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的河水用來飲用，下游的河水則是用來漿洗。</br> 洛玉蓮尋了一塊足足五個人可以并排坐得大鵝卵石盤上，心翼翼得拉著柳云裳過來。</br> 柳云裳想要去拉洛明堂子，誰知道那子鬼精靈似的，早早先她們之前抵達。</br> “嫂子，平日里，我都在這里洗的，地方又大又舒服。”</br> 對于洛玉蓮而言，仿佛漿洗衣物不是那么一件痛苦的事情，相反，她還自得其樂之鄭</br> 比起懶惰成『性』的柳香香，洛玉蓮這姑子不要太勤勞。</br> 之前在柳家，大房的人一直被二房的人欺壓，柳家上下的衣物，包括二叔二嬸香香衣物的漿洗，全都要柳云裳一個人來完成。</br> 那簡直噩夢的存在。</br> “嫂子，你在想什么呢。”</br> 見大嫂呆呆的樣子，洛玉蓮忍不住將手往水面一滑，旋兒揚起水花來，灑在柳云裳臉上。</br> “沒什么。”</br> 柳云裳搖搖頭。</br> 岸邊的明堂嘻嘻哈哈得撈著水里的魚兒玩耍，這一片河清淺，幼童站起來，也才沒過膝蓋而已。</br> 大嫂她真的沒有什么嗎？</br> 洛玉蓮盡量把自己的眼皮撐得大大的，看見大嫂娥眉緊鎖，她手中揚起的棒槌敲打衣服的時候格外有力。</br> 冷不丁，洛玉蓮一個奇怪的念頭靈光閃爍而過，心『性』耿直的她還是忍不住出口，“嫂子，你是不是嫌棄我哥得病了，人人都知道我哥得了肺癆，沒人愿意嫁給我哥…除了…除了你。”</br> “我沒櫻嫂子就是有點想家了。”</br> 深一點的，柳云裳還真的有點想念娘親和京陶弟弟。</br> “這好辦，再過兩，便是三朝回門兒，到時候我哥會陪你一起回家一棠呢。”</br> 洛玉蓮笑得時候格外好看，她牙齒雪白雪白，臉蛋紅嘟嘟的，就跟番薯似的，可愛極了。</br> “只要你不嫌棄我哥，我洛玉蓮永遠敬重你這個嫂子。”</br> 銀鈴得笑聲隨著陣陣清風悠揚飛過，落入柳云裳的耳朵，回應著洛玉蓮，“我也會永遠把你當做親生妹妹看待的。”</br> 姑嫂正著笑兒，不知不覺，周邊來更多的人。</br> 她們陸陸續續得成群結隊抱著木盆子木棒槌過來，你一言，我一句的。</br> “喲，你們瞧瞧。”</br> “啥？”</br> “這不是洛大戶家玉堂哥兒新娶的媳『婦』兒么？”</br> “是呀，是呀，看著可真俊呢。”</br> “她腚挺大的，估計明年就能生男娃呢。”</br> “這樣大，一定能生雙胞胎，去年我家新進門的弟妹就是這樣呢。”</br> ……</br> 嘰嘰喳喳的聲音，除非柳云裳聾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聽不見。</br> 鄉下農『婦』能有什么文化？</br> 什么接地氣，什么粗鄙，就撿什么出來道道，讓大家樂呵樂呵。</br> 柳云裳也知道她們沒有什么惡意，就是貪圖嘴巴利索罷了，只是，柳云裳實在沒有辦法繼續呆下去，太羞澀了！</br> 柳云裳臉皮兒再厚，也頂不住像那韭菜似的一茬接著一茬的『婦』人們在那里道。</br> 下一秒，柳云裳將衣服七七八八擰干了，扔在木盆里頭，抱著起身。</br> “喲，那大媳『婦』害臊，竟跑了，哈哈哈…”</br> 后面火辣辣嬉笑的聲音不絕于耳。</br> “你們干什么呀？瞧瞧得我都臉紅了，你們也忒欺負我家嫂子了。”</br> 洛玉蓮孩子心『性』，將手叉在腰肢上，懟著她們。</br> “我玉蓮哪，我們你家嫂子，你臉紅什么呀，難不成你也想嫁？得了，你芳姐姐我呀，明就給你介紹一個。是我那遠房表弟，模樣頂頂的，你包滿意…”</br> 薛芳抄著鵝卵石磐，朝洛玉蓮『摸』索過來。</br> 這個薛芳就是仗著比自己早早成婚許人，所以就盡這樣的話。</br> “不，我還呢。”</br> 好在洛玉蓮腳下也有腿兒，跑得比兔子還要溜得呢。</br> “我像你這么大，我家相公都抱兩了。”</br> 薛芳越發起勁，弄得后山哄笑聲一片又一片，激得河水『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br> 糟了，明堂一只鞋子怎么會在這里？明堂呢？</br> 洛玉蓮開始找明堂，“姐妹們救命啊！你們快幫我找弟弟呀，我弟弟是不是沖到下游了呀。”</br> 話音剛落，眾『婦』人們停止玩笑話兒，紛紛扔掉手中的木棒槌，神『色』無比焦急，“該不會跑回去了吧。”</br> “不可能，一只鞋子還在這呢。”</br> 洛玉蓮急得都快要哭了。</br> “會不會跟你大嫂回家了呀。”</br> 穿著湛藍粗布裙子女人猜測得道。</br> “是呀，咱們分頭去找吧。玉蓮妹妹你別著急。芳姐姐陪你一塊兒走。”</br> 薛芳忙安慰著洛玉蓮，旋兒對湛藍粗布裙子的女壤，“秋香，我們分頭尋尋，一定能找到，明堂一定會沒事的！”</br> 玩笑歸玩笑，洛玉蓮知道她們的心也是好的。</br> 柳云裳在房外將衣服晾曬在繩子上，一只腳即將邁入上房正門時，聽見公公婆婆在話。</br> 首當其沖是婆婆陳氏的聲音，“他爹啊，不對勁兒呀，早上的時候，我明明瞧著媳『婦』兒的樣子，為什么，我方才進去掀玉堂的床鋪，沒有見紅呢。”</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