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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咱們現(xiàn)在去何處?”楊時道。
“咱們想要進入軍營看來是不可能了!楊先生,你說這個岳將軍會是何人?”趙鼎道。
“不知!我沒有聽說漢中有姓岳的將軍!”楊時搖了搖頭,道。
“據(jù)我所知,宣武皇帝有一個侍衛(wèi)姓岳名飛!當(dāng)日在相州城外,建炎皇帝處置不當(dāng),當(dāng)時就是這個岳飛帶著宣武皇帝前往潼關(guān)!后來折可求當(dāng)政,強橫霸道,將宣武皇帝身旁之人全部趕往了外敵,這岳飛被封為河南招討司招討使!我看這個岳將軍就是那個岳飛!”趙鼎道。
“啊!這個岳飛如何能夠回到漢中?他不是在河南嗎?”楊時難以置信的道。
“這件事情異常的蹊蹺!我本來以為是涇原軍大舉入關(guān),誅殺折可求,現(xiàn)在看來未必是這樣!小皇帝的親信竟然擔(dān)任了禁軍的主將,而且小皇帝也在這里呆了多日,看那些士兵的樣子竟然都對小皇帝忠心耿耿,也不知道僅僅是看門的士兵還是其他的士兵都是這樣!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難道小皇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控了這支軍隊?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趙鼎眉頭緊皺,道。
“這件事情絕不可能!趙大人真是多想了!那小皇帝昏庸到了極點,一輩子都是傀儡的命,永遠不可能掌控軍隊的!我看這個岳將軍定然是涇原軍中的哪個將軍,絕不會是岳飛!”楊時在一旁不屑道。
“但愿如此吧!”趙鼎仍舊皺著眉,道。
“今日天色已晚,咱們現(xiàn)在這里歇息一晚上,然后繼續(xù)南下前往川蜀,看看曲端是不是指揮大軍收復(fù)川蜀!”楊時道。
“好!”趙鼎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這一晚楊時、趙鼎在南鄭的一間客棧中歇息了下來,第二天一早他們便朝著蜀道的方向而去!
兩人一路往南,南方竟然一片平靜,絲毫沒有戰(zhàn)亂的景象,兩人越來越是驚訝!
等來到了蜀道入口,兩人才知道駐守這里的三萬折家軍已經(jīng)投降涇原軍,而涇原軍的主帥則是劉锜!
“劉锜,此人算是曲端的左膀右臂了!劉锜在這里,曲端定然也在這里!”楊時暗暗地道。
“看來確實是涇源軍入川了!之前是我多慮了!”趙鼎大大的松了口氣。
“趙大人很怕小皇帝親自掌控軍隊?”楊時道。
“當(dāng)然!我希望漢中、川蜀和以前一樣,仍舊是權(quán)臣當(dāng)?shù)溃裥牟环€(wěn),這樣才對建炎皇帝最為有利!若是小皇帝能夠在亂后迅速安排自己的親信掌控軍隊,那只能證明一件事情!”趙鼎道。
“什么事情?”楊時道。
“證明小皇帝之前都在偽裝,他在欺騙折可求,他在欺騙天下人!他根本不是一個昏君,他一直在隱忍,一直在等待機會!若是那樣,就糟糕了!”想到這里,趙鼎突然感覺身體有些發(fā)寒!
“這……他一個少年,當(dāng)初離開開封的時候僅僅十歲,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心計?趙大人真是杞人憂天!”楊時道。
“不!我未必是杞人憂天!小皇帝說曲端未曾進入漢中,很有可能是真的!很有可能只是一部分涇原軍將領(lǐng)投靠了小皇帝,為的只是更大的權(quán)勢!小皇帝利用這部分涇原軍將領(lǐng)誅殺了折可求父子,接著讓自己的親信接掌了折家軍!不對,不對,不會是這樣……但愿是我瞎想……”趙鼎喃喃自語道。
“趙大人不要多想了,咱們到?jīng)茉娭袉柹弦粏柌痪椭懒耍俊睏顣r道。
趙鼎點了點頭,道:“好!”
當(dāng)下兩人詢問涇源軍的駐地所在,他們到了這里,只見涇原軍士兵軍容整肅、士氣極高,果然和折家軍大不相同,當(dāng)下心中又是佩服又是警惕!
兩人說明來意之后,竟然真的見到了劉锜!
“劉將軍,久仰大名了!”大營之中,楊時、趙鼎坐了下來,楊時道。
楊時對劉锜的態(tài)度和當(dāng)初對曲端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當(dāng)初他對曲端不屑一顧,對于劉锜則根本不是這樣!原因很簡單,劉锜也是兵將世家出身,劉锜的父親劉仲武曾經(jīng)擔(dān)任保靜軍承宣使、瀘川軍節(jié)度使,劉锜是軍中的貴族,楊時認(rèn)為劉锜可以和他勉強平起平坐!曲端地位雖高,但是卻是平民百姓出身,在楊時看來無比下賤,因此他看不起曲端!
“楊先生的大名我也是久仰了!趙大人乃是江南吏部尚書,我也是常常聽說的!”劉锜微笑道。
“劉將軍,不知曲將軍現(xiàn)在在何處?”趙鼎道。
“曲將軍?他現(xiàn)在自然是在涇原!”劉锜道。
“這么說來,劉將軍是背著曲將軍來到漢中了?”趙鼎直接問道。
劉锜笑了笑,也不正面回答,只是道:“我是得到陛下的圣旨,所以來到漢中清君側(cè)!”
趙鼎的心立刻下沉!他覺得自己猜測正確!趙諶這個“昏君”之前確實在隱忍,確實在偽裝,他讓天下人都相信他是“昏君”,但是暗地里他卻籠絡(luò)涇原軍的部分將領(lǐng),讓涇原軍部分將領(lǐng)帶兵入關(guān)誅殺折可求!等到折可求被殺之后,這所謂的“昏君”立刻安排自己的親信掌控折家軍,用以制衡涇原軍!
“好深的心計啊!這才是宣武皇帝的真正面目嗎?若是宣武皇帝真的是這樣,建炎皇帝只怕危矣!江南上下對于這宣武皇帝都沒有任何提防,都當(dāng)作昏君來看待,包括我趙鼎都被蒙蔽了!不行,我要立刻返回江南,將這件事情告訴建炎皇帝!”趙鼎的臉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絲焦急的表情來!
楊時覺得劉锜氣度不凡,頗有“儒將”風(fēng)范,他心中暗贊,心想劉锜不愧是軍中的貴族,遠遠勝過曲端那個出身卑賤的家伙!楊時還想在這里多呆一陣,可是過了沒有多久,趙鼎竟然起身告辭,楊時無奈,只得跟著趙鼎一起離開!
“咱們可以在涇原軍中多呆上一陣,多多打探?jīng)茉姷南ⅲ 眮淼酵饷妫瑮顣r有些不滿的道。
“不必再打探了!涇原軍進入漢中的數(shù)量不會超過五萬人!曲端身為涇原軍節(jié)度使、經(jīng)略使,在涇原路經(jīng)營了十余年,他手下大將縱然背叛他,也不可能將所有的軍隊全部帶走!反倒是宣武皇帝,實在是太過恐怖!他只有十二歲,當(dāng)初離開開封的時候只有十歲,他竟然有如此的心計、如此的手段!想想我都覺得心中發(fā)寒!咱們要趕緊返回江南,讓建炎皇帝小心提防宣武皇帝!”趙鼎道。
“不錯,這個昏君真是卑鄙到了極點!”楊時想了想,也覺得趙鼎猜測的可能是正確的,當(dāng)下憤怒得道。
“不過我很想知道宣武皇帝如何拿下川蜀!川蜀還有折彥質(zhì)和六萬折家軍在,現(xiàn)在不知道川蜀的情況如何?”趙鼎道。
“等咱們?nèi)チ俗匀痪椭懒耍 睏顣r道。
趙鼎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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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帶著隨從沿著蜀道南下,一路來到了劍門關(guān)!
劍門關(guān),西南第一關(guān)!
這里扼守入蜀要道,從古到今這里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李白有詩云“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說的就是這劍門關(guān)!
從秦漢開始,這里不知道發(fā)生了多少戰(zhàn)事,不知道有多少將領(lǐng)率領(lǐng)大軍從這里進入蜀川,又有多少將領(lǐng)在這里抵抗外敵,守衛(wèi)蜀川!
不過楊時、趙鼎來到這里之后,并沒有心思感慨,他們只是在仔細的觀察劍門關(guān)的情形!
在他們看來,劍門關(guān)和他們來之前已經(jīng)有很大不同,他們來的時候這里的士兵很是懶散,可是現(xiàn)在這里的士兵則是無比的警惕!這些士兵的穿著和以前也有所不同,以前是標(biāo)準(zhǔn)的折家軍的打扮,現(xiàn)在則似乎是水軍的打扮一樣!吳玠吳璘在渝州訓(xùn)練士兵,主要是為了扼守長江,所以他們手下的士兵都是水軍編制,此刻這樣的打扮再正常不過!
“下面是什么人?”劍門關(guān)的城門緊閉,上面有一位將領(lǐng)大喝道。
“我等乃是建炎皇帝派來慶祝宣武皇帝大婚的使者!現(xiàn)下我們要離開漢中,前往江南,路過劍門關(guān),還請打開關(guān)門,放我們過去!”楊時手下的一個隨從道。
上面的將領(lǐng)明顯吃了一驚,當(dāng)下這將領(lǐng)先是讓人打開城門,檢查了這些人的身份之后,這才讓他們通過!
“不知將軍高姓大名?”趙鼎一邊往前走,一邊道。
“我叫做王松!”這將領(lǐng)看起來三十多歲,身體有些矮胖,此刻淡淡的道。
“王將軍,不知折彥質(zhì)將軍何在?我們來之前曾經(jīng)拜訪折彥質(zhì)將軍,現(xiàn)在想要再次拜見他!”趙鼎道。
王松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搖頭道:“你們想要見他,只怕不行了!”
趙鼎道:“為何不行?”
王松哈哈大笑,道:“他已經(jīng)去了地下,你們要見他,只有去地下,你們愿意嗎?”
趙鼎吃了一驚,道:“地下?將軍是說他已經(jīng)……死了?”
王松冷笑一聲,道:“不錯,他已經(jīng)死了多日!你們要見他,那就要抓緊時間了,時間晚了他只怕要轉(zhuǎn)世投胎!”
楊時大怒,道:“你說什么?”
趙鼎急忙拉住了楊時,他遞出一塊銀子,道:“將軍通融,這蜀道艱難,我們一路來到這里已經(jīng)異常的疲憊,想要在劍門關(guān)中歇息一晚,不知是否可以?”
王松皺了皺眉,他再次掃了一眼楊時、趙鼎等人,在他看來這兩人都是文臣,他們手下也只有十幾個隨從,而劍門關(guān)這里現(xiàn)在有五千多的軍隊存在,他也不怕這些人會對劍門關(guān)造成任何威脅!當(dāng)下王松點了點頭,將銀子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道:“好說,好說,我這就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
楊時、趙鼎等人在劍門關(guān)住了下來,楊時在屋子里沒有出去,趙鼎則是四處打探消息!
到了深夜,趙鼎返回了房中,他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用餐,饑餓無比,當(dāng)下他先是拿著一碗飯大口的吃起來,等到肚子里稍稍好受一些,他才道:“楊先生,劍門關(guān)已經(jīng)被吳階占領(lǐng)了!”
楊時一愣,道:“吳階?就是那個長江防御使吳階?”
趙鼎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吳階!而且不僅僅是劍門關(guān),只怕整個蜀川都被吳階占領(lǐng)了!”
楊時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道:“這是什么人?以前我們對此人都不了解,他只是手下有一兩萬的士兵而已,怎么可能占據(jù)整個蜀川?”
趙鼎道:“我得到消息,宣武皇帝大婚之前這吳階就開始行動,他在蜀道上暗算了折彥質(zhì),之后他用折彥質(zhì)誆開劍門關(guān),占領(lǐng)了劍門關(guān)!再之后,他留下數(shù)千人防守劍門關(guān),他自己則是帶著折彥質(zhì)前往成都府,只怕是要對付成都府的六萬折家軍!不出意外的話,成都府已經(jīng)被他拿下!折彥質(zhì)雖然是折可求之子,但是有勇無謀,無能的很,他未必是這個吳階的對手!這個吳階,我們都很少聽說,看樣子也是小皇帝的人!這小皇帝好深的算計!”
趙鼎心中也是震驚不已,他確實對吳階很少留意!吳階雖然擊敗了女真人,但是折可求搶占了吳階的功勞,除了涇原軍的少部分人知道真相之外,天下人沒有幾個會注意到吳階!至于江南,他們對于漢中、川蜀的消息知道的很少,更加不知道吳階的底細!此刻聽到這默默無名的將領(lǐng)竟然拿下了折彥質(zhì),楊時、趙鼎不震驚都難!
他們兩人在劍門關(guān)停了一夜之后,立刻朝著成都府而去!等到了成都府,他們得到了確定的消息,折彥質(zhì)、曹榮都被吳階誅殺!至于六萬折家軍,確實已經(jīng)被吳階收編!只是具體的收編方法,他們兩人也打探不出來!他們只知道四川變天了!而且吳階剛剛誅殺折彥質(zhì)、曹榮,立刻拿出了宣武皇帝的圣旨,圣旨里面趙諶命令吳玠吳璘清君側(cè),并且宣布折可求大逆不道之罪!當(dāng)時恰好是趙諶大婚之日!
“看來一切都是小皇帝布置,這確鑿無疑了!我們應(yīng)當(dāng)立刻返回江南!將這一切告訴建炎皇帝!”趙鼎暗暗地道。
到了這個時候,趙鼎終于將趙諶看作是趙構(gòu)的大敵,再也不會將趙諶當(dāng)作“昏君”看待!他心中暗暗焦急,趙諶本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登基,手中掌握傳國玉璽,被天下人認(rèn)為是真正的天子!現(xiàn)在趙諶又有這樣的手段,趙諶又占據(jù)了長江上游的地利,趙構(gòu)未必是趙諶的對手!
“國事堪憂啊!”他心中有些擔(dān)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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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到了農(nóng)歷六月初五,一年中最熱的時間到來!
在西北的涇原城,肆虐了數(shù)日的沙暴終于停了下來!天空一片蔚藍,太陽火紅,走在空曠的路上全身都是汗水!
曲端剛剛從外面進入家中,他內(nèi)力高深,寒暑不侵,但是不知為何,他這些天一直感覺心頭燥熱!當(dāng)下他讓人打了一盆冷水,將冷水從頭頂澆下,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還是沒有王庶、趙哲、劉锜他們的消息嗎?”曲端擦了擦頭上、臉上的水,這才問道。
“沒有三位將軍的消息!只知道他們帶領(lǐng)大軍去了東方,似乎一路去了大散關(guān)!”下面的一個副將道。
“該死!”曲端狠狠的罵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公子走進了房中,這年輕公子和曲端長的有八分相似,只是他看起來比曲端要文弱的多,他的長相似乎也有些猥瑣!看到曲端在房中,這年輕公子嚇了一跳,他就要轉(zhuǎn)身離開,曲端已經(jīng)在后面大喝道:“給我站住!”
那年輕公子有些怏怏的站住,道:“父親有什么事情?”
原來這年輕公子正是曲端之子曲修文,也是西北有名的紈绔子弟!當(dāng)初折可求為了拉攏曲端,就是想要把折月如嫁給這個公子!
“哼!你每日里不做正事,我聽說你前些天又禍害了一個黃花閨女!那閨女投井自盡,她的父母帶著她的尸體鬧到了涇原衙門里,為父耗了許多力氣才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你簡直是該死之極!”曲端罵道。
“這個……”曲修文張了張嘴,最后低下頭去不說話。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在軍中效力,和西夏人拼搏刺殺!你看看你每天都在做什么?從今以后,你就給我乖乖的呆在府中,再也不得出去!”曲端道。
“父親,呆在這里豈不是會悶死?”曲修文嚷嚷道。
“將軍,我看不如讓小將軍進入軍中,在軍中訓(xùn)練一陣,或許性子能轉(zhuǎn)好!”那副將道。
“好,明日你給我前往軍中,跟著那些士兵一起訓(xùn)練!”曲端皺了皺眉,道。
“父親,你老人家給我起的名字修文,我天生就是讀書的料,怎能進入軍中和那些下賤的軍士呆在一起?”曲修文不滿道。
“什么下賤的軍士?你是辱罵你的父親嗎?你的父親我當(dāng)年就是一名普通的軍士!楊時那樣的腐儒看不起我,你這個小子竟然也看不起我!看我如何揍你!”曲端大怒,一步上前就要將兒子拍到在地!
那邊的副將急忙拉住了曲端,曲端仍舊氣喘吁吁!
“父親有氣只會撒在我的身上!我聽說王庶、趙哲、劉锜他們已經(jīng)將父親手下一半軍隊帶走,投靠了漢中的昏君,父親怎么不去找他們?nèi)怂阗~,不去找昏君算賬?”曲修文撇嘴道。
“今天我不打死你,我是你兒子!”曲端怒發(fā)沖冠,一把推開副將,拉住曲修文的衣領(lǐng),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頓時曲修文臉頰高高腫起,曲修文哇哇大哭,看到兒子這副模樣,曲端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道:“趕緊走,這幾天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曲修文心中恐怖無比,急忙離開房間,那副將也告辭離開!
“王庶、趙哲、劉锜,你們?nèi)水?dāng)真背叛了我嗎?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這樣!”曲端看著屋外的烈日,嘴里喃喃自語著!
他心中有一股異常不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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