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振神情平淡的望著前方的宅院,左看看,右看看,就差沒有站起身來看了。
輪椅上的他表情淡淡的,只是他不開口,景淳便顯得有些沉重,又喚了一聲,「師傅。」
孔振終于看向了他,緩緩說道:「聽聞你在森林里藏起了美嬌娘,自當(dāng)是要過來看看。」
景淳瞇了瞇眼眸,沒有說話。
孔振又說:「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離開這地方?」
「師傅,給我三日。」
景淳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
孔振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難看,「三日?這是什么意思?」
景淳知道他喜歡裝傻充愣,神情也顯得有些無奈。
「就我現(xiàn)在所做的事,三日之后我會收手。」
「呵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孔振冷冷的笑道。
景淳沒有說話。
孔振又說:「短短一夜,京城就鬧開了鍋,那個小皇帝像瘋了一樣,連宮里的禁衛(wèi)軍都派出來了,真可謂是家家戶戶的找,每家每戶,每個角落,都找的異常仔細(xì)。」
「還有那位什么公主,女孩子家家領(lǐng)著一大堆人,竟然翻山越嶺的找人,說是什么柳笙笙有可能被綁架到山上去了……」
「還有那個離國來的誰,也好像十分著急,不僅是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些小溪小道也給人家找了一遍,水路封了,城門閉了,用不著兩日,整個京城都會給他們翻個底朝天。」
「他們的動靜如此大,你總不可能毫無察覺吧?而明明察覺到了,還依舊能躲在這里,你確定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嗎?」
景淳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孔振又說:「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至少在行動之前,將手下的弟兄全部撤出了京城,可你覺得,南木澤會猜不到你的身上嗎?」
「他已經(jīng)察覺到你的人全部退出京城,已經(jīng)開始擴(kuò)散搜索范圍,同時強(qiáng)力打擊咱們花景樓了。」
「原本你跟他鬧翻就不是什么好事,而今,他還是第一次對花景樓出手,可你的計(jì)劃成功了嗎?你的大仇得報了嗎?這種時候,你卻為了兒女私情,讓數(shù)不清的兄弟一起陪你承擔(dān)后果,你可知你有多么不懂事?」
「倘若因?yàn)橐粋€女的壞了你的復(fù)仇大計(jì),你覺得值得嗎?」
說到這,孔振有些無奈的閉上了雙眸。
「自從上次的事后,為師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打擾你了,如今為師也知道,你不會輕易聽為師的話,且為師也控制不了你了,可你自小就是一個聽話懂事的人,你總不可能真的為了兒女私情放棄復(fù)仇大計(jì)……」
「更不可能因?yàn)閮号角檫B累萬千兄弟,對吧?」
他睜開雙眼,有些無奈的看著景淳。
景淳沉默了許久才道:「師傅說的我都懂,但是這里山高路遠(yuǎn),師傅不該過來的。」
「如果不是你的行為威脅到了萬千兄弟的生命,如果不是你的不懂事逐漸讓我們的計(jì)劃無法進(jìn)行下去,為師今日都不會來到這里,可今日,為師不得不來。」
孔振面無表情,聲音也冷冰冰的。
「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乖乖把人送回去,在正式跟南木澤開戰(zhàn)之前,不要和他鬧得太僵,一個就是直接利用柳笙笙來威脅南木澤,讓他一命換一命,直接讓我們少掉一個敵人。」
「不要這邊把人抓了,得罪了南木澤等人,那邊又磨磨唧唧,跟一個不喜歡你的人談情說愛,愛情你談得不徹底,復(fù)仇你也幾年濺不出幾滴水花……」.
「自從你愛上那個柳笙笙,為師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只怕連你自己都認(rèn)不清你自己了。」
景淳瞇起雙眸,「師傅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不,你要是知道就不會把人帶到這種地方來了。」
孔振搖了搖頭,又說:「你該不會以為,躲到這京城外面,南木澤他們就找不到你了吧?」
「你要真的想霸占那柳笙笙,現(xiàn)在就該帶著她啟程,不斷趕路,越走越遠(yuǎn),南木澤他們肯定找不到你們,可你要是留在這里,不出三日,南木澤必定會帶著大軍找到此處!」
「你都不知道昨天夜里多少人拿著火把在京城里找,他們找的沒日沒夜,不用多久就會發(fā)現(xiàn)人不在京城,到時候真的找到城外,你這里離城門口都不遠(yuǎn),躲不了多久的。」
景淳臉色難看,「師傅,我沒有要霸占她,我只是想讓她陪我三日,三日之后,我自會將人送回。」
「她都失憶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孔振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接著又說:
「一個沒有記憶的人,說好聽點(diǎn)是張白紙,說的不好聽一點(diǎn)那就是一個傻子,一個傻子而已,你陪著她有何樂趣?」
「你說你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結(jié)果一點(diǎn)正事也沒干成,這又是何苦呢?如果那個柳笙笙那么的影響你,不如趁著現(xiàn)在把她殺了,反正一個傻子而已,你不會不舍得吧?」
說到這里,孔振的眼里閃過一抹殺意,接著十分嚴(yán)肅道:
「對,你現(xiàn)在多出了第三個選項(xiàng),殺了柳笙笙,只要柳笙笙一死,你馬上就能恢復(fù)正常,你覺得呢?」
景淳的雙拳緊緊握起,眼神逐漸有些不耐煩。
孔振卻依舊在喋喋不休。
見景淳沒有開口,又語重心沉的勸導(dǎo)道:
「你也不想你的情緒,因?yàn)橐粋€人而時常失控吧?你也不想有一個人一直影響你的計(jì)劃進(jìn)度吧?乖徒兒,該做出行動了……」
景淳皺起眉頭,「師傅年紀(jì)大了,許多思想都停留在多年以前,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孔振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這是什么意思?開始嫌棄我了嗎?」
「沒有,我永遠(yuǎn)不會嫌棄師傅,只是師傅現(xiàn)在所說的,我很難從命。」
孔振頓時有些生氣,「也就是說,為師說什么你都不會聽了?」
「有道理的話,我自然會聽,可師傅今日所言,沒有半點(diǎn)道理。」
「好,好啊!」
孔振冷冷笑了起來,「不過是讓你殺一個丫頭片子,你就如此說為師,看來現(xiàn)在為師在你眼里,還不及那個丫頭片子了!」
「我從未說過那樣的話。」
孔振握起拳頭,「你是未說過,可你都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