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去城市璀閃的光影,沿海公路,寂靜無媚。黑夜模糊了海岸線的行蹤。淺鳴的海,燈塔依舊孤煢。
“白,月底就是夏教授的生日,我們該送點(diǎn)什么過去?!睉寻驳馈?br/>
“你挑就好?!?br/>
懷安一笑,道:“你就把事情都推托給我好了,屆時(shí)你的恩師不滿意,你可別向我找茬來著。”
顧夜白道:“與老師許久不見,想來他也惦著你,到時(shí)你去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br/>
懷安嗔道:“你不是夏老,惦不惦念,你可沒這個(gè)發(fā)言權(quán)利。禮物還是得好好挑?!?br/>
“嗯?!?br/>
悠言便坐在后座上,聽他們間或的聊天。
不論何種感情,總是最怕扛不住流年的侵蝕。
他與她,卻過得很好,細(xì)水長流,來日可望方長。
鏡中,看到悠言微微入神的側(cè)廓,懷安心里那抹不明所以的恨意便放大起來。
”白,今晚我不過你那了?!皯寻裁蛄四ㄐ?,聲音輕柔,“明早陪副局飛西恩富戈斯。我功課還來不及做呢。今晚得回去好好用功,事情辦完后就到處走走,那座城是你喜歡的,我想好好去看看。讓你陪我過去,你又總是不肯。”
“功課,卻是不必?!鳖櫼拱椎馈?br/>
懷安一怔。
”聯(lián)系了那邊的一個(gè)老朋友,待你公事一了,他自會(huì)過去帶你環(huán)城游轉(zhuǎn)。”他溫聲道。
與顧夜白之間的親密,本有意給悠言一看,然而他這話一出,懷安竟也愣住了。他安排好了。不曾想到,這個(gè)男人,他早為她的出行安排好了。
懷安心里一暖,不禁伸手握上顧夜白擱放在方向盤上的手。
悠言心里疼極,扯扯嘴角,笑不出,便作罷。
古巴的這座小城,純凈無暇。聞?wù)f街上甚至不見人蹤,安靜寧謐,產(chǎn)極好的雪茄。
他曾對她說過,有一天,他將攜了她去。她便俏皮笑說,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亦揚(yáng)眉而笑,本便清俊謫艷,這一笑,風(fēng)華不二。
把下巴擱她頭頂上,他淡淡道,逝也不妨。有畫,有雪茄,有——
她笑著問還有什么。
“有悠言。”
她心里欣喜若狂,卻又撇嘴道:“誰要跟你去?!?br/>
浮在他嘴角的,凈是淺淺的笑。
她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卻不意被他緊緊禁錮在懷里。
“聽Susan說,言的語文是學(xué)得極差?!?br/>
她本待聽甜蜜的話,卻被他一拐話末,怒了,道:“誰造的謠,姐姐語文好著呢?!?br/>
“有一首小詩不知言聽過沒有?!?br/>
“當(dāng)然??!”她下巴微仰,哼了一聲。
“那詩這樣說來著。戍鼓斷人行,邊秋一雁聲?!彼恍?,道。
“露從今夜白,月是——”
“言,你說什么。”
“露從今夜白?!彼欀亲?,惱惱道。
“露從今夜白,確是。”
她的眸大睜,怔怔看著他。
他卻斂去笑意,俯身湊上她的唇,余下的話便消失在他的深吻之中。
“你巴巴要跟著,我怎能拒絕。。。。。。”
路,從今夜白。原來,這叫命中注定。(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