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其實明天的下葬你不用去的。”李木子躺在張柏衍的大床上刷著手機,張柏衍剛剛從浴室出來說道
“妹妹還小,我不去那貪財?shù)酿B(yǎng)母怕是要鬧上了天。”李木子放下手機接住了張柏衍上床后伸來的手。
“那就早點睡吧,明早我送你過去。”張柏衍伸手關(guān)了床頭的燈,李木子一臉疑惑的看著房間中突然黑暗了的場景,張柏衍費心思把自己弄回來居然什么都不做,能不讓人疑惑嗎?張柏衍也看出來了李木子的疑惑把人圈在懷里自信的說
“你現(xiàn)在不是在生理期嗎,我不碰你。”
“你怎么知道的?”李木子作息時間不規(guī)律生理期連自己都沒這么清楚過,為什么張柏衍會記得這么清楚。
“是你對自己太不負責(zé)了,快睡吧。”張柏衍扶住李木子的后頸,把她往自己的胸膛上靠了靠,并說了晚安。
反應(yīng)過來的李木子抿著嘴偷笑
“你笑什么?”張柏衍這一問更是讓李木子憋不住了噗嗤一笑后說
“笑你好自信。”
張柏衍還沒想明白,他用手勾起李木子的下巴低頭吻上李木子還在上揚著的嘴角。
“還不睡?”
“好,睡!晚安!”李木子笑著往他的大床上挪遠了一點轉(zhuǎn)過身裹好被子。
“其實我不在生理期”
第二天一早
李木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在床上盯著張柏衍的一舉一動,誰想到昨晚的話被張柏衍聽見了。
“你再不起床收拾,內(nèi)老頭子就要自己走進墓地里了。”張柏衍撿起地上的枕頭扔回床上,替李木子挑選的衣服也被下人熨燙平整送過來了。雖說張柏衍也不愿意李木子去參加這場葬禮可是頂不住李木子這一勸,準確的來說是頂不住李木子十歲的妹妹這一鬧。
當年李木子被養(yǎng)父養(yǎng)母趕出家門的時候妹妹才一歲多,轉(zhuǎn)眼再見就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
回想當年
“柏衍,我看那個女孩兒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把她送回家吧。”
這是李木子來到張家的第四天早上,下樓的時候無意聽見了張柏衍和張母的對話。
“媽也是為了你好,她在咱們家這樣住下去不合適。”
“媽她沒有家了!”李木子沒再繼續(xù)聽下去,她本來就是個外人,沒理由偷聽人家說話,再說了要不是張柏衍一直攔著她不讓走,她早就走了。
張柏衍是在李木子睡夢中聽見的呢喃,女孩高燒時睡得不安穩(wěn)。無意間就拉住了張柏衍的手,他第一次這么安靜的感受這個女孩的溫度。她太燙了
“不是我花瓶不是我打碎的”
“你說什么?”張柏衍以為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就把臉湊近了些
“不是我!求求你別打我!”
李木子的驚醒連帶著靠近她的張柏衍也嚇了一跳,她眼里帶著淚看著拉住她的手連連安慰的男孩心里更不好受。
“你為什么救我?”
張柏衍不想回答認為她是高燒過頭了說的胡話。
“你為什么救我?”
張柏衍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樣的生活讓一個女孩子徹底失去生的希望。
李木子再次醒來的時候張柏衍已經(jīng)走了,她再一次生出要離開這里的念頭,可剛開門就見到了匆匆趕來的醫(yī)生,她以為又是張柏衍找來給她看病的往后撤了幾步輕輕關(guān)上了門。
醫(yī)生沒有打開她所在的房間門,而對面的房門被打開了。
她透過門縫看見對面房間的裝修竟然是她更沒見到過的華麗,墻上掛著一副艷紅色的玫瑰花園。
目光逐漸向下落在背對房門的白大褂身上,醫(yī)生放下了背在身上的醫(yī)藥箱,一件一件的把工具拿出來擺在旁邊的桌子上。
她看不清楚沙發(fā)上的人是誰,被醫(yī)生擋住了。
下人一次次的進出對面房門讓偷看的李木子非常緊張,可她又不是小偷。
她認為或許她不應(yīng)該這樣偷偷摸摸的。
她敞開了房門,又一個下人從那個房間出來,手上端的盆子里有血。
“那屋里的人是誰?”李木子拉住端水人的胳膊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
“李小姐,這是少爺?shù)姆块g。”
那人回話后就匆忙走了,沒過一會兒就又拿來了一瓶紅酒。
李木子愣了一會兒,推開了那半敞開的房門。背對著門的醫(yī)生還以為是下人來送東西的說到
“快點給你們家少爺灌一口,免的他話多!”
屋里安靜了,張柏衍身后的助理抬頭看見了李木子也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張柏衍睜眼抬手扒拉了一下被醫(yī)生擋住視線的白大褂只見李木子站在門口。
“你醒了!”張柏衍剛要拉衣服蓋住腰間的傷口就又被醫(yī)生一把按了回去。
“你他媽要是再亂動我就把你綁了!”醫(yī)生看起來很生氣。
“你受傷了?”李木子為了看清張柏衍身上的傷上前兩步。
那傷口已經(jīng)潰爛的觸目驚心,血淋淋的在左側(cè)的腹部腰間,因為張柏衍這一動剛被醫(yī)生止住的血復(fù)又從傷口往外滲。
這醫(yī)生在李木子來到張家的這三天給張柏衍處理的第二次傷口了,這次倒是比第一次好一點,只是上次縫的那兩針崩開了勉強還看的下去。
“他為了救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李小姐還次次怪罪少爺?shù)木让?”助理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大,雖然說話帶著刺,但是張柏衍的傷情是怎么加重的他倒是次次都沒有缺席。
“因為救我?”李木子在原地看著醫(yī)生用針線在張柏衍傷口上操作的動作,又看了看因為懟了自己被張柏衍掐了大腿的助理。
“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醫(yī)生聽他還在嘴硬,手上加重了動作。疼的張柏衍五官擠在一起,嘴里說不出話來。
“張公子的刀傷被海水浸泡潰爛發(fā)炎,今天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崩開了線。說與李小姐有關(guān)也算有關(guān),說與李小姐無關(guān)倒也怪不得李小姐。”這醫(yī)生說話陰陽怪氣的,對張柏衍也不再客氣。竟把縫了一半的針線放下,拿起了桌子上本是為張柏衍準備的紅酒一飲而盡。
“你他媽來勁了是不是?”張柏衍疼的起不來身,使勁瞪了醫(yī)生一眼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站著看呆了的李木子。
“李小姐,您先出去吧”
“不,我要在這看著。”張柏衍的話被李木子截胡,她執(zhí)意要在這看著張柏衍也不再好說什么,只伸手拽了拽醫(yī)生的衣角示意他快點過來給自己縫針。
“原來張公子也會示弱啊!”醫(yī)生放下了酒杯又蹲在了張柏衍的傷口前。
“哎,這傷要是讓夫人看見,我又要挨罵了!”助理憋了半天手上揉著大腿委屈的說出了這句話。
“行了,你不說我不說母親不會知道的!”張柏衍又瞪了他一眼
李木子眼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被醫(yī)生逐漸的處理好,又看了看沙發(fā)上那痛苦著嘴里也不服軟的人。
“謝謝你救我”
張柏衍心里高興,最起碼從那之后李木子再也沒問過自己為什么要救她的這個問題。
“我養(yǎng)父葬禮你讓我穿紅色去?”李木子從床上爬起來嫌棄的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件張柏衍精心準備的裙子說
“我新給你買的,好看嗎?”張柏衍聽見李木子的話從浴室里叼著牙刷探了個頭出來。
“好”李木子一時無語,只好自己起身又從衣柜里翻找了一身黑色。
李木子收拾好出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了,她早就聯(lián)系過妹妹說自己會去的,想必她也會和那養(yǎng)母學(xué)舌,無論如何她養(yǎng)母都會等著她去了再大鬧一陣。
“你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吧,我自己進去別讓他們看見你了。”李木子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讓張柏衍停車
“我在車里等你。”張柏衍說
李木子一臉你不用去公司嗎的表情看了看張柏衍,話還沒說出來,大老遠就聽見養(yǎng)母的鬼哭狼嚎了之后關(guān)上了車門向里面走去。
“孩兒他爸啊!你死的好慘,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過啊!”
這場葬禮辦的可算是風(fēng)光,能請來的親戚全都請來了連鄰居都沒放過。門口一張大紙貼著“凡入席者,請自覺隨禮”
李木子笑她這養(yǎng)母打了一手好算盤不去給張柏衍馬祁安這類人物輸錢可惜了。
進門,那眼尖的養(yǎng)母一看見了李木子,甩開妹妹就往自己身上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木子啊!你可算回來了,你父親這病明明不是什么絕癥,怎么去醫(yī)院治了治就給治死了呢!你說這可怎么辦啊!”
李木子也聽出來了,養(yǎng)母話里話外的等著再訛醫(yī)院一筆錢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怕丟臉。
“母親,您先坐下,有什么事咱們慢慢說。”李木子把被養(yǎng)母甩在一旁的妹妹招呼過來,兩個人攙扶著她就往里廳走。
來客都知道李木子是他們收養(yǎng)來的,鄰居更加清楚李木子小時候是怎么被打罵轟出門的。養(yǎng)母這戲演的好,演的李木子差點就信了那棺材里躺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