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第一天,薛皓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遮擋了外面的天光。她睡了整整一天,午飯都沒出來吃。</br> 薛家二老深知女兒工作繁忙,休息時間少得可憐,沒有敲門打擾她睡覺。</br> 傍晚時分,小鎮的巷子里飄來各家飯菜的香氣,關緊門窗都能聞到味道,成功勾起了薛皓月的饞蟲,將她從睡夢中喚醒。</br> 她渾身軟綿綿的,大腦還迷糊著,四周光線昏沉,讓她眼前有片刻的空茫,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br> 直到門外傳來父母低聲交談,薛父刻意壓低嗓音,渾厚中摻雜著對女兒的擔心:“睡這么久會不會餓壞了?你去看她醒了沒?”</br> 薛母努了努嘴,同樣小聲說:“睡好了會出來的,別吵醒她。我看這孩子這次回來又瘦了,你去給她做點好吃的。”</br> 薛父聞言,吹胡子瞪眼:“瞧你這話說的,女兒哪次回來我沒做好吃的?你看她有好好吃過飯嗎?瘦得跟竹竿似的還嚷嚷著要減肥。”</br> 薛母拍了他一把:“小聲點,別把孩子吵醒……”</br> 話還未說完,面前的房門就打開了,薛皓月穿著一套淺米色家居服,揉著凌亂的長卷發站在門內:“爸、媽,你們在說什么啊?”</br> 薛母橫了丈夫一眼,她就說別在女兒房門口說話,把她吵醒了吧?</br> “你睡好了嗎?”薛父笑著問。</br> “睡好了啊。”薛皓月的手從頭發上拿下來,貼在肚子上,精致漂亮的五官皺起來,撒嬌道,“有吃的嗎?我肚子都餓癟了。”</br> 薛父一頓,與薛母對視一眼,壓下驚詫的情緒,忙不迭說道:“有有有,你先坐下等一會兒,晚飯馬上就好。”</br> 食材都已經準備好了,薛父鉆進廚房,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出了一桌菜,紅燒帶魚、油燜茄子、青豆炒蝦仁、白灼菜心,還有一道小酥肉做的湯,色香俱全。</br> 薛皓月對自己老爸的廚藝再了解不過,早年他在小鎮上是遠近聞名的大廚,別人家辦紅白事都是他去掌勺,后來他腰不好不能久站就退休了,只在家為妻女做羹湯。</br> 薛父指了指桌上的菜,怕她不肯多吃,解釋:“菜都沒放太多油,就炸帶魚的時候多放了點油,放心吃,不會長胖的。”</br> 薛皓月擼起袖子大快朵頤,大半紅燒帶魚都進了她的肚子,看得二老目瞪口呆,以為她是從餓牢里放出來的。</br> “你慢點吃,菜還有很多。”薛父心疼得不得了,把幾盤菜往她那邊推。</br> 薛皓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能夠得著,反正她現在不當女明星了,也不用在意身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br>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薛母問:“你這次回來住幾天?”按照慣例,她每次回家從來不會待三天以上。</br> 薛皓月舔了舔唇,將嘴角沾的一粒飯米勾進嘴里,起身給自己又盛了一碗米飯,把油燜茄子的菜汁拌進飯里。</br> 薛家二老再次瞪眼,驚掉了下巴。</br> “唔,我忘了跟你們說,我這次回來會待很長很長時間,具體多長我也不清楚。”薛皓月舀了一勺飯吃進嘴里,鼓著腮幫子說,“我不想干了,就跟公司解約了,表哥沒跟你們說過?”</br> 二老搖搖頭。</br> 薛皓月看著他們,預想中的審問環節沒有到來,父母反而非常高興,尤其是薛父,一拍大腿樂道:“我和你媽早就想讓你退圈了,你那個什么公司,天天安排那么多工作,大年三十都不給放假,太沒人性了,你看看你,瘦得皮包骨。待在老家多好啊,這里山清水秀,沒有大城市的喧囂,也沒那么大的壓力。你在家待幾個月,保準給你養得白白胖胖。”</br>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沒說,每次網上有關薛皓月的消息傳出來,評論里總伴隨著不堪入目的字眼,說她資源太好是靠犧牲美色獲得金主青睞。</br> 前幾年,薛皓月默默無聞的時候還好一點,隨著她爆紅、持續大火,潑過來的臟水數不勝數。</br> 他們看了心里直滴血,捧在手心的女兒無端遭受謾罵,他們心疼,卻也無可奈何,擋不住那么多人的嘴。</br> 每次打電話過去,薛皓月都是報喜不報憂,每次都說沒關系,還安慰他們有黑粉證明她很紅。</br> 可他們只想她開開心心,不在乎她紅不紅。</br> 久而久之,家里人就不關注網上的消息了,想知道她的近況就打電話關心,她沒時間接電話就打給她助理。</br> 薛母點頭:“你爸說的就是我想說的,在老家也好,我們能照看你。”</br> 薛皓月捏了下自己的臉頰,哭笑不得:“不用幾個月,就我這易胖體質,不刻意減肥的話,十天半個月就能吃胖了。”</br> 薛父將這話放在了心里,每天變著法兒給她做好吃的,連飯店里賣的燒鵝他都花心思研究,做出來的味道與賣的相差無幾。</br> 薛皓月啃著肥美滑嫩的鵝腿,對爸爸豎起大拇指:“薛大廚,你可以開家飯店跟鎮上那家燒鵝店打擂臺了。”</br> 薛父被逗得哈哈大笑。</br> 午后陽光正好,薛皓月吃完飯,換上外出的衣服,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地在巷子里穿行。她賺了很多錢后,在帝都買了套別墅,給父母在市里買了套房子,老倆口不愿意住城里,仍舊住在小鎮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