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相遇開始 Ⅲ !
回家的路上,司徒和林遙都沒心情說話,甚至連討論案情的心思都沒有。在林遙想來,事情或許還有些希望,希望著文秘書平安度過這一次困難。在司徒心里卻是半點亮都沒了。雖說司徒從來沒有在官場上混跡過,但里面的彎彎繞繞他卻看的透徹。文秘書走了這條路,想要再翻身,除非有至少三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力保他。對此,司徒的看法并不樂觀。
他真的沒想到文秘書會做到這一步。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對方的決定都令他吃驚,也令他欽佩。如果,多幾個像文秘書那樣的人,這個世界必然會變得更加美好。可惜的很,現(xiàn)實永遠都是現(xiàn)實。
司徒咬咬牙,握緊了林遙的手,低聲道:“我們不能讓他白白付出?!?br/>
林遙沒有說話。他著實被文秘書嚇到,同樣,也被那個看似文弱總是笑瞇瞇的男人震懾到了。這句話不用司徒特意說出來,林遙在走出文家別墅那一刻,就已經(jīng)狠下心,做到極致。
人這一輩子活個什么勁兒?不就是個心氣兒!心氣兒泄了,良心黑了,還活著干嗎?倆腿一蹬嗝屁算了。是的。他們沒有權(quán),也沒有多少錢。他們有的只是一顆求實的心。勿論做什么,不能昧了良心!不能丟了這一口心氣兒!
文秘書能兩次舍了自己的前程,他們這些人還顧慮什么?還有什么值得顧慮的?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林遙一把打轉(zhuǎn)方向盤,換了目的地。司徒?jīng)]吭聲,他知道林遙要去哪里,也知道林遙究竟想要干什么。案子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單單是特案組的一個案子,已經(jīng)不是抓住兇手這么簡單。如果不能漂亮地贏了這一場,首先對不住的就是文秘書。
林遙的本意是要回家拿最重要的幾樣東西,司徒不攔著,是因為也要盡快了結(jié)這些事。但是,當他們快到家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發(fā)來一條短信。
“暫時不要回家?!?br/>
司徒冷笑了一聲,說:“寶貝兒,你說誰有膽量監(jiān)控咱倆的家?”
林遙想了想,“上面吧?!?br/>
“停車。”司徒叫停。距離家還有兩公里。
他們不能回去,回去就是麻煩。但是家里的東西必須拿出來。誰去比較穩(wěn)妥?司徒毫不猶豫地聯(lián)系了廖江雨。論起偷偷摸摸這種事,非和尚莫屬。
電話里廖江雨很不滿地發(fā)了幾句牢騷,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司徒叮囑,除了一些證據(jù)外,還要到他的書房。在桌子右邊的抽屜里有一串黑色的鑰匙,那是左坤別墅的鑰匙,拿出來,然后去左坤別墅那邊會和。
已經(jīng)準備抱著子希休息的和尚跳下床,翻找出一身黑色的衣服。一瞧他那身打扮,翟子希擔心地問:“麻煩嗎?”
“不麻煩?!绷谓旮┥碛H了親子希的臉頰,“跑一趟司徒家,很快。你別在家待著了,穿衣服,我讓葉慈來接你,你跟我們一起去左坤的別墅住幾天。”
翟子希知道他們肯定又遇上麻煩事,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沒說。利索地穿好衣服,準備好幾天的換洗東西,乖乖地坐在臥室里等著。臨走前,廖江雨叮囑他,“葉慈有咱家鑰匙,不用你開門。不管誰按門鈴都別開。明白了?”
“不用擔心我了,快去吧?!钡宰酉Q銎痤^來,吻了吻廖江雨的嘴角。給出征的戰(zhàn)士最好的鼓勵。
半個小時后,葉慈用備用鑰匙打開了廖江雨家的門。翟子希悄悄地拎著包走出來,對跟葉慈點點頭,跟在他身后離開家門。臥室的燈沒關(guān),臥室的電視也沒關(guān)。從樓下看上去,薄薄的窗紗上盡是電視屏幕晃出來的影子……
葉慈沒有走一樓,在二樓就打開了窗戶,率先跳出去。翟子希把包背在肩上,往下一看,葉慈站在下面朝他張開雙臂。有點點高啊,子希咽了咽唾沫,心一橫,捂著嘴縱身跳了下去,正好被葉慈接的穩(wěn)穩(wěn)當當。
他們偷偷跳小區(qū)圍墻離開。而在翟家樓下監(jiān)視的兩個便衣正按時向他們的主子匯報:監(jiān)視目標還在家看電視,沒有動向。
當晚凌晨一點整。監(jiān)視司徒家的三名便衣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人進來過,或者是出去過。他們不禁懷疑,這棟別墅的主人已經(jīng)嗅到了氣味,不敢回來。
凌晨一點十分。廖江雨帶著司徒要的東西從半空蕩了出去。悄無聲息地落地,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凌晨兩點二十分。司徒等人終于會和,走進左坤的別墅直奔地下室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開了燈,司徒打量自己的同伴。
廖江雨、翟子希、葉慈、霍亮、溫雨辰、以及林遙。眾人相互看著,誰都沒有提問。司徒深深吸了口氣,說:“子希,麻煩你在地下室廚房弄點咖啡和吃的?!?br/>
翟子希放下背包,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司徒等人各自找地方坐下,林遙問葉慈,小唐知不知道他出來。葉慈搖搖頭,“我好幾天沒跟他聯(lián)系?!?br/>
林遙也明白,唐朔不能來。他來了,對方必然會有所戒備。唐朔就是他們在表面的一桿旗,給別人看的,給別人衡量的。
“好了,我們時間不多?!彼就酱驍嗔肆诌b跟葉慈的交流,說:“廢話我就不說了。這回的案子非常麻煩,大家仔細聽好?!?br/>
從頭到尾,利弊關(guān)系,仔仔細細說了一遍。最后,司徒補充,“文秘書的命令不會維持多久,我估計,今天上午十點左右挖掘工作就會被勒令停止。所以,我們要搶在十點之前,結(jié)束這一切!但是,不能提前行動,提前了會打草驚蛇?!?br/>
廖江雨率先表態(tài),“你就直說咱們怎么做吧?!?br/>
“首先,我們一直沒抓陳景。就是為了給對方一個迷惑,讓他們以為咱們沒摸到陳景和蕭颯這條線。所以,抓陳景必須要隱秘。葉慈去,抓了人之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讓他說出他跟蕭颯之間的問題?!毖粤T,他看向廖江雨,“你想辦法進入特案組的資料庫,等著。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瀏覽記錄,馬上黑了他!等會兒,我把楊磊和東明的權(quán)限密碼告訴你,好讓你區(qū)別一下。”
最后,他看向兩個徒弟,“你們倆的任務最關(guān)鍵。雨辰,你要去見蕭颯,以找蕭辛倫為由。你告訴蕭颯,咱們這邊已經(jīng)查到所謂的潛規(guī)則是假,魏奕其實是被人騙去做了實驗的小白鼠。但是你要讓蕭颯明白,你不相信這個事實,所以想要找跟魏奕最好的蕭辛倫打聽一下。你還要裝作很慌張的樣子,跟蕭颯說你找不到蕭辛倫了。蕭辛倫一直沒去拍戲,好像失蹤了幾天?!?br/>
溫雨辰有些緊張,拿著桔子的手下意識地握緊。司徒?jīng)]時間去顧忌小孩兒的心理狀態(tài),轉(zhuǎn)眼看著霍亮,“亮子,你不能跟雨辰一起去。你去了,蕭颯會懷疑。你的任務是在特案組附近觀察?!?br/>
媒體已經(jīng)報道了于硯府落網(wǎng)的消息,司徒懷疑很快就會有人找機會殺了于硯府。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是絕對不能排除。司徒給亮子的任務就是埋伏在特案組周圍,找出那個殺手。
任務已經(jīng)分配完畢。最后,司徒說:“葉慈跟雨辰要一直聯(lián)系,你們必須同時動手。就是說,葉慈抓了陳景的同時,雨辰,你必須跟蕭颯對上話?!?br/>
以葉慈的手段,相信不用三五分鐘就可以讓陳景開口。一旦陳景交代了他跟蕭颯之間的問題,司徒和林遙就可以動手了。
“雨辰,你要把蕭颯引到案發(fā)現(xiàn)場。我不管你怎么做,早上七點,你們倆必須到案發(fā)現(xiàn)場?!?br/>
溫雨辰忽然起身,腳跟一磕,兩手垂在腿側(cè),身體繃直,喝亮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司徒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半。,抓緊時間休息。葉慈,你計算著時間出發(fā),出發(fā)前十分鐘通知我?!?br/>
這時候,翟子希做好了幾個三明治煮了一壺咖啡,眾人不管餓的還是不餓的都吃了一些。隨后,摸著黑找房間休息。
司徒不能休息,他留在房間里計劃著,琢磨著一個又一個步驟。確保萬無一失,確保兄弟們都能平安無事。林遙也睡不著,躺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所有的線索、證據(jù)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又一遍。
漆黑的房間里,溫雨辰好像只小螞蟻似地滿屋子踱步。躺在床上的霍亮被他晃的直頭暈,干脆把人抓住拉到床邊,勒令他休息。
“睡不著啊。”溫雨辰緊張地說,“我還不會說謊呢,怎么辦?”
“你覺得這是說謊嗎?”霍亮反問,“咱倆的看法有點不同。在我看來,這不是說謊,而是拆穿別人的謊言?!?br/>
溫雨辰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他轉(zhuǎn)了身,盤著腿坐在霍亮的對面,“你能給我仔細說說嗎?”
“這還用仔細說?”霍亮失笑,“你想想看。魏奕被殺,對于我們而言,案件就是兇手撒的彌天大謊。那么,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打破兇手的謊言。如果你猶猶豫豫,忐忑不安,對兇手來說是上天的恩賜!”說著,霍亮變了一種口氣,夸張的,欠抽的,“嗨!看吶,來了一個傻逼。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說謊,我都能看出他們在計劃什么。簡直太幸運了?!?br/>
被霍亮的表演逗笑了,溫雨辰哈哈地樂起來,“你太有意思了,跟誰學的?這么傳神。”剛說完這話,馬上品出味兒來,“你說我是傻逼???”
你個熊孩子,反應還能再慢點嗎?
“你別管我說什么,你只要考慮我說的道理對還是不對?!?br/>
小孩兒眼巴巴地看看天花板,半天了,才說:“嗯,挺有道理的。不過吧,我還是有一點想不通?!?br/>
“哪一點?”
溫雨辰的歪著嘴,撓著鼻子,訕訕地說:“若脫拆穿一個謊言,就要說另外一個合情合理的謊言。那說謊這種事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得,這孩子還是覺得自己在說謊?;袅吝七粕?,耐心地教導小師弟,“我打個比方。嗯,就說我跟習東平吧。我們倆的情況你也了解,他想復合,我不想。他問我,是不是一點不愛他了,我說是。其實呢,我多多少少對他還是有點感情的。”
不知怎的,聽霍亮這個比喻,小孩兒心里也別不舒服。霍亮卻不自知,自顧自地說:“我們倆交往了兩年,兩年的感情我不可能說一點沒留下,但是權(quán)衡利弊,我不可能跟他復合。那你琢磨琢磨,我說徹底不愛他了,這算是說謊還是沒說謊?如果你覺得我說謊了,你再考慮,我這個謊說的對不對?”
“必須是對的!”小孩兒毫不猶豫地肯定。隨即,又覺得不大合適,“你這個不算說謊。他是問你愛不愛他,但是你現(xiàn)在的感情已經(jīng)不是愛了吧。我能看出來。”
霍亮一挑眉,“行啊,這都看出來了?”
“當然。”溫雨辰得意洋洋地說:“司徒看林遙的眼神才叫愛,你看習東平的眼神,跟那個完全不一樣?!?br/>
好嘛,原來是對比了。不過,很有說服力!
霍亮笑著勾住小孩兒的脖子,把人家的臉蛋拉到眼前,“所以說,謊言這個東西是沒有定律的。當然,不能排除那些惡意的謊言。所以,你去見蕭颯,首先要搞清楚自己的立場。你要明白,你是正義的一方,你要做的事,是一件好事。”
太復雜的道理,小孩兒不懂。太深奧的詞匯,小孩兒也不明白。直白些,一刀見血,這樣的方法才能見效?;袅恋倪@番話解開了溫雨辰的心結(jié)。他特別高興,特別感激,兩只大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家?guī)熜?,直接抱上去,吧唧一口,親在霍亮的臉上,“太感謝你了!”
小孩兒想通了,于是一頭倒在床上,嘀咕著:太好了終于可以睡覺了o(≧v≦)o還坐在一邊的霍亮傻乎乎地看著他,臉上一片*。
這算不算被占了便宜?算不算被調(diào)戲了……熊孩子,有本事你再親兩口!
算了,不跟你一個熊孩子計較?;袅撂上氯ィw被子睡覺。十秒后,轉(zhuǎn)了身,把打著小呼嚕的溫雨辰摟進懷里……
早上五點。霍亮起了身,發(fā)現(xiàn)小孩兒睡的昏天黑地,八爪魚似地抓著自己。他笑了笑,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下了床。臨走前,他跟司徒打了招呼,趁著天沒亮,離開了別墅。
半小時后。葉慈先叫醒了溫雨辰,再通知司徒。他準備出發(fā),抓陳景!
司徒跟林遙一夜沒睡。特別是林遙,擔心徒弟?。∫晦D(zhuǎn)頭忽然想起件非常重要的事,拉著溫雨辰問:“你會開車嗎?”
“當然會啊?!睖赜瓿嚼碇睔鈮训卣f,“我還會開坦克呢。”
司徒噗嗤一聲樂了,拉著林遙的手,“你別擔心了。”說著,把車鑰匙給了溫雨辰。
小徒弟一個人行動啊,林遙擔心的一個勁在房間里轉(zhuǎn)磨磨。
小徒弟也擔心??!霍亮自己找殺手,那可是殺手,殺手哦!萬一有狙擊槍怎么辦?一槍把亮哥狙了怎么辦?
溫雨辰越想越擔心,到最后,簡直就是不能忍!干脆打了個電話,賣萌賣乖地說:“哥,我想你了……特別特別想,你來看我行嗎?順便帶上你那兩個保鏢一起來看我唄?”
電話那邊的哥哥在睡夢中被吵醒,想了片刻,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