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記得把奶存好。”
    卓簡一邊準備早飯一邊提醒。
    “好。”
    王瑞把她送到單位就帶橙甜去找傅衍夜。
    ——
    那天上午九點半，他們倆又坐在了調解室。
    正式協議被送到他們面前，傅衍夜沒有任何猶豫，甚至沒有看一眼就在上面簽了字。
    卓簡看著他的手那么迅速的在紙上寫字，聽著他的力道，好久也沒敢看他。
    不過他簽完字她便拿過去簽上。
    就這樣，他們倆，可以分道揚鑣。
    她沒有多開心，只是想著以后就你是你我是我，不必在為了對方而受累。
    ．
    出去后兩個人同乘一電梯，也是沒人說話。
    卓簡覺得氣氛不太對，周圍都有點冷。
    其實已經快要六月了。
    而且他看上去，的確像是歐陽萍說的那樣，清瘦了好多。
    想要說點什么，但是想到倆人目前的關系，所有的話都有咽了回去。
    離婚后就沒必要再去關心，會顯得很虛偽。
    出去的時候王瑞跟袁滿站在外面，卓簡這才提了句：“他們是你的人。”
    “不必跟我說這些。”
    傅衍夜說完就走。
    他像是真的決定跟她再無瓜葛。
    卓簡只是想告訴他，離婚后她應該就不會再是那么多人的敵人，應該不需要被保護了。
    “以后他們保護橙甜。”
    傅衍夜走下臺階，還是停下來，說了聲。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民政局辦離婚證？”
    卓簡覺得女兒的確需要被保護，馬上贊同，背著包走下后又小心翼翼問了句。
    “隨你，現在也行。”
    傅衍夜淡淡的一聲，然后拉開了自己的車門。
    卓簡那句他們可以馬上去民政局就在嘴邊，但是他已經關上車門。
    他沒立即離開，打開了車窗。
    他像是要跟她說話，卓簡往前了一點。
    但是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接了電話。
    “老板，十點半的會議您別忘了。”
    是吳菲。
    “半小時回去。”
    傅衍夜說完掛了電話，然后又轉眼看她：“看來現在是過不去，協議已經簽了，我也不敢再耽擱，稍晚一點，不要緊吧？”
    “你先忙。”
    卓簡只好又退后。
    “下午找人把女兒送到我辦公室，我想看看她。”
    “嗯。”
    卓簡答應著。
    很快他的車子離開，卓簡卻站在那里許久都沒動。
    不想上車。
    甚至不想說話。
    為什么他都簽協議了，她還緊張？
    六月份，橙清橙栗的生日月。
    卓簡其實有想過單獨帶他們出來過。
    但是被長輩們直接否定。
    老宅里，老太太電話里告訴她：“就算不大辦，咱們一家人也得整整齊齊，那天晚上你跟阿夜誰也不準缺席，知道嗎？”
    “好。”
    卓簡答應著。
    老太太近來知道了他們的事情，一直不高興，說話都嚴肅好多。
    王悅倒是常常跟她聯系，但是也難免抱怨：“你不知道外面多少風言風語，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你們簽了協議。”
    那晚橙清橙栗生日宴，卓簡跟傅衍夜的車先后進了傅家。
    兩個人下車后只是互相看了一眼。
    卓簡甚至都沒看清他，他已經走在了前面。
    卓簡漸漸地發現傅衍夜可能在生氣。
    那晚她太卑鄙了。
    起訴離婚的提交了一些東西也很過分。
    不過現在道歉應該已經沒有意義。
    偌大的餐廳里，兩個小家伙帶著生日帽。
    卓簡跟傅衍夜被叫到廚房去，“你們倆推出去。”
    王悅安排。
    做父母的，沒什么好不同意。
    只是兩個人的手在推車上不小心碰到，都是心里一驚。
    很快倆人便都佯裝無事的移開，然后推著車子走出去。
    外面的燈全都關了，只有家里的傭人跟長輩們，還有人抱著橙甜，給他們唱著生日歌。
    橙清橙栗嬌羞的站在老爺子老太太身邊，還咬了咬嘴唇。
    顯然是很滿意這個俗套的小驚喜。
    “祝你們生日快樂……”
    生日歌從漢語轉到英文，唱了兩遍。
    旁邊堆積著大家送來的禮物，已經一人高。
    兩個小家伙許愿后，傅衍夜跟卓簡一人摟著一個，拿著他們的手切蛋糕。
    小孩子總會有這樣的憧憬，這個生日宴看上去特別的完美。
    甚至家里人送的禮物都是親手做的，王悅下了命令，這個生日，不收外面買的任何禮物。
    吃過蛋糕，橙橙帶著弟弟們去玩耍，傅衍夜抱著橙甜沒舍得撒手，直到橙橙推著兒童車過來抗議：“爸比，你已經抱了妹妹很久了，現在該我們抱了。”
    “我們要抱妹妹去拆禮物。”
    橙清在旁解釋。
    傅衍夜只好把女兒放到兒童車里。
    那兄弟三個很快就帶著橙甜離開了。
    長輩們跟他們倆在客廳喝茶，但是氣氛終于還是有些消沉。
    “所以，無法挽回了是嗎？”
    王悅的性子，還是不能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這樣挺好。”
    傅衍夜說了四個字，就這簡單的四個字，終止了這件事的繼續交流。
    卓簡自然是贊同他，便也沒再多說。
    王悅氣的夠嗆，心想也不知道哪里好了。
    倆人過的好不好，臉上都寫著呢。
    老太太也嘆氣：“你們要離婚就離婚，但是家里的事情，你們倆誰也不準推辭。”
    “我自然不會，但是別人我管不了。”
    傅衍夜意有所指。
    “有什么事情爺爺奶奶你們都盡管吩咐。”
    卓簡聽得出傅衍夜的意思，立即表態。
    傅衍夜在旁冷笑了聲，但是沒反駁。
    卓簡看了眼他，也只能當沒看到。
    長輩們看著傅衍夜的態度，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
    “不管怎樣，簡簡做了傅家這么多年的媳婦，也不是說你們離婚了家里的事情就不參與了，家里的大事小情簡簡還是該負責的就負責，至于你們倆，中間有四個孩子，也得互相幫襯。”
    老爺子想了想，還是又多說了句。
    “人家聰明的很，用不上我。”
    傅衍夜嘲諷道。
    眾人：“……”
    能打死的早打死了，嘴賤。
    卓簡也一時無言。
    直到傅衍夜發現大家都在埋怨的眼神看他，他才轉頭看了眼著急，嘲笑著，特別客氣：“卓小姐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