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正好,微風習習,清新舒適。習慣早起的陸小寧閉眼繼續裝睡,堅決不要再繼續和旁邊的段家家主多處一刻鐘。昨晚,段長流給他挑了好幾本書,雖然都不錯,但一直被那樣□□的眼神盯著,再好的定力也看不下去吧。委委屈屈地開口問他為什么一直看著他,結果人家特友善地回一句,擔心自己有看不懂的方便隨時解答。
陸小寧又躺了大概半小時段長流也醒了過來,陸小寧閉著眼,總覺得身邊的人正在看他,他的呼吸甚至都灑到了自己的身上。陸小寧覺得自己的頭發都有了觸覺,渾身不自在,正考慮要不要咬咬牙睜開眼,段長流輕笑出聲起身下了床。大佬,求放過,心累了!
段長流特別迅速地收拾好出了房間給裝睡的陸小寧騰地,陸小寧也特別真實不做作地一聽到關門聲就一躍而起下了床。他覺得段長流對自己的關注來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似乎一切都從那次襲擊開始,難道自己暴露了?不行,陸小寧覺得這樣待下去,絕對不是長久之計,一定要自力更生。不過……陸小寧想了想自己會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好像不怎么容易賺錢,要不拾起老本行,收斂點,當個保鏢?呃,文明社會,換個思路。
于是段長流回來時就聽管家說陸小寧向他要了一些雕刻工具,然后一天都沒怎么出房間。于是懷著一種“還會雕刻,很厲害嘛”的心情,段長流推開了房門。一進房間,就見陸小寧做在桌子邊專心致志地雕刻著一塊木頭,桌子上大大小小擺著二十幾個。走近一看,有車,樹,房子,最多還是人,大都是段家的人,管家,傭人,段天辰,以及自己。只用幾把最簡單的刻刀就把一塊木頭雕刻的栩栩如生,連發絲與衣服紋理似乎都分毫必現。
“小寧。”段長流嘗試性地叫出聲。
“嗯,”下意識地回應一下,瞬間反應過來,應到,“段總,您回來了。”
“別緊張,”段長流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雕得真好,現在這個雕什么?!?br />
陸小寧正在雕背部線條,轉過來正是段長流,威嚴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正是第一次在主宅見面時的段長流。雕得好是好,但這種疏離感實在讓人不爽,明明段天辰都雕得滿眼含笑。
陸小寧悄悄觀察著段長流,看他神色不對還以為是嫌棄自己雕的不好,連忙找補,“我在這里不認識幾個人,也好久沒雕了,做的不好的話也別在意?!?br />
“不不,你雕得很好,就算是十幾二十年的老師傅也不一定有你這個技術?!倍伍L流看著陸小寧拘謹的模樣,只好先去書房。一到書房,書桌上地上擺滿了宣紙,筆畫金鉤,氣勢磅礴,小小的一張紙竟寫出了氣吞山河的氣勢。正驚嘆著,陸小寧似乎想起這些散落的字一般,急匆匆跑進來?!皩Σ黄?,段總,我本來是想收拾好的,結果一時忙起來就給忘了?!闭f著就準備收拾。
段長流也沒攔他,彎下腰陪他一起整理,陸小寧剛想開口說我自己可以,段長流就順手把他手上的一摞紙拿到自己手上,微笑道:“你一個小孩子怎么這么老成,要學會適時依靠一下可靠的大人?!闭f著把整摞紙放到書桌上,“明天讓楚恩給你定做一個書柜,這樣方便一些。”
陸小寧不解地看著越來越溫柔的段長流,疑惑到,這人是打算讓自己一直住在這里嗎?
段家傳承百年,分支眾多,不過主家因為一場□□內亂,損失保重,段長流的父親也因此英年早逝,段長流臨危受命,20出頭的年齡就撐起了整個家族。陸小寧瀏覽著電腦,看著對段長流的介紹,本來打算過段時間就走的,也沒想到會開始關注起這個曾堅定認為不可招惹的男人。
段天辰最近一直不露面,聽說被段長流派去意大利出差,短期內是回不來了。陸小寧又人生地不熟,連導航的應用也處于“我前面明明是個米字路口,你讓我往前走是走的哪個路口”的懵圈狀態。于是,陸小寧每天就專注的寫寫畫畫,準備競選一下省區舉辦的書畫展(還是段長流牽的線)。這樣想著手上也跟著走了神。
“小寧,寫得怎么樣。”段長流走了過來。
“…”陸小寧回過神,答道,“還不錯”,順勢兩人都看向了桌上的宣紙。結果都愣住,字是好字,工整細致又有氣勢,只不過滿滿幾張都是“段長流”幾個字。
“這個……”陸小寧尷尬地看向段長流,你聽我狡辯。
段長流似在忍笑,一副好心情的樣子:“嗯,寫得確實不錯?!?br />
“……”過獎?
立秋過后天氣轉涼,段長流準備陸小寧參加完畫展就帶人去添些新衣服。雖然陸小寧當選定然是理所當然,但讓那個德高望重、清高高傲的書畫泰斗以一種驚為天人的語氣主動打電話到家里還熱切邀請陸小寧到現場參加開館儀式是真得沒想到的。真是一位會撓人心的小東西。
“段總,我準備好了?!?br />
段長流轉過頭,可能驚艷了太多次,至少面上不會太失態了,微笑著拉起那纖滑白皙的手腕,往樓下走。
修身的漆黑色西裝,襯著腰線令人血脈噴張的弧度,白襯衫的領口解開兩個,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領帶系得并不是很周正,有些松垮,但是莫名得讓人覺得慵懶迷人,雙腿筆直修長,走動間服帖的烏黑長發隨之輕輕甩動,像一只高貴美麗的貓,鄙夷著你,但一個眼神卻將你俘虜成他的奴隸。
段長流一路上不動聲色打量著他,靜默地坐在一邊,感受著心臟不規律地急促跳動。呵,快四旬的人了,還來了一段毛頭小子的熱血戀愛?
陸小寧坐在車里其實注意到了那一道不甚明顯沒有惡意的探視,盡力表現得自然,也順便關注段長流的變化。直到聽到一聲很輕微的苦悶的笑,陸小寧懵了,想不通,果然這些大佬的心思凡人不懂。更想不通的是本來特別堅決的要陪自己一起參加儀式的,也以自己的身份不太適合曝光的理由離開了,不過答應陸小寧等他差不多結束了會來接他。
陸小寧做了刺客將近10年,最會的便有察言觀色,揣摩人心這一項,不過聰明如他,也想不到不過一個多月的工夫,一個如此冷峻多疑又威嚴的男人會對自己產生點異樣的感情。
段長流自信自己想得到的一定可以得到,也一定要得到,但理性告訴他,他此刻想要的從各個維度上來說都透露著違和的沖動熱血,他需要一個契機來佐證自己是否應該去或不擇手段或不顧一切地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