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拜金娘子:嫡女玲瓏 !
謝玲瓏從上至下打量和泉,真是認不出來了,他高大挺撥,這兩年莫非吃了增高靈藥,個子足足比她高一個頭,用前世的測量標準大概有一米八,身上煞氣比上次更濃郁,讓人心生懼意不敢靠近,風塵仆仆滿臉疲憊,眼白布滿血絲,嘴唇干裂,露于帽外的一縷頭發沾著泥土,腳上沒穿鞋,比上次急匆匆幾千里送靜夫人、李青、李城到福樂居時還狼狽不堪,想著他這些年的艱難不易,柔聲道:“地上濕冷,你快把鞋子穿上。”手里憑空出現一個大紅靈蘋果遞去,道:“嘴唇都裂口子流血了先吃了解渴。”
和泉從謝玲瓏大大的的杏仁眼里看到了驚訝、疼惜,她的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辨,這是為他擔憂流淚嗎?他接過最愛吃的靈蘋果咬了一口甜蜜蜜,心里溢滿幸福。
謝玲瓏進了木屋,將門關上,好在都能夜視,黑漆漆的也能看到屋里的情況,小白喵喵叫兩聲躥到她懷里稟報。
謝玲瓏得知玄燈大師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悲喜交加中敬佩萬分。
如今是冬季,從長安至潭州一路天寒地凍,越往高空去溫度越低,天氣越冷,騎黑雕帶著三個天花病人在天空長途飛行不是旅游放飛心情,而是極度遭罪。
玄燈大師近九十歲高齡就算天下無敵也經不起這般折騰,能堅持五天五夜不眠把病人送到目的地,也是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著。
“老和尚,你快躺著休息。”謝玲瓏見玄燈大師激動下“土床”向她行禮,連忙扶著他躺回去,望到“土床”邊的缽盂里面盛著白雪,想著他與和泉一路上為了爭分奪秒就靠吃這個解渴,心一酸忍不住落淚。
玄燈大師聲音沙啞道:“玲瓏供奉,莫哭。老衲無事。”
謝玲瓏出門將雪倒掉,在缽盂里盛了大半碗冒著白氣溫熱的靈泉水雙手呈給玄燈大師。
她也不避諱,直接從空間取出兩個直徑一尺半深一尺的小藤盆,一個裝滿靈果,一個裝滿九湘齋素油點心,放在床邊,對咕嘟咕嘟大口喝水的玄燈大師、啃著狼吞虎咽吃著靈蘋果和泉輕聲道:“人活著比什么都強。你們先吃著。”
和泉感激的點頭,上前伸手想抹去謝玲瓏臉頰的淚,瞟到手有些臟要收回來,卻是被她溫暖的小手握住,四目相視時,陰冷的木屋里突然間響起明王的壓抑悲愴的哭泣聲。
明王看完三個病孩,坐在靠里的土床邊抱著那個臉上長滿濃皰疹的小女孩嗚嗚的哭。
三年前明王在護國寺里殘喘著等死,小女孩跟著她哥哥和娘去看他,算是見他最后一面,如今情況倒了過來,變成他來給小女孩子送終。
木屋里被濃濃的悲傷籠罩著,明王的哭聲再次引起和泉、玄燈大師心里的悲痛,兩人握著靈果再也吃不下去,長吁短嘆。
謝玲瓏腦海里回想起六年前也是這樣的陰冷的冬天,她轉世附體到張家村的那一刻,外公外婆六個舅舅在廳外為原主謝玲瓏去世痛哭的場景,心里感嘆道:失去親人是世間最悲痛欲絕的事,平時嬉笑不羈的干爹,四大皆空的玄燈,殺敵成千的和泉,面對患了重病的親人也是如此。
謝玲瓏伸手拍拍和泉的背,點頭示意他莫難過,摘掉斗蓬的帽子,露出整張絕色甜美的臉蛋和未干的烏發,走到兩張床前,低頭近距離俯視三個病孩子,三張布滿皰疹的小臉觸目驚心恐怖可怕,跟她幾年前轉世時的模樣相同惡心,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心里感嘆只有真心疼愛的至親才會如此不顧生命危險去救治患了天花的孩子。
明王抹干眼淚,緊張問道:“小玲瓏,她們怎么樣,還能活嗎?”
謝玲瓏結合小白所說的情況,輕聲道:“菩薩說,小泉子、玄燈大師舍命救她們感動天地,三個孩子已經保住性命,只是能否去掉身上的疤痕,就要看她們的造化。”
和泉連忙過來給三小把脈,臉色由疑惑變成驚詫,朝玄燈、明王點點頭道:“脈像穩定,生命氣息平和,只需精心調養些日子便能痊愈。”
玄燈大師懸了幾天幾夜的心終于放下來,無比激動道:“阿彌陀佛,三位小施主能活著就好。”
明王俊臉綻放大大的笑容,抱著小女孩搖晃幾下,無比興奮道:“小煙兒,快醒醒,你渡過生死劫了。”
“我這幅模樣就算活著,還能回去還能見人嗎?為什么要救我,讓我死了不好嗎?”小女孩眼睛緊閉,操著長安話,聲音像小鳥叫般稚嫩,嗚嗚哭出聲來。
小女孩剛才就醒了,這間又臭又破的木屋,讓她更加的傷心難過。她依稀記得昏厥前的事,侍候她的宮女、太監連續死了三人,母妃的宮殿被封,所有跟她接觸過的人除去母妃都送到護國寺后山去關起來。她現在就算能活下來也是一身的疤痕,成為皇室的恥辱。
明王伸手撫摸李煙的頭發,望到她頭皮里密密麻麻的膿皰疹,喜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憐惜,對于一個容貌絕色人見人愛的六歲的小公主來講,滿身疤痕活著比死還難受。
玄燈大師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氣。
小女孩在明王懷里,連眼睛都不愿意睜開,傷心難過的放聲大哭。
和泉怒喝道:“哭個屁!為了救你們三個,玄燈大師剛才差點圓寂,你就是為了他也要好好活下去。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到遍地是雪到處是野獸的大山!”
小女孩驚得收聲。
木屋里倏地安靜了幾秒鐘,和泉命令道:“你已被人拋棄,立刻喝水吃東西,不吃就滾出去,看看全天下誰會要你,誰會收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