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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很沉悶。
邱天宇正襟危坐,林暖和邱寒站在側旁。茶幾上有一壺正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茶,絲絲縷縷的熱氣爭先恐后的溢出來,滿室清香。
“為什么不舉行婚禮了?”邱天宇瞪著自己的兒子,威嚴的發問。
林暖心里一驚,偷偷瞄了眼邱寒。
“不是不舉行,只是想延期。”
“延到明年?”邱天宇松了松衣領,有些呼吸不暢,“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倒底我是老子還是你是老子?”
“我跟你商量過了。”
“商量?你那叫商量嗎?你那叫通知!”邱天宇的情緒有些激動,“你要全權管理公司,我依你,你要撤老張的職,我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可你都做了什么?領結婚證這么大的事情,我和你媽是最后知道的,要見家長準備婚禮的是你,要延期的也是你。你倒底想干什么?你眼里還有我和你媽嗎?”
“還有你,”邱天宇用手指著林暖,“做我邱家的媳婦,還用得著拋頭露面當個什么孩子王?從明天起,馬上把工作辭了。另外,不許再跟丁林扯上任何瓜葛!”
丁林這個名字忽然跳出來,林暖心里莫名的慌。
“辭職不可以,林暖喜歡這份工作。”邱寒的口氣不容置疑。
邱天宇騰的站起來,膝蓋碰到茶幾,震得茶壺也跟著微微的晃了晃。
“你們成心是想把我給氣死……”
一句話沒說完,他忽然用手撫著頭部,表情痛苦的倒在了沙發上。
“爸!”
“伯父!”
“……”
邱寒撥了120,又讓林暖去安撫樓上的媽媽。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林暖的腿都有些發軟,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的。
救護車很快到了,邱寒跟隨醫護人員一起去了醫院。林暖在家里不放心,隨后也打車跟去了。
晚上的醫院走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林暖跑到病房門口,正巧碰上掩門出來的邱寒,忙問:“怎么樣了?”
邱寒揉了揉眉心:“沒事了。醫生說很快會醒,不過需要住院幾天。”
“那太好了。”林暖倚到墻上,感覺心有余悸。
走廊的地面象一面慘白的鏡子,映出她瘦弱的影子。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能哭著進來笑著出去,那是最好的。
邱寒伸手攬了林暖的肩,將人輕輕擁到自己的懷里,在她耳邊低聲的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林暖回抱他,把頭倚到他的胸口,那種后怕和慌亂忽然就安定下來。
輕輕擁了會兒,邱寒提議:“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守著就可以了。”
林暖執拗的搖頭。
兩人一起回了病房,邱天宇依然沒醒,閉目躺在床上,手上打著吊瓶,藥水正一滴一滴的被注入他的血管。
林暖盯著吊瓶看了會兒。
現在的醫院,但凡進來了,便是吊瓶上陣,好象不打吊瓶就不算治病一樣,大病小病都要掛一掛。掛少了還不行,必得掛個十天八天的才算完事。
也不知道沒有吊瓶的古代,人們都是怎么活下來的。
許是因為慌里慌張上下救護車的緣故,邱天宇的衣服袖子明顯有些臟污,林暖看到了,蹙了下眉,“你回去拿你爸的換洗衣物吧,我在這里守著。”
邱寒想想也是,來得匆忙,什么也沒帶。
“那你別著急,有事找醫生。”
邱寒叮囑幾句走了。
林暖找了條干凈的毛巾,替邱天宇擦了擦臉和手,時不時的瞟幾眼那個吊瓶。
醫生推門進來了,看了眼吊瓶,又看了眼病床,“邱董還沒醒?”
林暖搖頭:“醫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比方飲食什么的。”
“只要不惹我生氣就行了。”剛睜開眼的邱天宇慢騰騰的跟上這么一句。
他這么突然的出聲,嚇了林暖一跳。
見人醒了,忙走到跟前,“伯父,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暈嗎?”
醫生笑著往前湊了幾步:“邱董的脾氣要降降,以后少生氣,身體健康最重要,其他都是小事。”
“要什么都聽醫生的,我一天也活不下去。”邱天宇吁口氣,想坐起來。
林暖一把將他按了回去,“伯父別亂動。”
按完才覺得不太對,自己剛才武叨叨的架式,好象有些過了。她表情有點兒尷尬。
醫生被逗笑了:“有人照顧,我就先撤了,邱董好好休息。”
獨自面對邱天宇,林暖有些手足無措。
自己當初可是對面前這個老人行使了武力值,直接將人踩到了腳下。現在又把人給氣進了醫院,于情于理,自己都是不對的。
“伯父,想不想喝水?”
“不想?”
“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有。”
“想吃什么?”林暖覺得終于找到了使勁的方向,他想吃什么,自己馬上去買。
“手搟面。”邱天宇看了眼林暖,補上幾個字,“你親手做的。”
自己親手做的手搟面?
這還真是個難題。
林暖會做飯,但不精。做面條都是買的面,做餃子是買的皮,饅頭包子更沒沾過邊。這要乍生做碗手搟面,還真是頗具挑戰性的事情。
她想說不會,可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好,我馬上回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