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望等閆懷睡著才入睡,但沒睡幾分鐘就覺得燥熱無比,熱浪拍得他全身粘膩,絲綢布的杯子緊緊地裹著他的身體。而隔壁的閆懷睡成個大字,很是逍遙。他煩躁地起身去陽臺抽煙,海風順著他的發絲吹進他寬大的衣服,咸濕的空氣里混著土腥氣。黑夜更顯得他面容瓷白。???.??Qúbu.net
他望著黑沉沉的海,是不一般的危險,他像是受了指引似的,跨過了半人高的闌干,赤著腳去了門前的沙灘。
心臟鼓動地很快,他的心跳幾乎震響了漆黑的海,冰涼的海水浸濕了小半塊沙灘,堪堪觸到他的腳尖。
躺在沙灘上,抬頭就是長空,唯有幾顆寒星。
早上鬧得很不愉快,沒有人好好欣賞這片海,楊茜拍了幾張泳裝照就去房車里避陽了,而工作人員圍在他周圍問他和閆懷怎么回事,閆懷始終說沒什么,可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更讓他心虛、羞愧,若人生有后悔,他絕不會和閆懷纏上關系。而薛言生的話并不讓他傷心,他并不否定從前自己從前的人生,但他是顧重的戀人,他所說的話都意有所指地被反應到顧重的身上,或許在顧重的眼里,他也是這樣的人。
年輕時的他的確嗜酒、頹敗,可能還需要加上一條濫.交。
但他自問在娛樂圈里絕不能稱得上放蕩,喜好群交、S.M、暴露的人大有人在,只是和顧重比起來,他的確在性上過于隨便。他對于性本身沒有任何尊重,他服從這種動物的欲望,并不加以道德的束縛,也不受別人的譴責。
而顧重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人,顧重雖然生在美國,又是個混血,但本質上是個傳統而理想的人,他骨子里認為性和愛的結合才是這兩樣東西本來該有的模樣,但沈望從前并不這么想,他沒有愛過任何人,所以只服從欲望。
但他現在卻能逐漸理解顧重,因為有了愛,而愛本身是具有排他性,所以對他人的親昵感到排斥。
就像顧重曾經對他的隱隱要求。
好端端的,他又想起顧重。
他給顧重打了個電話,心底卻期望顧重別接。
然而電話那端卻偏偏有了聲音,兩人都不講話,他捧著電話,傻傻地問,你在嗎?顧重也沒理他,只是呼吸聲重了些。顧重可能下了床,開了窗,有風呼嘯。他臉發燙,整個人都像是升了起來,心卻重。
他本有滿肚子的話想問顧重,問他最近過得怎么樣,皇圖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他,問顧重從前怎么能忍受他,但真的面對顧重,他卻又說不出了。
兩人僵持許久,那邊傳來笑聲:“我掛了?”
“別。”沈望連忙說:“別掛。”
沈望傻傻地啊了聲:“你怎么好端端地想請我們節目組吃飯?皇圖也投了嗎?”
“嗯。”顧重道:“誰告訴你的?”
他想說是薛言生,但不想在顧重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就嘟囔了句:“是聽說的。”然而又感受到股從未有過的羞愧,所以他趕忙說:“那后來怎么不請客了?”
顧重頓了會,說:“你那天又為什么這么早回酒店?”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聽說的。”
沈望忍不住笑了下:“如果你那天來的話,我會第一個沖下樓。”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說得曖昧,連忙補充道:“我以前經常請你吃飯,所以才這么想讓你請客。”
“所以你凌晨打電話給我就是為這個?”
沈望說:“不,我是想跟你說,這里的星星很亮,很近,又很遠,我總覺得我伸手就能抓住它,但其實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我明天要去玩熱氣球,飛得很高,但其實我有點怕,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去普吉島玩,風吹得很大,我們被吹得東倒西歪的,我那時候以為我們要從高空上掉下來。印尼和泰國很像,有很多沙灘,很多片海,聽說這里還有粉色的沙灘……”
沈望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他只是絮絮叨叨地講,一邊講,一邊笑,海浪幾乎沖濕了他半邊身體,卻越來越熱,他急切地想告訴顧重一些東西,但不能,所以他不停地講,他甚至生出種奇怪的想法,不管他在說什么,顧重總會懂。
顧重難得的溫柔就像是指尖的沙,他珍貴地攥在心口。
沈望悄悄地說:“而且今天月色很美。”
“那里的天氣總是不錯。”
“不是,今天最好看。”
“你不是才到一天?”
“就是今天最美。”沈望又問他:“你那邊有月亮嗎?”
顧重說:“沒有,被云擋住了。”沈望很失落地哦了聲,又輕聲說,謝謝你。顧重愣了下:“謝我什么?”
“謝謝你愿意聽我說話。”也謝謝你從前這么愛我。他在心里說。而顧重卻像是陡然清醒了似的,生硬地跟他說準備睡了,掛了電話。
他望著熄滅的手機,思緒萬千。
黑夜才是他的武器,越是隱瞞越是露骨。黑夜鼓動了他的心事,原來他越是向前,顧重才會后退。他喜歡顧重那聲延長的遲疑聲,也喜歡他說要睡的窘迫。如果是兩年前的顧重,肯定是蹙著眉、紅著臉的困窘,然而他現在卻看不見顧重的神情。
其實今日分明沒有月亮。但在他心中確是最美的。
顧重的神情應該跟月亮一般,似晦似明。
等沈望回房間,他重新換了睡衣,剛準備悄悄地上床休息,就聽到閆懷問:“你真的這么喜歡他?”
沈望沉默。
閆懷很久很久后,輕聲說:“我知道了。”
但他問:“如果是我先碰到你,你會不會喜歡的人就是我?”
沈望這次卻回了他:“你跟他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雖然他無法說出具體的區別,但他們是不一樣的,和先后順序無關,和身份地位也無關。他隱隱約約地知道一個事實,當顧重愛他時,即使他失去容貌、地位和才華,顧重依然會愛他,而別人卻不會。就像他現在甚至壞心眼地希望顧重能變得平庸,讓他的愛更好靠近。但他不愿意承認他這些認知,因為他不想拿這樣保守道德的約束去捆綁顧重,顧重的固執、長情不應該成為他愛他的理由,好像這樣會讓他顧重曾經對他的愛蒙羞。
入睡前,閆懷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只是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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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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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