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劍鵬當年出獄后,伙同以前的朋友在一條步行街的盡頭開了一家網吧,這一片都是娛樂場所,網吧、酒吧、游戲廳等等應有盡有,因而競爭格外激烈。丁劍鵬的網吧生意受到擠壓,再加上租金不便宜,最近幾個月一直處在入不敷出的狀態。</br> 丁劍鵬見茍盛混得風生水起,不免眼紅,想起往日的恩怨,熱血上涌就帶著人過去砸場子,最好能讓他那俱樂部開不下去。</br> 行車途中,孟漸晚好奇問茍盛:“你和他到底什么恩怨?”</br> “以前和他就是點頭之交,打過幾次交道,根本不熟。后來,丁劍鵬因搶劫傷人被警方通緝,他無處可去就躲在了我家。”說到此,茍盛就啐了一口,“他倒是會給我添麻煩,我那時上有老人,能犯包庇罪?我暗中跟警方透漏了消息,丁劍鵬就被抓了。警方當時為了保護我,對外只說是查到了線索才找到他,但他猜到是我干的,入獄前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等他出來就弄死我。”</br> 孟漸晚了然。</br> 茍盛這人混歸混,違法的事一件都沒做過,他要是因為包庇罪犯被抓了,家里的老人就沒人照顧了。</br> 孟漸晚問:“然后呢?”</br> “丁劍鵬兩年前就出獄了,出來的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找我算賬。他找人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頓,打了個半死。”茍盛說,“之后也沒少找我麻煩,我這邊人多,除了那次被打,倒也沒怎么吃虧。”</br> 甘星野憤憤道:“誰知道他這次吃錯了什么藥,竟然公然帶人上門砸東西打人。我估計今天目睹他打人的顧客以后都不敢再來了。”</br> 魏燦陽:“還能為了什么,姓丁的就是想鬧得狗哥關門。”</br> 孟漸晚躬著身,把從來沒好好系上的鞋帶系好,踢了踢鞋尖:“關門不關門那也不是他說了算!”</br> 茍盛正想再勸她兩句,讓她待會兒能不動手就別動手,孟漸晚的手機恰好在這時候響起,她有預感,打來電話的人是宋遇,慢吞吞地拿出手機,果不其然。</br> 坐在她旁邊的魏燦陽瞄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是“宋小玉”。</br> 車里的幾人都看著孟漸晚,見她等電話響了很久,像是在做思想斗爭,最后沒辦法才接起電話。</br> 宋遇清潤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你在哪兒?”頓了下,他堵住了她的后路,“我問過許瞻,你今天沒有訓練。”</br> 孟漸晚張嘴,把即將出口的“我在航空學院”吞了回去,改成了另一句:“我在拳擊俱樂部。”</br> 宋遇沒再說什么,讓她玩得開心。</br> 孟漸晚掛了電話后就對上幾人揶揄的眼神,茍盛笑著說:“姑爺查崗這么嚴?”他們這幫人是孟漸晚的兄弟,自然就是她娘家人,稱呼她男朋友一聲“姑爺”倒也合情合理。</br> 孟漸晚板著臉踢了他一腳:“少拿我尋開心。”</br> 幾人到了丁劍鵬開的網吧,光是從門口的招牌就能看出,這里生意慘淡。</br> 丁劍鵬了解茍盛的性子,知道他不會慫到忍氣吞聲,任人欺負到頭上還不還手,所以一早就帶了人在距離網吧不遠的一處廢棄倉庫等著他,只在網吧留了個小弟給茍盛傳話。</br> 茍盛趕過去時,丁劍鵬坐在倉庫唯一一把椅子上,手里拿著跟茍盛同樣的棒球棍,一下一下敲打著掌心。</br> 丁劍鵬皮膚黝黑、身材魁梧,下頜處有道蜈蚣狀的疤痕,顯示曾經受過傷且縫過針,整個一亡命之徒的形象。</br> “喲,狗剩,你出息了,打架還帶了個女人過來。”丁劍鵬的視線越過前面的一眾人,瞟向站在后面兩手插兜的孟漸晚,渾濁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長得挺漂亮啊,這就是你背后那位金主?可惜眼光不怎么樣,怎么就看上你了……”</br> 話音未落,孟漸晚的手就從兜里拿出來,她不知何時握了顆石子在手心,沒跟丁劍鵬廢話,手一揚就砸過去,跟提前瞄準好似的,不偏不倚,正正好砸在丁劍鵬的腦門上。</br> 孟漸晚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歪著頭,閑閑地揚聲道:“瞧你長得一副茅廁樣兒,難怪嘴里會噴糞。”</br> 孟漸晚的舉動無異于點燃了導火索,戰火一觸即發,雙方只愣了一瞬就打了起來,場面混亂不堪。</br> 丁劍鵬更是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狗,別人他都不放在眼里,直奔著孟漸晚而來,誓要教訓她。</br> 茍盛沒給他機會,攔在他面前,兩人就這么扭打在一起,勢均力敵,誰也不相讓。</br> 丁劍鵬被絆住了,卻還是氣不過孟漸晚那帶著侮辱性的一石頭,與茍盛交手的空當,朝身邊一個小弟使了個眼色。</br> 孟漸晚一開始沒插手,時刻在一旁注意著,當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丁劍鵬的舉動,知道自己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沖進去一拳撂倒一個。</br> 很快,丁劍鵬那一方就不敵,他也被茍盛打了好幾下。茍盛一邊窮追不舍一邊說:“我早跟你說恩怨一筆勾銷,你非要找不痛快,姓丁的,這是最后一次!”</br> 丁劍鵬舔了舔腮幫子,一股腥甜味在嘴里蔓延,他吐出一口血沫,齜牙咧嘴:“當初要不是你他媽告了密,我至于坐幾年牢?老子跟你沒完!我告訴你,我不好過,你他媽也別想好過。不就是找了個小娘兒們當靠山嗎?你在我面前神氣什么?她的滋味怎么樣?什么時候,我也搞來嘗——”</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