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人帶上來。”皇上冷聲道。
隨后,外頭候著的人,當(dāng)即就將兩個婆子給帶了上來,跪在霖上。
“你們把這些日子在京城的遭遇出來,讓皇上主持公道吧。”錦心溫聲道。
兩個婆子哪里見過這種世面,剛才被帶進(jìn)來,看著這大街都是血,抬出去的幾個尸體,可是把她們嚇著了。
他們并不知道剛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想到自己今日入宮便是被德貴妃請進(jìn)來,如實將自己的遭遇一遍便能走了。
“民婦姓張,她姓陳,我們都是虞城容員外請來給容嬪娘娘接生的,因為容嬪給了家中書信孩子太大,想要找會轉(zhuǎn)胎位的接生婆,我們倆都會這手藝,便被請來了,入了京城的時候,是一位哥接的我們,但第二那位哥便不見了,來的是一個大官,是容嬪不需要咱們接生了,讓咱們拿著銀子回去,當(dāng)時我倆正準(zhǔn)備出城,看見那位大官跟蹤我們,我們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給大戶人家接生見多了腌臜手段,我們倆覺得出事了,便沒敢出城,因為出城肯定會被人滅口的,躲了起來,是一位貴人見我們狼狽,搭救我們,我們將這經(jīng)歷了,他查了才知道,那位大官,是國公府的。”
事情到這里,不用多后面的話,再結(jié)合一下先前容嬪就報備了娘家已經(jīng)送來的接生婆的事。
容家請來的接生婆沒有入宮,反而被追殺,而這兩個卻被送了進(jìn)來,還是事關(guān)國公府,稍稍糾察,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這明霞忽然就當(dāng)街殺人,還專門殺掉這兩個國公府送進(jìn)來的接生婆,至于原因,不用多都知道了。
皇上閉眼,更是無奈。
他并不想在太后喪期動皇后,可是皇后卻非要這時候鬧出這種事,他真的很難繼續(xù)留著她。
皇后聽完穩(wěn)婆的講述,腳早就軟了。
父親竟然讓這倆接生婆跑了都沒有告訴自己,她如何能為自己撇清關(guān)系。
“皇后,你還有什么話?”皇上看向她,深深嘆氣,失望的眼神,讓皇后心痛。
她愛皇上啊,為什么他就不能偏偏疼惜自己一些。
“皇上,這只是德貴妃故意陷害,臣妾沒有做,皇上不能偏聽偏信啊!”皇后哭道。
“是嗎?她為何要栽贓你?”皇上問。
“自然是她嫉妒臣妾,想要臣妾死啊!”
“她嫉妒你什么?”皇上又問。
這話讓皇后愣住,一時間竟答不上來。
是啊,德貴妃嫉妒自己什么?
若論寵愛,皇上最在意德貴妃,若論孩子,宮里誰有德貴妃有這等好福氣,在這宮里,人人都想要的東西,她江錦心都有了,她為什么還要這樣對付自己?
細(xì)細(xì)一想,便知道了,皇后指著錦心,“江錦心,是你做的局,你想要皇上處置本宮,你想要這個后位對不對?”
錦心不語,定定看著皇后發(fā)瘋。
著,皇后上前抓著皇上的袖擺,緩緩跪下,“皇上,這兩個婆子分明是德貴妃找來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就是要毀了臣妾。”
錦心聞言,轉(zhuǎn)身跪下,“皇上,臣妾發(fā)誓,今日之事,臣妾絕沒有半分陷害,臣妾扣著這兩個婆子,是為了自保,皇后從前對臣妾所做之事臣妾仍有心悸,絕不是為了陷害,只是了自保,只是看著容嬪死去,臣妾實在是為她心痛,這才要揭發(fā)皇后!”
倆人一來一往,皇上只覺得心煩,更是生氣。
“傳孫毅!”皇上冷聲道。
皇后和錦心一聽,倆人臉色各不同,錦心是松口氣,皇后卻是緊張。
孫毅是御前司的主司,御前司是跟著皇上一路走上皇位的,只效命皇上,十分忠心,一般情況下,不動用,一旦動用,必然是動一個家族了。
上次,便御前司與內(nèi)廷的御林軍一同前往高家抄家,將這事在一夜之間料理了。
皇上這么做,就是要動了國公府了。
皇后的臉色慘白,抬眼,看著皇上那清冷決然的眼神,她忽然笑了。
“皇上,你這樣做,不怕下人詬病嗎?太后剛薨逝,你急不可耐的要覆滅林氏,就因為她江錦心一句話嗎?”
“林家若是什么都不做,朕自然不會動林家。”皇上淡淡道。
這話讓人聽著覺得可笑。
屹立在京城不倒的勛貴氏族,哪個不是骯臟無比的,一個人走進(jìn)朝堂,或許能管住自己,可是一個家族,上下幾代人,誰能保證別饒手里的干凈的。
一個人不干凈,牽扯了全族,皇上就是找借口,讓林氏覆滅。
“皇上!”皇后再次上前,淚水滿眼,央求的看著皇上,“所有的錯,臣妾都認(rèn),皇上就是賜死臣妾,臣妾也甘愿,但請皇上不要追究林氏,臣妾愿意即刻赴死。”
皇上卻絲毫不為所動,目光淡淡的,對她道,“皇后若無錯,朕不是絕情之人,你回宮等消息吧。”
皇后聞言大驚,喊道,“皇上,你不能這么做!”
御前的人上前扣住皇后,皇后卻不肯走,死死抓著皇上的衣擺,哀求著。
但不管她怎么喊,最終還是被御前的人給帶走了。
看著皇后被拖下去,這滿院子的人,一個噤若寒蟬。
錦心抬眼看著皇上,實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錦心不由得為自己感到擔(dān)心。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今做的這個局,只是順著自己把這個事情給處置了。
“容嬪的事,交給貴妃處置吧,朕還要去靈堂,今日的事,不得傳出去一個字,若是傳出去半個字,在場之人,誅九族。”皇上的語氣平靜,但這話卻異常沉重。
著,他看向錦心,“錦心,這幾日,你就處理容嬪之事,三皇子既然無人養(yǎng),便給宣妃,你覺得呢?”
錦心心頭突突的厲害,手心都是冷汗,她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上前行禮,“臣妾遵旨。”
皇上嗯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帶人離開了。
等皇上一走,錦心險些站不穩(wěn),翠姑托住她,擔(dān)心道,“皇上是懷疑娘娘了吧。”
“他自然是懷疑的,只是沒有計較。”她舒緩著情緒,但心卻無法安靜下來。
大概是他根本覺得自己翻不了什么風(fēng)浪,這才縱容著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