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陰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陣波動。
    “赤陰師姐！我是陸謙。”
    陸謙的聲音透過法陣傳來。
    “陸謙？這么晚來干嘛。”赤陰疑惑。
    赤陰為人喜歡清靜，洞府內更是一個侍從道兵都沒有，平常不喜與其他道友來往。
    想到這里，赤陰披上一件白狐大氅。
    大氅還是前些日陸謙送的。
    洞府自動打開。
    赤陰依在大殿主位之上，望著陸謙微微一笑：
    “師弟可是遇到了瓶頸？無妨，本門最快入門記錄是四個月，師姐我也是用了五個月才入門。”
    元一真水變化萬千，門檻也是其他流派的數倍之高。
    不然冬官太宰不至于才十八個弟子。
    “回師姐，我已將元一真水練氣篇修煉大成。”陸謙笑道。
    “莫要誑我，你才修行兩個月。”赤陰白了陸謙一眼。
    “不信你看！”陸謙伸出食指，指尖凝聚一滴無形真水。
    “咦？看招！”
    赤陰微微驚訝，素手輕揮，放出一道熾熱真火。
    此乃元一真水所化，威力大概相當于練氣中后期。
    陸謙輕喝一聲，同樣打出一道相同性質的真火。
    砰！|
    兩道真火相撞，爆出絢麗火花。
    赤陰眸子微睜道：“兩個月將練氣篇修煉大成，哪怕有底子在身，也稱得上是天才了。師弟你干脆轉修元一真水算了。”
    元一真水修滿三百六十五個竅穴，進入道基可形成無相法體，擁有無相法力。
    甚至可以兼修功法。
    例如赤陰兼修的是太上金鎖連環隱遁真訣。
    進入道基之后，擁有天地龍虎人五種法體。
    “等以后再說吧。”
    自身修行的是黃泉經圖。
    正兒八經的黃泉天子道統，最高能修煉到丹劫。
    而且以后還有機會尋找到其他后續傳承，發展潛力很大。
    元一真水確實不錯，但發展潛力還是個未知數。
    這道功法只能當做輔修。
    陸謙發覺以元一真水化成忘情水，兩者一起修行效果絕佳。
    “對了，我想把真龍轉化為蛟龍，不知師弟有何指教。”赤陰忽然開口問道。
    “我也說不太清楚。”
    這點陸謙倒是沒說謊，他也是稀里糊涂獲得一道魚龍真意。
    無意領悟魚龍的掠奪萬物為己用，天際一線、有你無我的思想。
    方能把完成這一副蛟伏黃泉圖。
    過程也是迷迷糊糊。
    “天機一線，有你無我……好霸道的思想。”
    赤陰輕蹙眉頭，她出身于萬世陰冢，對于這種霸道的思想，倒也不怎么排斥。
    只是理解這種真意有些困難，憑空想象更是想象不出來。
    “不若我陰神出竅，附著在我陰神之上感悟可否？”陸謙說道。
    赤陰想起當日場景，生出一股羞澀來，啐了一口：“不合適吧，你小子又打什么主意。”
    “我哪有打主意，師姐休得懷疑在下，僅是陰神感悟而已。”
    神交前提是肉身之交。
    上次那種程度，充其量算是近距離接觸罷了。
    赤陰想了想，說道：“好。”
    說罷，兩人面對面盤腿而坐。
    嘩！
    幽綠陰神出竅，化為蛟龍。
    赤陰屏息凝神，過了一會，一個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清麗陰神飛出。
    旋即化為白光，落在陰神之上。
    赤陰頓時感覺溫暖的灼熱感。
    陰神仿佛泡溫泉，舒服地差點輕呼出聲。
    雖然她年紀比陸謙癡長幾歲，這些年都是一心苦修，從未與異性有過如此親密接觸。
    對面，陸謙同樣感應一股微涼氣息襲來。
    體內忘情真水運轉的速度快了許多。
    隨后兩人的真氣互相滲透，相互補足。
    陸謙化身的蛟龍在云層水汽上方遨游，蛟龍氣息展露無遺。
    赤陰漸漸進入狀態，感悟蛟龍之真意。
    白龍退化，鹿角消失。
    取而代之地則是一條白色猙獰蛟龍。
    維持這種狀態過了一夜。
    兩人陰神才回到體內。
    收功之后，赤陰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種陰神的接觸，比身貼身更加親密。
    “你已得其形，要想理解其真意，還需多多感悟才是。”陸謙說道。
    他也不是無事獻殷勤，看人有困難就傻傻上前幫忙的人。
    這次行功完畢，對自身幫助挺大，上次便是看出了這點，如今才主動提出幫忙。
    修為差不多的陰神修行，遠遠比邀月兩姐妹快許多。
    還不是雙修。
    若是雙修，恐怕修行速度更快。
    說不定幾個月之內，忘情水將步入大成之境。
    “好。”赤陰臉色一正，不再討論這個話題，“我帶你去見師父吧，元一真水入門，可以正式收你為弟子了。”
    “多謝師姐。”陸謙拱手道。
    終于可以煉罡了。
    他可沒忘記這次來的目的。
    黑山還在擴張時期，還有許多要務處理。
    必須趕緊回去才是正途。
    赤陰手一揮，陰神化為遁光，轉瞬出現十余里之外。
    陸謙蛟龍擺尾，緊緊跟在后方。
    飛了數里。
    眼前是一座千丈高塔。
    大半塔身屹立云端，猶如高高在上的巨人。
    此時正處黑夜，月光灑在塔頂，被一道法陣所吸收。
    兩人來到塔尖的傳送法陣。
    光芒一閃，出現在白首山的下方。
    黑夜之下，白首山像是一個鶴發老道。
    仙風道骨，深不可測。
    兩人飛過一道懸崖之時，陸謙眼角余光捕捉到一股陰冷血氣。
    下意識一望，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微微愣神。
    只見懸崖下方，陰云籠罩，有無數鹿角羊蹄人形怪物。
    鹿角怪物押送著一輛輛馬車。
    馬車上是堆疊在一起的尸體，甚至有些馬車籠子上裝著活人，以及童男童女。
    人數加起來起碼十萬個。
    月光灑在鹿角怪物的臉上，漆黑面龐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
    人類有如待宰的羔羊，送入惡魔之口一般的冰洞之中。
    白首山背陰處，是連綿一片的陰田，其上長著奇異的植物，人面花、人參果等邪異植物。
    這些規模，遠遠比他在萬象島，乃至通幽觀看到的還要龐大。
    “這是……”陸謙疑惑。
    “這是祭品，冬季的祭品……”
    陸謙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名須發皆白的道人。
    道人負著雙手，懸浮空中，狂風吹起了他的衣袍。
    “見過師尊。”陸謙兩人行禮道。
    “免禮。看來你很疑惑，為何我們像旁門邪道一樣殺人。”
    冬官太宰漆黑眼眸望著陸謙。
    還未等陸謙回答，冬官太宰自顧自說道：
    “此乃降雨法陣，以及冬季法陣之材料，除了童男童女，大部分是犯罪之人，少部分是戰爭俘虜。”
    修士勢力范圍內有數十個國度。
    他們不會干涉凡人國度的戰爭，人口多時甚至會鼓動戰爭，每年有大量尸體和俘虜用作修行。
    他們并非不剝削凡人，只是不像旁門一樣粗暴。
    而是會澆水施肥，然后選擇性收割一些。
    “整個南靈域太貧瘠了，修士數萬年的掠奪，千年來迅速膨脹的修士數量，使得這方天地不堪重負。”
    天地貧瘠到已經無法進行正常的春夏春冬輪換。
    “原來整個南靈域都是如此。”陸謙恍然大悟。
    原先在通幽觀，乃至萬象島，一年四季都是差不多一個模樣。
    原本以為是地理位置的原因，沒想到是因為修士掠奪。
    導致天地地氣貧瘠，無法進行正常的春夏秋冬輪換。
    想到這里，陸謙忽然想起此人的冬官太宰官職，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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