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距離容鈺珩所在的Q市隔了兩個市區,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陸鳴喧成功晉升為客運司機,載著容鈺珩和他的小行李一路向西去。
車程大概四個小時。
容鈺珩聞不了車里的味道,一上車就屏住鼻息,張開嘴杵在陸鳴喧旁邊“呼哧呼哧”地像條熱帶魚。
陸鳴喧受不了他,打開車窗給他透氣,“不知道的以為我拉了個病危患者。”
容鈺珩又急急忙忙把車窗摁上,“不要開窗!外面風一吹,就全把氣味吹我鼻孔里去了!”
“……”
陸鳴喧面無表情地手動換擋,車速提到限內最高。
炫亮的法拉利488疾馳在寬闊的柏油路上,火紅的殘影一晃而過,宛如趕著送瘟神。
小小的車廂內寂靜如雞,容鈺珩磨皮擦癢了一會兒,忍不住打破沉默,
“兒砸,你這車市價多少?”
“三百多萬,怎么了?”
容鈺珩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圈,“那你可得好好保存了,以后增值空間很大。”
陸鳴喧終于分了個眼神給他,“你從誰那兒得的消息?就算這款能保值,那我的也是二手車了,能增什么值?”
“你不懂。”容鈺珩靠在車窗上,瞳孔中沉淀著睿智的冷光,“這里是一代巨星夢開始的地方。”
機能優越的法拉利488在平穩的大馬路上拐了一下,險險地擦過綠化帶。
陸鳴喧把著打滑的方向盤,擦了擦冷汗,警告地看了罪魁禍首一眼,
“勸你三思而言,不然這會成為一代巨星隕落的地方。”
“……”
抵達C市集訓地已是下午一點半,距離通知的兩點還差半個小時。
“我走了。”
容鈺珩提著行李下了車,沖車里的陸鳴喧揮揮手,“謝謝兒砸送我這一程,以后我富貴了一定不會忘了你。”
“傻逼,照顧好自個兒吧你。”
炫酷的豪車神龍擺尾,一騎絕塵而去,只留下幻彩的殘影。
容鈺珩拉了行李往集合點走,才發現已經有五六名選手候在了那里。
見到容鈺珩,幾人紛紛點頭示意。
其中一名穿了寬松粉T恤的男生率先沖他打了個招呼,“嗨,我是蒲在希!”
“你們好,我是容鈺珩。”
蒲在希朝他來的方向望了望,“剛剛那輛車……是你父母送你來的嗎?”
容鈺珩搖了搖頭,還沒說話就被旁邊一人搶白了,“當然不是,容鈺珩海選時不是說了,家里條件不太好?”
說話的男生看上去像只名貴的孔雀,語調如歐式貴族般抑揚頓挫。
容鈺珩是不太懂為什么說中文要有這么悠揚的頓挫……
男生說話間,眉宇間源源不斷地散發著高傲的氣息,他睨了容鈺珩一眼,
“我家還是挺有錢的,你要是做我朋友,我以后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容鈺珩,“……”
他覺得自己應當感動,便真誠道謝,“你人真好。”
男生揚了揚眉毛,滿意地勾了勾唇角,綻放出一抹邪魅狷狂的笑意,堪比霸總小說里的龍傲天男主!
蒲在希的嘴唇蠕動了兩下,還是沒忍住開口,“漱白,鈺珩自己都還沒回答呢。”
周漱白“喔”了一聲,抬手頂了頂鼻梁上價值不菲的墨鏡,“那你說吧。”
容鈺珩誠實地說,“確實不是我家的車。”
家里的是另一個型號。
周漱白聞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抬起胳膊搭上他的肩,
“沒事,你要是合我的眼緣,以后要什么盡管說~我家有的是錢。我家在C市有八處地產,公司是全國連鎖,剛剛那輛法拉利488對我來說也不算什么,我家車庫呢……挺大。但車還是停不下,每天最煩的事就是把車開出去找車位,然后去各處地產視察視察……”
容鈺珩,“………”
看來自己隱形富二代的故事一文不值。
周圍幾名選手整齊劃一地露出了“不聽不聽”的表情,容鈺珩見狀只好打斷他,
“那你現在參加集訓,就不用煩惱找車位和視察地產的事了。”
周漱白滔滔不絕的聲音頓時一卡。
蒲在希低頭偷偷笑了一聲。
容鈺珩見周漱白神色訕訕,有種花孔雀開屏失敗的既視感,莫名覺得這富二代還有點可愛,于是張開雙臂摟了他一下,
“好了好了,謝謝漱白哥。”
周漱白猝不及防被抱住,“………”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喔,不謝。”
剩下的選手陸陸續續到齊,鄒毅也通過了初選,見到容鈺珩就跑過來用力地抱了一下,
“哇,鈺珩!一起加油!”
周漱白看著兩人,又一次呆住。
他喃喃自語,“怎么回事,現在的人第一次見面就能擁抱了嗎?”
蒲在希見了,忍不住哈哈笑著去拉容鈺珩,
“還是你行,一個抱抱就讓漱白閉嘴了。你沒來之前,他一直在講自己家里多有錢。”
容鈺珩看周漱白的眼神仿佛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包容又慈愛,“漱白人傻錢多,但他心是好的。”
蒲在希點點頭,“我知道,他要是心不好還炫富,我早就一拳錘爆他的頭了。”
容鈺珩,“………”
這孩子看上去奶乖奶乖的,怎么這么兇殘。
-
兩點鐘,集合時間到。
喬譚,宋唐,靳之遙三人也抵達集合點。
喬譚一手端了杯咖啡,看上去很悠閑,他四下望了望,視線掃過人群中的容鈺珩時不由一頓,緊接著帶了點笑意。
靳之遙雖然是去年歌手大賽的冠軍,粉絲上千萬,但比起喬譚和宋唐還是低了一輩。她朝兩位老師禮貌問好后就站在了一旁。
正是中午,烈日當頭,不少人已經被烤出了一層汗,宋唐擺擺手,示意所有人聽他講話,
“我親愛的學員們,從今天起,我們三位既是你們的考官,也是你們的導師。你們將在這里——也就是我身后的這棟大樓,展開為期兩個月的集訓。”
“我們三十名學員,三輪晉級賽,每輪晉級賽淘汰五名。剩下十五名參加決賽,爭取六個出道成團的名額。這就代表中途不斷會有同伴離開,我希望你們能憑借實力留到最后!”
“好了,看大家也挺熱的,話不多說,先進大廳里吧。”
宋唐話音一落,學員們都松了口氣——熱不要緊,主要是曬啊!都是想要出道的精致男孩,曬傷了皮膚可怎么辦。
宿舍的分配是自由組合,四個人一間宿舍,鄒毅一進樓里就找到容鈺珩,“我們睡一起唄?”
容鈺珩警戒地盯著他,連連擺手,“我沒有這種愛好,謝謝,謝謝謝謝……”
鄒毅,“……”
鄒毅,“別說騷話,你知道我的意思。”
旁聽的周漱白又驚呆了。我靠靠靠靠……第一次見面的人就能開這種玩笑了嗎???
蒲在希非常適應這種氛圍,一手撈著容鈺珩一手撈著行李往樓上走,
“那我們四個一起睡。”
容鈺珩,“行啊。”
周漱白驚惶地環顧四周,“……??”四個?哪四個?還有他?
仿佛為了應證他的猜想,鄒毅一胳膊搭在這位大少爺的肩上,后者手里拎的大行李箱差點脫手掉下樓梯。
容鈺珩眼疾心細,一把拉住行李箱的拉桿,單手拎起靠在圍欄上,“漱白哥,當心。”
周漱白嚇了一跳,趕忙將行李抓好,心有余悸地說了聲,“謝謝。”說完又小聲逼逼,“我可以請你們吃格魯吉亞菜……”
鄒毅和蒲在希仿佛沒聽清,“什么東西???”
容鈺珩,“……”
他求求這位大少爺說點平民能聽懂的話。
但蒲在希的注意力很快又轉移了,他空出一只手來捏容鈺珩的胳膊,“鈺珩,你臂力還可以啊,剛剛居然一把撈住了行李箱。”
鄒毅,“鈺珩畢竟是跳探戈的,肯定經常舉著人飛來飛去。哇……你是不是能和女生親密接觸啊,羨慕。”
容鈺珩回憶起自己被托舉著飛來飛去的場景……沉默不語。
鄒毅說完又反應過來,“不對啊,初賽的時候,你和溫老師一起跳,你跳的是女步吧?”
容鈺珩猛然被揭穿,心里慌亂了一秒,隨即淡定甩鍋,大言不慚,“難道要讓琤哥跳女步嗎?我那是讓著他。”
鄒毅,“……”
周漱白天真地相信了,“也是,不然你得托著溫老師的腰讓他凌空翻飛。”
容鈺珩想象了一下畫面,忽然眼神越來越亮……
旁邊的蒲在希不經意地轉頭看了一眼,頓時背后一陣發涼。
“鈺珩,你的眼神好可怕……”
容鈺珩聞言,立馬收斂了神色,假裝平靜地問道,“怎么了?”
蒲在希,“我前兩天追的電視劇里,有個奸臣想要篡位……”
“好了我懂了。”
-
四人到了宿舍,推門進去發現布置得相當精致。
四張床兩兩并排,相對左右排開,留出中間一條過道。靠內側還留出一大片空間,放了茶幾,沙發,桌椅,收納柜。
不愧是帆宇娛樂,給未來藝人準備的宿舍都是最高規格。
進了屋里,周漱白的毛病又上來了,他環視了一圈,露出一絲挑剔卻又無比遷就的神色,
“雖然還沒有我臥室里的衛生間大,但也勉強能住人吧。”
那聲“吧”語調之悠揚,聲音之輕盈,仿佛天神垂憐世人,灑下零星的甘露。
容鈺珩感覺蒲在希都要瘋了,后者拿起床上的枕頭就去砸周漱白,“知道你有錢了,不準再說了!可惡啊啊啊啊啊!”
周漱白猝不及防被砸蒙了,又開始發呆,“……”???.??Qúbu.net
在宿舍里鬧了會兒,收拾完東西,樓里的廣播就響了。
喬譚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請各位學員到三樓音樂室集合。”
三樓音樂室,喬譚三人已經等在里面。學員們推門而入,紛紛點頭鞠躬向三位導師打招呼。
容鈺珩他們進門時,正好看見一名高個子的男生在和喬譚說話。
男生四肢修長協調,露出的側臉俊毅有型。對面的喬譚眼神帶著笑,還伸手拍了拍前者的肩。
容鈺珩不由生出一絲好奇,側頭問蒲在希,“那個帥哥是誰?”
蒲在希有輕微近視,就瞇著眼睛辨認了幾秒,“喔,是帆宇娛樂的練習生單齊。聽說和帆宇上層是有點關系的。”
容鈺珩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之前沒有涉足過娛樂圈,也不清楚其中的水深火熱,單齊和帆宇娛樂是什么關系還有待應證,不過他相信喬譚幾位導師的公正。
只是,就連蒲在希都知道的傳言,在場還不知道有幾人聽過。想必單齊之后受到的關注度會比自己更多。
所有學員很快聚齊,喬譚拍拍手示意大家肅靜。
“我先講一下,第一次晉級賽在半個月以后,采取單人秀的形式,全網直播,網友投票。因此,你們不但需要提升自己的才藝,更要提高鏡頭表現力。記住,你們最終要征服的一定是觀眾!”
“靳老師以后會負責你們的聲樂,我負責你們的作詞編曲,宋唐老師負責你們的舞臺表現。”
“最后是舞蹈,負責舞蹈的柯霆老師比較忙,他在準備全國巡演,本來我們這次選拔還請了他來當導師,但是很遺憾啊……柯老師今天也沒有來。那我們接下來就——”
喬譚說到這里忽然眼神一凝,目光落在眾學員背后的教室入口處。
他啞了兩秒,隨即愕然失笑,
“溫老師,你又來給我送手機?”
容鈺珩心頭莫名突了一下,他隨著眾人一同轉頭望去,就看見教室門口立了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的面容英挺又沉冷,立在門口的身姿帶了種不可侵犯的氣勢。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聲線中透著公事公辦的冷淡,
“柯老師托我來代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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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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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