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鬧哄哄的一片,各個長老,各個派系,對于宋清文回歸一事,都有直接的想法和態(tài)度。
當(dāng)然整體來說,就是兩派。
接納與不接納。
“接納,憑什么不接納?”
“他雖身在魔宗,心卻是向著咱們的!如今甘愿冒著天大的風(fēng)險,替咱們報了血仇,除了心腹大患,咱們倘若還因為一點點的芥蒂,將他拒之門外。那咱們真武宗豈還有半點風(fēng)骨?”
“依照我說,不僅要接納,還要大張旗鼓,還要弄得人盡皆知。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告訴咱們還有任務(wù),在外潛伏的弟子們。他們的付出不會白費,他們的努力和犧牲,也絕不是見不得光的。所有屬于他們的榮譽,都會被記錄下來,然后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還給他們。他們在外被迫無奈闖下的禍?zhǔn)拢灿凶陂T替他們承擔(dān)。”長老于振山擲地有聲的說道。
這是一個長相老成,看起來有些丑陋···丑陋到甚至兇神惡煞的家伙。
一雙三角眼一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一派的邪道高人。
然而此人在真武宗內(nèi),卻是出了名的執(zhí)拗、沖動還有熱心腸。
人品極佳,修行界內(nèi)也是交游廣闊。
他的話,獲得了相當(dāng)一部分長老的認(rèn)同。
這些長老紛紛出言支持,且從各方面進(jìn)行論證和補足。
認(rèn)為宋清文應(yīng)該被接納回宗,且大肆操辦、宣揚一番。
終究···真武宗是正道。
無論內(nèi)里有多少的骯臟和齷齪,至少都還是有‘底線’存在的。
而這些心中還有信念,還有是非觀和道德觀的修士,就是真武宗的底線。
否則的話,所謂的真武正道豈不與十魔宗這樣的魔道沒有區(qū)別了?不能因為某些正道中人的虛偽,將為善去惡當(dāng)做口號,以正義的名義黨同伐異、排斥異己,就認(rèn)定了所有正道都是虛偽、卑劣的。
“說的好聽,那畢竟是爆頭魔君!”
“死在他手上的正道修士有多少,至今都沒個數(shù)。接納了他,就要承擔(dān)他的因果。等苦主尋上門的時候···咱們堂堂萬年正道,該如何自處?”
“還有,你們怎么保證,這個宋清文就是真心回歸?如果他心懷叵測呢?如果他暗藏毒心呢?倘若他是回來禍害宗門的,到時候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你來承擔(dān)嗎?”另一名長老謝長林便大聲出言反對,他是最反對宋清文回歸真武宗,甚至提議在山門外斬殺宋清文,以絕后患之人。
除了出于某些防備心理···更多的原因還在于私人仇怨。
曾經(jīng)被宋清文殺掉的那個李姑姑的未婚夫···就是謝長林的師兄。
二人關(guān)系密切,簡直如親兄弟一般,數(shù)十年近百年的交情,絕非玩笑。
這些年來,一直仇恨宋清文,甚至宋清文是真武宗‘暗探’這樣的消息,也是他悄悄安排人送出去的。
只是沒有實證,而十魔宗內(nèi)各種真假的消息又多,以至于沒有給曾經(jīng)的宋清文,造成什么太大的困擾。
當(dāng)然也得益于宋清文本身的手段高超。
若是換了個愚蠢些的家伙,僅僅只是這樣的‘傳聞’,就足以致命了。
“混賬!你這是什么話?”于振山極為憤怒,兇惡的雙眼立刻圓瞪,死死的盯著謝長林。
“毒蛇都長了毒牙,難道你就要以防微杜漸的名義,將它們?nèi)細(xì)⑺绬幔恳矮F都有利齒和爪子,就要將它們盡數(shù)滅絕嗎?倘若我們以未證之事,而定有功之人的罪過,那這天下的正邪,這真武山門內(nèi)的是非道德,還有沒有個定數(shù)?這天下的規(guī)矩,還會不會有人守?”于振山的唾沫星子亂飛。
“是不是,看到不順眼的,心中不忿的,有仇怨的,就可以打著正義和防止危害的名義,將其誅殺?”
“這不是正道啊!謝師兄!這是魔道!比魔道還要魔的魔道!咱們正是因為自持正道,所以才要時常的三省吾身。否則是容易走偏的···!”于振山憤慨而言,整個人顯得極為亢奮。
林獬捂著額頭坐在椅子上,聽著眾位長老的爭吵,也是元嬰暴跳,靈臺混亂。
其實林獬的內(nèi)心選擇,是傾向于謝長林這邊的。
但是他卻又知道,無論是出于什么考慮。
宋清文都不可殺、不能殺。
甚至要迎回山門,妥善處置。
只是···究竟是大張旗鼓,還是小心翼翼的加以掩飾。
是進(jìn)行各種正面宣傳,然后想盡辦法的洗白宋清文,還是暗中推波助瀾,讓宋清文自己去面對曾經(jīng)犯下的罪過反噬···這些林獬還沒有考慮清楚。
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了李姑姑身上。
“李長老!他是你帶回來的,也是你安排他返回十魔宗當(dāng)?shù)陌嫡櫍缃裨趺刺幹谩ぁぁつ阏f說看。”林獬對李姑姑道。
李姑姑神情堅定道:“當(dāng)然是接納!他是我一手培養(yǎng)、挖掘出來的,身在魔宗他有許多不得已,如今返回真武宗,重回正道···即便是有昔日的冤孽尋上門來,我也會與他一道承擔(dān)后果,最多不過是一個散功毀修,以命償之···!”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倒是將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恼琅扌蜗螅堇[的有血有肉。
謝長老卻大聲道:“李長老!你說這話···可有想過我那死去的師兄?想想我那師兄倒是可憐,對你一片癡心,不曾想今日竟要看著仇人與自己的未婚妻子雙宿雙棲。”
話還沒徹底說完,宗主林獬一聲怒吼:“夠了!謝長老!此時不是討論這等兒女私情的時候。當(dāng)年之事是個誤會,以宋清文的功勞···足以抵消大半。剩下的罪過,也不過是罰他去閉門思過而已,此事勿要再起爭執(zhí)。”
這話林獬表面維護(hù)宋清文,實則維護(hù)的卻是李姑姑。
不僅如此,更是將宋清文的功勞,一語削掉大半,也為接下來的事情定下了基調(diào)。
沒過多久,柯孝良被引入了真武宗的山門之內(nèi)。
只是卻沒有大肆宣揚他的回歸,一切都顯得樸素且簡陋。
完全不像是迎接一個‘大英雄’歸來應(yīng)有的待遇。
柯孝良也表現(xiàn)出一幅心態(tài)平和、甘之如飴的姿態(tài)。
既然還存心盜取玄武遺蛻,那么就不太適合一開始就翻臉。
至少要先搞清楚玄武遺蛻在什么地方再說。
有了玄武遺蛻的幫助,高武世界的后續(xù)推進(jìn),才會更加簡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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