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尤其是再看黎靜的時候，她甚至有點發抖，不多久就拿了手機跟包包起身，“抱歉，我有點事先離開了。”
    “卓簡，我還有事沒跟你說。”
    莊明厲在她走到門口后迅速去拉住她。
    “什么事？”
    卓簡很混亂。
    “你們離婚官司的事，律師說你跟傅衍夜這段時間最好是連面都不要再見。”
    莊明厲開口
    “我們不見面？怎么可能？”
    卓簡立即反問了他。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要跟他離婚嗎？”
    莊明厲的眼里立即嚴肅了很多，之前她對傅衍夜厭惡至極，避之不及，而這一刻，她覺得不可能了嗎？
    ．
    “可是我們有四個小孩，我們不可能不見面。”
    他們是不可能一輩子不見得關系了。
    “只是暫時一段時間，等打完官司你愛怎么見都行。”
    莊明厲有些急，但是還是盡量克制著跟她好好說。
    “暫時一段時間是多少時間？我們每周都最起碼有一天一起陪小孩。”
    “卓簡，你到底還要不要離婚？”
    “我不要！我，我可能做不到了。”
    她的心還在慌張，她想快點離開這兒。
    但是莊明厲緊握著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抵在門口，認真問她：“你忘了他怎么侮辱你？他甚至想要你的命。”
    “明厲。”
    黎靜站了起來，隔著老遠叫了他。
    莊明厲到底是為卓簡好還是另有所某在她看來很明顯，但是他明顯是想讓卓簡記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來。
    莊明厲扭頭看她：“現在沒你說話的份，要不就老老實實坐在那里看，要不就立即滾。”
    “……”
    黎靜生氣的看著他，“你要真在乎她，就不該在門口壁咚她。”
    對面的門已經開了，就在那么悄悄地看著。
    “你怎么這么愛多管閑事？”
    莊明厲生氣到恨不得去揪著她的衣領將她扔出去。
    “除非你想要讓卓簡背上離婚前就先出軌的罪名。”
    黎靜繼續理智的提醒。
    莊明厲心里打了個寒顫，又看卓簡的時候，只覺得抱歉，他緩緩地松開她，慢慢后退，“抱歉。”
    莊明厲看著卓簡突然傻笑了下，更覺得抱歉了。
    他卻不知道卓簡在笑他什么。
    “我只是想幫你離婚，想幫你脫離苦海。”
    莊明厲突然沒有底氣，他不想她對他有一點點的誤會。
    卓簡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抱歉，你們倆聊，我走。”
    莊明厲突然有點沒辦法面對她，她還愛著傅衍夜，她的眼里跟她的慌亂，都已經向他證明，他轉身便失落的離開，他像是丟失了什么，急著去找回來。
    卓簡終于可以舒一口氣，靠在門框上不一會兒，轉頭看向里面的女人。
    黎靜又重新坐好，并且微笑著問她：“我們還是把午飯吃了再走吧？”
    卓簡又坐了回去，然后撿起那根被莊明厲捻滅了的煙重新拿起來，不緊不慢的順直，直到然后再次放在嘴邊，又打了火。
    黎靜看著她的小動作，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突然覺得她應該是有點小潔癖之類的。
    “你怎么了？”
    “突然想起一些事。”
    卓簡的聲音還有些沒找回來，抽了口煙后才緩了緩。
    黎靜嘆了聲：“不是莊明厲說我吃安眠藥的事情把你嚇著了吧？放心，我雖然吃了，但是只吃了兩顆，剩下的全都被我丟到馬桶里沖走了。”
    “……”
    卓簡沒想到故事有反轉。
    “可悲的就是，我爸媽以為我真的全吃了，然后周邊的人也都那么認定了，因為我的確被送去了醫院，由于當時昏昏欲睡被摁著洗了胃，洗胃真是件讓人痛不欲生的事。”
    洗胃那件事黎靜一輩子都忘不掉，太痛苦了。
    卓簡還是不能給出反應，只是默默地又把煙艱難的放到了嘴邊。
    “而且現在我父母感情很好，這些年他們一直在外面環游世界，所以我才接了那么多工作，然后成為大家以為的女強人，其實女強人是被逼的啊。”
    黎靜說著又抽了口煙，無奈。
    “我是他爸爸看中的媳婦，他爸爸說他母親也贊同這門親事，所以……”
    “只是他不同意？”
    “哎，我們認識三十年。”
    黎靜搖了搖頭，總覺得這些年稍縱即逝，一眨眼他們這個年紀，竟然還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談談他們的婚事。
    她不覺得莊明厲能躲得過，她只是在看莊明厲怎么掙扎著，最后還是要躺在她的床上。
    到時候……
    “你們有沒有點美好的記憶？哪怕是小時候。”
    卓簡問她。
    “當然有啊，只是輕易不愿意想起來，看看這幾年的他，太扎心了。”
    黎靜說著又抽了口煙。
    “剛剛莊明厲對你說的話，傅衍夜也曾對我說。”
    卓簡也抽了口煙。
    有些回憶，真的想起來就很刺痛。
    但是又總在某一刻被提醒著想起來，無可避免，不能回避。
    黎靜這才明白她那會兒笑的意思，忍不住問她：“你怎么說服他娶你的？”
    “我沒有說服他，就像是你跟莊明厲，全家都贊同那門親事。”
    ——
    下午下班前，夕陽余暉在后，電視臺前停著黑色的轎車。
    里面的男人拿著手機，反復看了兩遍那幾張照片，然后將手機丟在了旁邊的副駕駛。
    她從里面跟同事出來，說笑著。
    “你先生又提前來等你了。”
    同事突然停下，看著前面說到。
    卓簡下意識的朝著她看的方向看去。
    他當真在那里，推開車門從里面剛好站出來。
    卓簡根本看不清，但是就是感覺得到他今天的氣場還算平和。
    “我先走了。”
    同事打完招呼離開。
    大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里有輛豪車停著，而這輛車，專門為他們已經退居幕后的卓老師而來。
    卓簡還是那么遠遠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心情無法平復，大腦還一片混亂。
    他們的感情或許能走到盡頭，可是他們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卻怎么也結束不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后車座，那里今天好像也沒有那三小只。
    傅衍夜緩緩地朝著她這邊走來，直到走到她面前，優雅的停住，微笑，“我還以為要等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