。</br>  四分鐘的唱跳結束,薄初和隊員們上了臺。</br>  四位導師對這組進行了點評。</br>  不得不說,這支曲目因為薄初亮眼了不少,她的古典舞實在太驚艷了。</br>  讓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br>  因為她是第一個出場,所以也不會太搶其他的隊員風頭,更讓這首曲子得到了升華。</br>  這幾位評委在點評的時候,還不忘夸獎一下薄初。</br>  點評完,就到了現場觀眾投票時間。</br>  毫無疑問,游文柏這支隊伍獲得了全場第一名。</br>  而獲得第一的,全隊七人同時進了A組。</br>  —</br>  比賽完,薄初的任務也結束了。</br>  游文柏還要帶著隊員們去錄視頻,她跟幾人道完別,就回了休息室卸妝。</br>  一回去,阮樂就滿眼星星,不遺余力地贊美:“姐,你那個舞臺簡直太美了,可以媲美專業舞者了!”</br>  雖然她陪著自家藝人去訓練過,但每次訓練時,她都在外面等,并不知道舞蹈的內容。</br>  這次薄初的舞蹈部分真的太驚艷了,一點兒也不像三天速成的。</br>  阮樂一邊說,一邊手機還給她,“姐,以前學過舞蹈嗎?”</br>  薄初接過手機,嗯了聲:“學過幾年古典舞。”</br>  阮樂好奇:“那為什么又不學了?”</br>  她覺得她家藝人如果沒出道,就那身段和長相,去跳舞也是妥妥的。</br>  薄初聳了聳肩,沒所謂道:“因為沒錢。”</br>  “……”</br>  阮樂頓時啞了口,好半晌,才小聲嘟囔:“姐,你可真不含蓄。”</br>  薄初笑了笑,沒再回答。</br>  她摁亮了手機,點開了微信。一個小時過去,微信界面里并沒有新的消息進來。</br>  她無聲地收了笑,將手機放到了一邊,淡淡地開口:“先卸妝吧。”</br>  阮樂:“好。”</br>  這次舞臺妝偏濃,卸起來也麻煩。</br>  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薄初才清理干凈。</br>  她換好私服,剛從換衣室出來,便看見霍憶雪便帶著游文柏進來了。</br>  看到此,薄初當即便明白了。</br>  霍憶雪顯然已經決定好了,要帶游文柏。</br>  雖然薄初和游文柏已經認識了,但霍憶雪還是像模像樣地介紹了下,“初初,游文柏以后就是你師弟了。”</br>  “師姐。”</br>  游文柏換了個稱號。</br>  薄初客套地笑了笑,“師弟。”</br>  話音剛落,薄初握在手里的手機忽而輕震了下。</br>  她低下頭一看,是一條微信消息進來。</br>  備注是句號。</br>  【薄老師回家了嗎?】</br>  薄初唇角笑意未減,也柔和了些。她敲字回復:【沒有。】</br>  【怎么了?】</br>  沈西臨:【沒什么。】</br>  沈西臨:【想著你正好在體育館,我們就一起回去,順便商量一下小奶貓的名字。】</br>  薄初正好因為這件事想找他聊聊,便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行。】</br>  沈西臨:【那我在停車場等你。】</br>  沈西臨:【你應該認得我的車吧?】</br>  薄初:【認得。】</br>  回復完,薄初便摁滅了手機。</br>  她看向霍憶雪:“霍姐,你多久回去?”</br>  霍憶雪正在和游文柏說話,聽了這話,便停了下來,說:“我跟你們一起。”</br>  游文柏現在是和隊員們住宿舍,不需要跟她們一起走。</br>  薄初抿了下唇,又看向阮樂:“樂樂,那你送霍姐回去吧,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br>  話落,幾人齊齊地看向她。</br>  收到三條視線的打量,薄初鎮定不已,“是桃子。”</br>  她隨意扯了個理由:“她約我去吃夜宵,說是給我慶祝今晚上的演出。”</br>  許之桃去平城了,這個消息薄初并沒有跟她們說。</br>  阮樂當然是深信不疑。</br>  而霍憶雪則很深地看了眼她。</br>  薄初大無畏地迎上了她的視線。</br>  最終,霍憶雪見她臉色坦蕩,便沒再追問,“行,那你慶祝完就早點回去,別碰上什么極端粉絲。”</br>  “我知道。”</br>  薄初胸口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她便提上了自己的包包,繼續假裝什么事兒也沒有一般,鎮定地離開了休息室。</br>  從電梯里可以直接進入樓下的停車場,薄初帶好口罩與鴨舌帽,摁下了電梯。</br>  等了兩秒鐘,電梯門剛打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電梯間里。</br>  這身影不就是說在停車場等自己的沈西臨么?</br>  薄初腳步僵住,一時間忘了跨進去。</br>  她怔忪了片刻,剛想問問他怎么在這兒,就看見電梯因為許久沒人進入,兩扇門正在緩緩往里合上。</br>  眼疾手快之間,沈西臨摁下了開門鍵。</br>  電梯門重新打開,他單手摁著開門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電梯門都快關上了,薄老師還不進來?”</br>  他話語一頓,吊兒郎當,沒個正行地開口:“難不成我長得很嚇人,嚇得薄老師都不敢進來了?”</br>  薄初一窘,連忙跨了進去。</br>  沈西臨這才松開手,敞開的電梯門也慢慢地合上了。</br>  薄初清了清嗓子,“沈老師,你怎么上這兒來了?”</br>  她抬眸看向他,“不是說在停車場等我嗎?”</br>  沈西臨懶懶散散地吐出了兩個字:“天黑。”</br>  薄初:“所以?”</br>  沈西臨:“我怕你看不見我的車牌號。”</br>  “……”</br>  那倒不至于,她沒那么眼盲。</br>  沈西臨壓著聲音,輕笑一聲扯過了話題,“薄老師,你坐我的車走,那你助理呢?”</br>  薄初沒明白他怎么這么問,還是實話實話了,“我讓她送霍姐了。”</br>  沈西臨輕哦了聲,丹鳳眼里滿眼好奇,“那她們放心你一個人回去?”</br>  薄初抿了下唇,沉吟片刻,“我說我跟桃子宵夜。”</br>  話落,她便聽見沈西臨帶著揶揄的語氣開口,“薄老師說謊啊。”</br>  “……”</br>  這話說的,就好像他沒說過慌一樣。</br>  高中時候他經常逃課,不就是謊話連篇嗎?</br>  薄初鼓了鼓腮,想找他理論幾句,就聽見他嘆了聲,說:“沒事,我也經常對我的助理和經紀人說謊。”</br>  薄初:“……”</br>  這話并沒有安慰到她。</br>  -</br>  出了電梯。</br>  沈西臨帶著薄初左拐右拐,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br>  薄初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br>  這周圍停了很多輛車,但看車上的灰塵,應該是停了一段時間了。</br>  “沈老師,你這車停也夠隱秘的。”</br>  要是沒沈西臨帶路,她還真不一定能找到。</br>  沈西臨拉開了車門,“我這不是怕狗仔發現么。”</br>  他看向車對面的薄初:“上車吧。”</br>  “哦。”</br>  薄初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br>  這是她第一次坐沈西臨的車,也不知道是緊張他的車技,還是別的,她雙手捏住安全帶,人也規規矩矩地坐著。</br>  像個老實孩子。</br>  沈西臨摘下了口罩,沒著急開車,而是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很有韻律地敲了敲,輕飄飄地喊出了她的名字:“薄老師。”</br>  “嗯?”</br>  薄初轉頭看向他,“怎么了?”</br>  沈西臨輕笑:“你不用緊張,我有駕照的。”</br>  薄初有幾分不自然,她放開了安全帶,大大方方地坐著。</br>  她想起沈西臨找她的真正目的,“關于小貓的名字,你想好了嗎?”</br>  沈西臨啟動車輛,直言不諱:“沒有。”</br>  他將車子開出了車庫,閑閑道:“我這不是在找你商量么?”</br>  薄初:“……”</br>  這個點兒了,街道上的車輛并不多。</br>  他目視著前方,問:“那薄老師有什么建議么?”</br>  薄初搖頭。</br>  她其實沒起名的經驗的,家里的三只都是許之桃給取的。</br>  沈西臨嘖了聲。</br>  剛好是紅燈,他停下車來,偏頭看向薄初。</br>  車內燈光昏暗,為他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連神色都變得溫柔起來。</br>  他頓了頓,一副若有所思、想了好半天后,才開口:“既然我們兩個都不會取名,那不如問一問微博上聰明的網友?”</br>  “……”</br>  那他們這個商量還有什么意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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