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孫某某】和【白藍混酒,水中某某】,顯然是遮字謎語。</br> 遮字謎語,明顯要比一般的謎語難,除非涉獵甚廣,不然光看謎面是猜不出來的。</br> 可能因為是第一題,歸墟學宮也沒想太難為大家,所以,遮字謎語出了兩個,一般而言,謎底該是相關聯的,這樣也就好猜一些。</br> 而對于燕驚雙這組,更是連有點難度都稱不上。</br> 因為是謎語,眾人倒是齊齊將目光看向了顏鶴卿。</br> 顏鶴卿在“杭州春景宴”的“一字解謎”便是過了幾個月,也讓人記憶猶新。</br> 顏鶴卿倒也沒同眾人賣關子,快速說出了答案。</br> “走東方。”</br> “第一個謎題是又見孫仲謀,答案是木字,第二個謎題是,白藍混酒,水中帝王,答案是青龍。”</br> 在場都是聰明人,也不用顏鶴卿再多解釋什么。</br> 木在五行中屬東方,青龍亦是“天之四靈”中歸屬東方的神。</br> 三人聞言點了點頭,提步便朝著東方走去。</br>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幾人便在往東走的路上尋到了第二個指示路牌,上面同第一個指示路牌一樣,懸掛著一封信。</br> 這一回,明初雪搶先了一步,于眾人跟前拆信。</br> 【看來上次月考失利對明初雪打擊太大了,她倒是真的很想在這次探山任務里證明自己呢。】</br> 【怎么說?】</br> 【探山任務一般路上會有好幾個任務,誰要先完成任務,會在信件后面標注名字,用于最后積分,假如說雙雙這組最先完成探山任務,便會根據組內排名,決出最終的第一。】</br> 【所以,明初雪才搶任務信,想自己優(yōu)先看,不過,我覺得她表現的有點太急功近利,你們瞧寧墨看她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br> 燕驚雙看著彈幕,余光瞄了眼寧墨,他看向明初雪的目光是有幾分復雜。</br> 但燕驚雙很快就收回了視線。</br> 便是寧墨覺得明初雪從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變成急功近利的俗人,自己的心上人全然不是早先以為的模樣,但這不也是他當初“慧眼識人”嗎?</br> 對于這兩人,燕驚雙是一個都共情不了。</br> 明初雪搶到任務信后,還下意識看了眼燕驚雙,目光隱隱藏著幾分敵意。</br> 燕驚雙坦然回望,倒讓明初雪不敢多看,好似怕在顏鶴卿和寧墨跟前,露出太多馬腳,招致二人不喜。</br> 明初雪不敢多看,信拆的倒是快。</br> 里面的題是對一句詩,對詩正好是明初雪的拿手項目,她很快對了出來。</br> 也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空中很快有一只信鴿飛過,落在四人跟前,信鴿腳上綁著一根紅線和一張紙條。</br> 明初雪臉上顯露出喜色:“喜鴿出現,我對對了!”</br> 燕驚雙盯著喜鴿看了一會,琢磨附近該是有人在監(jiān)察這次探山任務的。</br> 所以,才能在明初雪一對出詩,立馬就放出下一步提示的喜鴿。</br> 那邊,明初雪已然跟邀功一般,繼續(xù)同顏鶴卿和寧墨講述著探山任務的規(guī)矩。</br> 喜鴿的出現,就意味著任務通過,喜鴿腳上的紙條有下一步提示。</br> 如果沒出現,則表示任務沒有完成。</br> 明初雪在任務紙上寫下自己名字時,好似揚眉吐氣了些,也更加湊向顏鶴卿和寧墨。</br> 看向燕驚雙的神色,也慢慢透露出了幾分勝利者的優(yōu)越。</br> 燕驚雙本不以為然,她來歸墟學宮不是為了追名逐利,只是為了找到公良庸,成為公良庸的徒弟。</br> 先前彈幕的劇透,讓燕驚雙明白,公良庸找徒弟,才學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對這次探山任務的排名一點也不在意。</br> 可當燕驚雙看見明初雪仰著頭,面目純真地同顏鶴卿柔聲說話時,她眼瞼微瞇。</br> 這畫面,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呢。</br> 顏鶴卿本是想像上次一樣,在明初雪湊過來之時就退離,顏鶴卿見過太多愛慕自己的女子,明初雪雖然隱藏的深,但他能感覺到,所以,明初雪一湊近,他就自動想遠離。</br> 但明初雪似乎早有所料,搶先一步說話,說的也是下一步提示的事,顏鶴卿只得先看看下一步提示的問題,同明初雪多說了幾句。</br> 等到他回頭去找燕驚雙時,卻見燕驚雙神色平靜著看著他。</br> 顏鶴卿快速同燕驚雙說著剛才的結論。</br> “驚雙,下一步應該是要走西南方,靠水之處。”</br> 燕驚雙:“哦。”</br> 燕驚雙說完,便神色平靜地大步往前走去。</br> 顏鶴卿有些莫名,但還是快步跟上。</br> 中間顏鶴卿同燕驚雙又有所交談,有說探山任務的事,也有說先前在學宮之事。</br> 燕驚雙也有回應顏鶴卿。</br> 但顏鶴卿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br> 顏鶴卿視線落在燕驚雙風輕云淡的面容上,眉心微蹙。</br> 雙雙…她平靜地有些過于冷淡了。</br> ***</br> 等到四人到達第三個任務點,也就是一道瀑布前時,寧墨離指示木牌最近,他順手便拆了信。</br> 明初雪微有抿唇,心里倒是多了幾分埋怨。</br> 寧墨明明知道她更需要任務積分的,怎么不讓她先來拆這個信。</br> 寧墨余光輕掃,明初雪還未掩藏住的神情落在他眼里,他本是想遞給明初雪信件的手頓了頓,攢緊,展開。</br> 寧墨自己看了起來。</br> 是一道書法鑒別題,寧墨到底是杭州府第一才子,這種題目對他也不難。</br> 寧墨快速念出答案,喜鴿如期而至。</br> 而顏鶴卿此時的心思儼然已不在這次探山任務中。</br> 他注意著身旁仔細聽著寧墨說下一步提示,還認真思索回答的燕驚雙。</br> 顏鶴卿心里好似塞了一團棉花。</br> 等到四人去往第四個任務點時,這一回,燕驚雙和顏鶴卿雖還是在并肩而行,但兩人明顯比剛剛沉默了很多。</br> 只是,便是相顧無言,二人好似也堅持履行著一起走的腳步。</br> 下一個任務點在一個懸崖邊上。</br> 四人爬了一上午的山,儼然有些累了,當然主要是寧墨和明初雪有些累了。</br> 燕驚雙身子健朗,這點路程對她不算什么,奇特的是,嬌貴的顏鶴卿,好似也沒多受影響。</br> 燕驚雙有些意外,但她張了張口,過了會,還是閉上,沒開口詢問顏鶴卿。</br> 所以,當看到半道有個茶攤子時,寧墨和明初雪便說要歇會。</br> 她二人便去茶攤子坐著休息去了,而燕驚雙不愿同寧墨和明初雪多呆,準備去旁邊的樹林里逛逛。</br> 顏鶴卿依舊緊隨其后。</br> 燕驚雙耳廓微動,知道顏鶴卿跟著自己,沉默繼續(xù)在兩人中間蔓延。</br> 燕驚雙抿唇,似賭氣般,也不回頭看顏鶴卿,而是走到前面的樹下,尋了幾顆小石子,隨意地踢著。</br> 顏鶴卿在她身后停了下來。</br> 燕驚雙踢石子的動作越發(fā)有些快,只是忽然,有一顆石子突然飛高了些,一下子踢中了顏鶴卿的腰腹。</br> 顏鶴卿悶哼一聲,似乎有些吃痛。</br> 燕驚雙微愣,趕忙上前,皺皺眉看向顏鶴卿。</br> “踢疼你了?”</br> 顏鶴卿搖頭:“沒有,一顆石子而已。”</br> 但燕驚雙知道自己的力度,雖然只是踢著小石子,可她剛才帶著氣,這力度比尋常重了幾分。</br> 燕驚雙忙從袖口里拿出一拼藥膏,遞給顏鶴卿。</br> “別逞強,這給你,你今晚回去好好擦擦,明日該是能好。”</br> 顏鶴卿伸手接過,但燕驚雙剛想收回手,卻見顏鶴卿在握住藥膏的同時,也握住了她的手。</br> 燕驚雙手微微顫了顫,顏鶴卿的聲音卻是響起。</br> “驚雙,可是我哪里惹你生氣了?”</br> 燕驚雙抿唇,想從顏鶴卿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卻見顏鶴卿攢的更緊,她一時竟無法抽回。</br> 她只好垂了垂眼:“沒有。”</br> 顏鶴卿:“我不信。”</br> 燕驚雙抿唇:“不信就不信。”</br> 兩人之間的氛圍瞬而有些僵持。</br> 過了會,顏鶴卿輕輕“哦”了一聲,接著道:“你不說,我就不擦藥。”</br> 燕驚雙抬眸,眼里閃過些許驚詫,她皺了皺眉:“一碼事歸一碼事,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體賭氣呢。”</br> 顏鶴卿黑亮的眼眸看著她:“你不也在賭氣嗎?”</br> 燕驚雙:“……”</br> 見燕驚雙還是不愿說,顏鶴卿語氣微微放軟了些,哄著她道。</br> “今日定然是我有什么做錯的地方,你若不告訴我,我又怎么改正,下次好不惹你生氣呢?”</br> 【握草,話還是小鶴會說,這比情話還撩!!!】</br> 果不其然,燕驚雙聽到顏鶴卿如此說,神色稍霽,但也沒有太松口。</br> “你回憶回憶。”</br> 顏鶴卿回憶著燕驚雙對她冷淡的節(jié)點,試探性開口詢問。</br> “明初雪的事?”</br> 燕驚雙頓了頓,好一會,她才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br> 顏鶴卿解釋:“她來找我說任務的事,我便回應了幾句,這些你也聽見了,我同她并無親近之意。”</br> 燕驚雙繼續(xù)點頭:“我知道。”</br> 顏鶴卿疑惑:“那你為何先前不怎么理我?”</br> 燕驚雙視線在腳下的石子左右移了移,須臾,她有些別扭開口。</br> “她不找你說話之后,你同她在原地比在第一塊指示木牌前多呆了五息,你才轉身尋我的。”</br> 【哈哈哈哈雙雙竟然是隱藏大醋包,第一塊指示木牌的時候,明初雪一靠近小鶴,小鶴就跑了,第二塊木牌前,小鶴聽完明初雪的話,在原地同明初雪多呆了五秒,雙雙就吃醋了哈哈哈,就為了這五秒,小鶴被冷淡了一路。】</br> 【雙雙大醋包!!!大醋包子雙雙!!!】</br> 燕驚雙耳后有些紅,眼神游移,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大醋包子。</br> 不過說出來后,燕驚雙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br> 她偷瞄了顏鶴卿一眼,顏鶴卿神色瞬而有些冷峻,燕驚雙心里一咯噔。</br>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小題大做了?”</br> 顏鶴卿卻皺著眉搖了搖頭。</br> “不是。”</br> 燕驚雙不太信:“那你為何皺眉?”</br> 顏鶴卿悠悠嘆口氣:“我在檢討自己。”</br> 燕驚雙微愣,彈幕人兒也有瞬間的愣怔,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顏鶴卿卻是繼續(xù),透著認真道。</br> “是我沒守好男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