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你在開什么玩笑?”
    顧重深深地盯著他,擰起英挺的眉。
    沈望不敢跟他對視,心里只惱恨沒有管住自己的嘴,但從前的顧重每次生病,都神情懨懨,脆弱又黏人,喜歡給他說心里話,每次都窩在他的脖子里,用他的嘴唇蹭他的臉。
    沈望跟他說過很多次,但顧重從來沒聽過,沈望被他親得滿臉口水,就像條粘人的大型犬,若是沈望反抗,便會擺出不滿的神情,一副要落淚的可憐模樣,但嘴上是要跟他較勁的,顧重在他的眼里似乎永遠是那個少年。
    但現在的顧重卻西裝筆挺,神情疏遠。
    似乎還有點兒生氣。
    顧重似乎被他氣到了,咳嗽咳得很厲害,滿臉疲態,脖頸的青筋都分明地暴起了——
    沈望下意識地起身,把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想摸摸他的溫度,被顧重皺著眉一把捉住手腕。
    顧重緊緊地盯著他。
    沈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逾矩:“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發燒……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對?!?br/>
    顧重依舊沒有松開他的手腕,固執地盯著他。
    沈望垂下眼睛,又說了遍:“對不起?!?br/>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顧重才緩緩地松開了他的手。
    “算了?!?br/>
    “對不起,我、我習慣了……”
    顧重輕笑一聲,不置于否。沈望又輕聲囑咐道:“生病了就不要再喝酒了。”
    “只是感冒而已?!?br/>
    “嗯。”沈望補充了句:“那也應該少喝?!?br/>
    顧重沒搭理他,只是虛虛渺渺地望著空中的一個點,忽而說:“我還以為我陪你喝酒我們倆都能戒酒,沒想到倒是都成了酒鬼?!?br/>
    沈望說:“這次我真的戒……”
    顧重笑笑,沒說話。
    沈望點的餐陸陸續續上來了,雖然菜色精美,但是沈望味同嚼蠟,整顆心都掛在顧重身上,只想跟他呆得久一些,沈望挑了幾個有趣的話題,但顧重不冷不熱的,都敷衍了事。
    沈望心里一直在估摸時間,到八點時,包廂里的水晶燈忽而暗下,只剩下顧重背后的夜景,顧重下意識地望向他。兩人都緊緊地盯著彼此,沈望心里卻在想,原來“目若寒星”是真的,顧重的眼在夜里發著光,依然亮得像個少年。
    他緊張地起身,呆在服務生旁邊鼓掌唱著生日曲。服務生離開后,沈望才輕聲說:“祝你二十六歲生日快樂?!?br/>
    顧重只看著他,沒動。
    沈望小心地往顧重那兒推了推蛋糕:“不吹蠟燭嗎?”
    顧重問:“這也是你‘隨便’準備的嗎?”
    沈望手足無措地說:“是特意準備的?!鳖欀貨]有說話,搖曳的暖光在他雕塑般的臉上投下一片片暖影,軟化了他的英挺,沈望覺得他的神情里透著股寂寥。
    “你可能不喜歡,但、但……”
    沈望磨著褲縫,組織不出話。
    但是我的一片心意。
    顧重只是垂著眼睛,打破僵局的卻是顧重的手機,發出不輕的震動聲音,顧重接起電話。M.??Qúbu.net
    “喂?”
    “我在外面,馬上回來,”顧重輕笑了聲,“你先帶它去遛遛彎兒,你飯吃了嗎?”
    “……那你等我,我馬上回來?!?br/>
    沈望聽出了顧重親昵的語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來,接完電話,顧重拎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說:“我得走了?!?br/>
    沈望堵在門口,問他:“是誰?”
    顧重沒有回他,向側身離開,卻被沈望一把摁住了門鎖,沈望跟他距離很近,聞得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和清淡的香水味兒:“男朋友?”
    顧重手臂上掛著外套,神情藏在黑夜里。
    顧重只聽他說:“是?!?br/>
    沈望堵在門口,被顧重堵在角落里,顧重似乎又高了,他被他罩在一個小小的陰影里,聞得到顧重身上濃郁的酒味。沈望的心慢慢地收緊,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他突然鎮定地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br/>
    顧重沒接話,沈望繼續說:“我送你回去吧?”
    “我叫專車就行了。”
    “讓我送你回去吧,以后……以后說不定我就不煩你了?!?br/>
    顧重問他:“何必呢?”
    “我想見他?!?br/>
    沈望對上他的眼睛,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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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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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