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氣得站了起來,“行!不管你,看你自己能上天不?真是,不識好歹!”她為著女兒的事,挨了皇帝不少訓斥,心里早就憋著一腔火了。而趙玫兒的長相,又特別像死去的駙馬,加上不聽話,真是看著就是一肚子的氣。
再者,與其為了女兒的破事兒煩心,還真如跟小白臉們玩樂呢。
因而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趙玫兒氣得發抖,手上的茶盞都拿不住,直接摔在地上!她憋了一瞬,然后火山爆發一樣怒罵,“你不守婦道!對不起我死去的爹!”
昌平公主正好下臺階,聽到這話,不由氣得七竅生煙。她為了面子,對駙馬的事一直遮遮掩掩,現如今被女兒反咬一口對不住丈夫,實在忍無可忍。
當即沖了回去,關上門,狠狠咬牙怒道:“我對不起你死去的爹?你爹那個不要臉的畜生,和鎮南侯的大夫人,把野種都生下來了!那個曾經和白逸之訂親的霍媛,要是活著,你還得親口喊她一聲姐姐!”
“不!不可能!”趙玫兒驚嚇的連連后退。
昌平公主冷笑道:“我堂堂皇室公主,金枝玉葉,嫁給他姓趙的是他家里祖墳冒煙。他不但不珍惜,居然還跟別人偷情,生下野種,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你騙我。”趙玫兒叫道。
“騙你?”昌平公主的羞憤一旦開了口子,就止不住,“你以為,鎮南侯和霍焰為什么跟你爹結梁子?霍媛為什么到現在都找不到?霍家大夫人又為何忽然死了?用你的腦子想一想吧!”
趙玫兒尖叫道:“不,不!你在撒謊!”
昌平公主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駙馬是被皇上派人暗殺的。你覺得,皇上會沒有調查清楚就動手嗎?皇上早就把一切都調查明白了!”
趙玫兒捂住耳朵,叫道:“出去!出去!給我滾出去!”
昌平公主憤怒的說著,“告訴你……”
可惜趙玫兒一直捂著耳朵,不停搖頭,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最后她紅著眼圈兒,看著娘親怒氣沖沖離去,甩上了門,頓時再也沒有力氣支撐。
“哇……”她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趙玫兒覺得心里好苦,好苦。
爹偷情,娘養人,合著就她自己一個人瞎折騰。結果還沒落著好,得罪了林映月,變相的就得罪了白逸之,弄得她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爹娘雖可恨,但爹死了,娘也畢竟是至親和靠山,只能在心里恨。所以,全部的憤怒都對準備林映月!以及霍焰、鎮南侯,和霍家的那幾個小崽子!
把他們一個個都除掉,方才解恨!
正在趙玫兒對霍家籌劃陰謀之際,一個晴天霹靂傳來,“奶奶,鎮南侯府的人全部都回雍州去了。聽說就連林映月的爹,也跟著一起走了。”
“什么?!”趙玫兒氣得倒仰。
鎮南侯府的人怎么全部都突然走了?怎么能還沒有讓她設計陰謀報復,就走了?她一個閨閣女子,現在又做了白家的兒媳婦,總不能追到雍州去報復吧?再說了,雍州是鎮南侯霍家的天下,她去,不是找死么。
趙玫兒心口疼得一抽一抽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半晌過后,她才咬牙道了一句,“給我等著,就算去雍州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京郊,官道上。
有一大隊赫赫揚揚的馬車隊伍,正在緩緩前行。
林映月坐在舒適寬大的豪華馬車里,慵懶的好似小貓,依偎在霍焰身邊說道:“哎,咱們可算是離開京城了。”
霍焰也道:“還是回雍州呆著舒服。”
林映月笑道:“可不是嘛。”
因為霍家有錢有權有勢,一路上,不僅有最豪華舒服的馬車,歇息也是最貴的客棧。簡直就好像出門旅游一般,舒舒服服的,不知不覺就到雍州城了。
林映月望著鎮南侯府的門匾,微微唏噓。
之前她被迫流落到雍州鎮南侯府時,天天恨不得逃走。沒想到,時日一轉,現在竟然盼著回雍州了。
還是在雍州好啊。
遠離京城那些權貴神經病,也見不到偏心的李氏和遠嫁的素月,身心俱是清凈。而霍家在雍州的勢力唯我獨尊,霍焰又寵她,鎮南侯因為她生了兒子也客氣,簡直就是雍州地界的第一女主人啊。
這種人生誰不喜歡?反正林映月是很滿意的。
“恭迎侯爺回府。”
“恭迎世子爺、大奶奶回府。”
下人們,一排排整齊的站立在兩旁,都是無比恭謹。
從大門到二門,再到內院門,全部都已經拆掉了門檻的。林映月的馬車直接開進去,到了內院,方才下了馬車,一行人進了屋子里面。
霍焰往椅子里上一坐,伸著懶腰,“還是自己家里舒服啊。”
林映月莞爾笑道:“瞧你,哪里像是做爹的人?”轉頭去瞧兒女們,“兩個小家伙都睡得香甜呢。倒是乖,這一路原本我還擔心他們受不了,沒想到順順當當的。”
奶娘奉承道:“可見哥兒和姐兒是福氣的。”
林映月笑了笑,又往后頭看,“天賜鬧人了沒有?錦月呢?”
這一次,因為林映月要回雍州鎮南侯府,又不想把弟弟妹妹送回李氏身邊,因此也一起帶來了。林世昭自然是千情萬愿,巴不得兒女們住在候府,錦繡榮華且不說,但是跟候府的哥兒、姐兒養在一起,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將來跟候府親近不說,還體面,外人也會高看一眼啊。
至于李氏那邊,林世昭根本就沒有說林映月回雍州,反正他在外面做生意,不到年底是不回去的。即便等到年底回去,李氏知道孩子在候府又能怎樣?再不老實,就讓她一直養病不許出門!
對于候府,林世昭是費盡心思巴結的。
林映月這邊沒有絲毫阻力,只一開口,就將弟弟妹妹一起帶走了。
“回奶奶的話。”負責照顧天賜的奶娘上前,恭謹道:“天賜少爺乖著呢。你瞧,這會兒下了馬車,還睡得香甜。”
“行,先把天賜和錦月送到后院休息。”林映月揮了揮手。
雖說把弟弟妹妹養在候府,但主次有別,肯定不能和璽哥兒、玉姐兒一樣待遇。不然就算霍焰沒意見,候府的下人也會有意見的。只要對弟弟妹妹有心,不在虛禮,橫豎不讓他們受委屈便是了。
林映月和霍焰看了一會兒孩子,都進去休息。
“世子爺,奶奶。”丫頭來報,“世子夫人在門外侯見,問世子爺有沒有空?若有空,就進來拜見一下,沒空就改日再說。”
霍焰都脫了衣服躺下了,揮手道:“不見,不見。”
林映月卻遲疑了下,說道:“你先歇著,我去看看世子夫人,說兩句話就回來。”好歹哄著霍焰躺下了,方才出去。
大廳里,蘇心琬有些神色緊張局促,正在坐立不安。
“夫人。”林映月微笑打了個招呼。
“哦……”蘇心琬猛地見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林映月,光彩照人、自信從容,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月姨娘了。雖然她只是穿了一身家常的鵝黃色衣衫,戴了一對金釵,并沒有特別華貴的打扮。可是從她那瑩潤粉紅的膚色,明亮如水的眼神里,還是看得出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蘇心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林映月倒是落落大方,上前微笑,“夫人請坐。”她的言談舉止都很客氣,但是閉口不提做月姨娘的事兒,而是以全新面貌說話,“今日初次見面,原本該我先去拜訪夫人的,沒想到夫人來得這么快,倒是勞煩夫人親自走一趟了。”
蘇心琬干笑,“你們從京城趕路回來,累了,我過來也是應該的。”
林映月端茶抿了一口,等對方平復了下情緒,才道:“夫人的事兒,世子爺那邊都跟我說了。世子爺的意思,夫人依舊還是世子夫人,我呢,只是兼祧長房的大奶奶,我們倆算是妯娌,往后和睦相處便是。”
蘇心琬現在已經是個棄婦了。
她哪里還敢有要求?況且,大夫人和霍媛,一個死,一個失蹤,蘇家那邊急得不行,生怕和霍家斷了姻親。因而對蘇心琬千叮嚀、萬囑咐,不管世子爺和大奶奶做什么,都別去惹他們不高興,隨他們的意就行。
只要能夠保住世子夫人之位,依舊保持和霍家聯姻,別的都可以答應。
而且蘇家還威脅蘇心琬,如果她一旦被霍家厭棄,休了,或者攆了,蘇家是絕對不會接受她這個棄婦的,讓她自生自滅!
所以,蘇心琬的態度簡直畢恭畢敬,忙道:“你為霍家誕育了子嗣,又日夜陪伴在世子爺身邊,是霍家的大功臣。而我……,不過是一個茍延殘喘的人罷了。”
林映月瞧著她有點可憐。
不過站在自身立場,又不想去同情,更不想博愛的平等共處。畢竟蘇心琬占著一個世子夫人的名分,她老實最好,萬一張狂起來可是要頭疼的。
因而表現的客氣疏遠,淡淡道:“夫人不必多想,往后不會有人打擾你的清凈。”
蘇心琬連連點頭,“好,多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