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簡換了休閑裝，打車去他所在的酒店。
    星光。
    他前不久剛開的新酒店。
    卓簡看著那兩個字許久才走進去，跟前臺說是找傅衍夜。
    前臺看著她，不久后笑著道：“是夫人吧，總裁去吃飯還沒回房，您請跟我來。”
    工作人員熱心領路，將她帶到了他所在的客房。
    卓簡進門前謝過，然后又走進去那個她討厭的地方。
    客梯的桌上，放著他的手機。
    卓簡走過去就看到了，這才發現自己想多，他可能不是故意不回，只是忘了帶手機。
    忘了帶手機這種事，大家都偶爾會犯。
    卓簡坐在沙發里一會兒，看了眼腕表，已經快十一點了。
    他怎么還不回來？
    莫不是吃完飯又去找別的開心？
    卓簡甚至覺得，自己可能選錯了時間。
    但是既然來了，她就不打算這么走。
    她在沙發里看向外面，不久后起身走到窗口去。
    外面是一條很漂亮的河流，被燈紅酒綠包圍著。
    快十二點，門終于響了聲。
    卓簡還站在窗口，回過頭。
    銀色的燈光下，兩人四目相視。
    “你先回去。”
    他看到她后不過幾秒，從容不迫的對門外說了聲。
    卓簡看不清門外是誰，但是淡色的裙擺還是叫她猜測到。
    看來她打擾了傅老板的春宵。
    傅衍夜輕輕關了門，黑眸遠遠地看著她，然后不急不緩的走近。
    “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再過來？”
    他問的，像是一句閑話。
    又像是嫌棄她來的不是時候。
    可是他這樣向她走近，猶如第一萬次的，在她心里生根。
    ——
    卓簡望著他，等他走到她面前，她終于算是看清了他，然后淡淡一笑，“抱歉打擾你們，我很快就走。”
    “走？”
    傅衍夜半瞇著鳳眸看她，突然笑了笑。
    “你笑什么？”
    “要走也是明天早上，否則別人還以為我們夫妻吵架。”
    傅衍夜淡淡的一聲，依舊站在她面前盯著她。
    卓簡看他一眼就又轉身看向外面的河流，她不想再這些事上浪費時間，直奔主題，“你不能參加我們節目。”
    “原因。”
    傅衍夜盯著她問。
    卓簡抱著臂膀，又轉頭看他，“原因是這是李玉清精心籌備了一年多的慢綜藝，我們會邀請很多嘉賓，但是不包括傅總這種富豪。”
    “是為了李玉清。”
    傅衍夜看著她，淡淡一聲。
    卓簡被他這句弄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后來沉吟了聲，接著解釋：“你要為了膈應我可以……”
    “我為了膈應你？你覺得我那么閑？我要上節目，只是為了利益。”
    傅衍夜打斷她的話，提醒。
    利益？
    卓簡望著他，許久。
    她的確沒想到這一層。
    可是……
    她怎么看他，他也不像是為了利益。
    她堵著一口氣，繼續望著他，等徹底冷靜下來，然后才又繼續說：“你可以參加別的節目，但是這檔不行。”
    “你們的贊助商撤資，只有我能及時補上，你跟我說不行？”
    “傅衍夜你……”
    “我什么？”
    “你到底怎樣才肯退出？”
    “……”
    她聊不下去，他們好像沒再一個頻率上。
    她認定他是為了讓她生氣才故意在她面前現眼。
    傅衍夜聽她問了話之后緩緩湊近，“怎樣都行？”
    卓簡：“……”
    仿佛他就是在等這一刻，她剛剛那句話。
    卓簡望著他，突然就覺得自己又要糟他算計，轉身到窗邊，固執的聲音：“你先說。”
    她不確定他那些無賴條件她能答應。
    傅衍夜則是走到她身后，稍稍地頭湊近她，“我要你給我道歉。”
    “……”
    道歉？
    卓簡疑惑的轉眼看他。
    傅衍夜也直直的看著她，“如果你肯說對不起，我或者可以收回跟臺長的提議。”
    卓簡想了半天，還是有點不確定，問他，“我要為什么事情跟你道歉？”
    昨晚？
    還是今早？
    傅衍夜又用那么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她，“你好好想想。”
    卓簡望著他，不久后回應，“我想不到。”
    “好好想。”
    傅衍夜有些失望，卻突然變的很有耐心。
    “昨晚我喝多了，記不清自己說了些什么。”
    她有好好想，但是她想不起來自己說過什么難聽的話。
    “不是昨晚。”
    他提醒。
    可是卓簡更疑惑了，不是昨晚？今早？
    “今早我跟程諾說話是重了些，可是……”
    “不是程諾。”
    “……”
    不是程諾？
    卓簡望著他，完全糊涂了。
    “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我不覺得自己需要道歉。”
    卓簡垂了眸，在感覺著他帶著酒氣的呼吸快要將她的呼吸奪走之前。
    “卓簡，我只要你對我說聲對不起。”
    傅衍夜抬手捧著她的下顎，蠱惑的嗓音對她。
    他只要她一聲對不起。
    可是她怎么會，無緣無故的說對不起。
    “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做錯了什么。”
    卓簡望著他，不在意他捧著她半張臉，只是較勁的問他。
    有問題就解決問題，然后誰也別煩誰，這是她目前唯一想的。
    “你要是想不起來，今晚便要跟我一同睡了。”
    傅衍夜眼眸望著她，越來越糾纏不清。
    卓簡的呼吸卻越來越克制，她望著他，總覺得這句話，像是什么時候他曾對她說過。
    太遙遠了。
    遙遠的她記不起來。
    傅衍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打斷了兩個人的私密。
    傅衍夜不得已放下手，拿手機看了眼，隨即嘆了聲，接起，“什么事？”
    “傅總，晚上還需要我么？”
    那邊，小心謹慎又唯唯諾諾的詢問聲。
    傅衍夜抬眼看了眼卓簡，回：“不需要了。”
    卓簡看著他的眼神，聽著他那聲不需要，突然明白這是誰的電話，轉而便想走。
    可是傅衍夜卻迅速握住了她細軟的手腕，“想走？”
    “我給你跟程小姐騰地方不好嗎？”
    卓簡望著他詢問。
    她自認為她已經很有禮貌的來找他商議，可是他，態度不明。
    “你還真喜歡給別的女人騰地方，以前給如湘騰，后來給別人騰，卓簡，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在這跟我裝傻？”
    傅衍夜隱忍著，望著她問。
    這么些年，她還以為他是那樣隨隨便便的人？
    “你看我像是在裝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