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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首輔47

    第二百十章
    天順五年大年初,    京城宮里。
    年三十開始下雪,連斷斷續續下了兩天,今天才停下來。寅時剛過,    宮里幾道門的小太監便拿著掃帚開始掃雪,手凍得紅腫,    想停下來哈個熱氣暖和暖和,便被呵斥。
    “干什呢!趕緊麻溜的。”
    小太監便不敢停,    手下繼續掃雪,不由心里感嘆,也幸好今日當值,雪給停了,    不像前兩日,前頭掃完了回頭又是厚厚層積雪。
    不過起來了,    會會倒是熱的人冒煙。
    積雪掃到兩道,    留給貴人主子的,天還麻亮,聽鸞轎鈴鐺聲,    太監們紛紛跪——們些無根的灑掃粗太監,連給主子請安問好的資格也沒有,只有安安靜靜的跪著等著貴人了。
    三抬鸞轎了沒影,太監們才起身繼續干活,看著鸞轎去的方向,    不由眉飛色舞的,心里想,圣上真是龍馬精神,夜三人。
    去年大選,宮里充盈了許多,    正經秀女多是五品以上官員家中年齡合適的女郎,憑著家世、才貌,多是封了婕妤,搬進來各宮娘娘的偏殿中,些貴人都是有品階的。
    還有部分則是住了春意園——此園原是戲樓,前年圣上讓修建過,如今氣派的不得了,又擴大了圈,去年大選后進宮的秀人,進了此。
    些秀人乃是各進獻的美人——家里父親不是做官的,或是普通白身百姓,或是商賈,總之是沒倚仗,光憑好貌或是舞姬類,能留下送進春意園都是看天順帝的喜好定的。
    因此自去年定了后,圣上十分喜愛往春意園去,有時候不得空了,還去派鸞轎接春意園的美人前往紫宸殿,般都不會選人。
    若是官家小姐出身的貴人們,天順帝頗有顧忌倒是不會般亂來——昨夜敢亂來,第二天案桌上放著御史大夫諫言的折子。對著些以色侍人的玩物來說,前朝上多是不會開得罪圣上的。
    不過是幾個女子罷了。
    現如今天順帝更是多愛流連春意園,如今不包括女郎,前段時間又有人給天順帝進獻了位美人,乃是個哥兒。天家重子嗣,加上先帝時不喜哥兒,因此宮里沒哥兒秀人習慣,如今天順帝朝得了新鮮,之后寵愛哥兒許多。
    夜里時常叫兩個美人個哥兒作陪。
    總之是玩的盡興。
    去歲時,豐州并肩王到了京城,天順帝帶著人跑了,回來后聽到林太傅以死逼,勸退了二,天順帝還感了二,說什不玩樂要勵精圖治,結果同年把春意園給修起來了,等里頭住進了美人后,更是朝政上沒了心。
    面對林太傅的勸誡,天順帝便讓林太傅好好休養莫要勞累了。
    破罐子破摔了。
    天順帝時常喝酒流連美色,抱著些害怕敬畏的美人發-泄緒,些美人家中沒勢力,想,想罵罵,些人的性命捏手心中,看什臉色顧念什前朝勢力?
    有時候喝的酩酊大醉,嘴里還囈語夢話,大致意思是二遲早要再殺回來,朕坐皇位上能痛快幾日幾日,還學什怕什。
    不過下半年時,戎州那邊十四先是殺了南夷的新王,之后又把南夷給了下來,兩大喜訊,讓天順帝也有了幾分精神——
    從原先坐龍椅上戰戰兢兢時常做噩夢,夢到輔政王提著刀劍將斬殺,樣朝不保夕的才放縱取樂,到了如今,那是二和十四狗咬狗起來,沒準還能多做幾年也不用死。
    趙家人死完了,二肯定不會放過,肯定要殺了報仇的。天順帝心知肚明,以時常擔驚受怕,而后喜歡上飲酒取樂。
    年前時,天順帝難得精神好好辦公了個多月——小朝會是不遲到不早退,奏折也批改完了,不管好不好,總之是辦公狀態有了。
    朝廷中些官見了,頗得幾分欣慰,覺得圣上長進了。
    誠親王時常進宮伴駕,聽天順帝說起十四不錯。
    “五哥你說十四能不能把二給滅了,到時候沒了二,朕位置豈不無憂了?”
    誠親王先溫順說:“圣上圣明,二逆賊常年仗,如今年邁,自是不敵年輕的十四弟——”
    “對對,也有方面的理,熬都能把二那逆賊熬死。”天順帝聽心里痛快。
    緊跟著誠親王話音轉,“怕十四弟年輕氣盛,兵權握心大了,到時候成了第二個二。”
    “倒不會。”天順帝說的順也輕視,“那雜種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挨我教訓了屁話都不敢放個,只知道躲,不過是用的順手了,等用完了……”
    用完如何,并沒直說,不過皆心知肚明。
    誠親王贊圣上圣明,“是我多慮了。”又嘆了氣,“想著萬呢,人不眼前,獨攬大權誰知道會不會變。”
    天順帝便擺手,“五哥你多想的毛病還是戒掉,拖拖拉拉的,什事都要三思四思,算來算去的,什好東西放你跟前抓不住不得沒了?”
    “臣不如圣上。”誠親王低頭順眼道。
    事便作罷,結果沒兩日,天順帝便下了旨意,讓者快馬加鞭去戎州傳信,招十四進宮過年。天順帝到底還沒傻全,雖是心底輕蔑瞧不起十四個雜種,但還用的上,且十四剛立了大功,圣旨上說的天家親,想弟弟了,十四弟快回家過年,朕給你封爵位。
    十四還是皇子,連個爵位都無。
    誠親王當時聽到探子消息,便勾著唇笑的篤定,蠢貨弟弟,做事魯莽后卻又怕擔責任,回頭要睡不著左思右想了,而后再聽的。
    十四那雜種現如今自然是不會,還想看十四和二起來,次讓十四回來,不過是給蠢貨六埋線,點點鋪,慢慢的鋪,密密麻麻的,以后若是十四贏了,那牽扯了線出來,讓六知道十四早有造反之心——既是無,也得必須有。
    殺立大功的大將,誰還會服六?
    若是十四不敵二死了,那更好,讓二殺完了……
    京城外十來里處,二十來人騎著馬的隊伍,各個穿著盔甲,腰間別著刀,帶頭的自是歷無病,滿面的冰霜,更顯得人戾氣重。
    無外,昨個兒路過休息的小鎮子上,容燁說不進京了,“我此處等你回來。”
    “也好,京里那些東西,省的給哥你添不痛快。”歷無病道。
    容燁說了幾次都從黎府出來了,不必遮掩身份,十四怎說也是皇子不必叫哥,可十四依舊如此,后來容燁不說了,懶得費舌。
    “你此去京里,怕是圣上忌憚故意會刁難你,你別怒,凡事能忍則忍——”容燁此時還有些不放心,但確實不想進京,起碼此時不合適。
    即便是喬裝扮進了京城,去了宮里,若是被人認出來,節外生枝倒是不好,不如此等候。
    “裝窩囊挨欺負我自小會,哥你放心。”十四道。
    容燁聽聞蹙眉,想到以前宮里讀書的日子,十四是挨欺負,說:“勢比人強,我們只是暫且忍讓,委屈你了。”
    “我知道,我不放心中的。”十四笑了下,有些小孩姿態,說:“哥,等我早早回來接你,咱們回戎州過年。”
    “回去遲了,年早都過完了。”容燁見十四耷拉著眉眼,倒是有些好笑,面上不顯,說:“等你回來再說。”
    第二天大早十四帶隊伍出發時,臨前,容燁遞給了十四個紅包,說:“黎家時,每年年三十都會有紅包的,昨日趕路忘了,今天初,新年快樂歷無病。”
    “新年快樂我的哥哥。”歷無病接了紅包放進胸,“我什都沒準備,哥你等我回來。”
    “不必準備,去。”
    歷無病便不再耽擱,帶隊伍啟程了,只是留了兩個兵客棧。
    出鎮子,歷無病臉上沒了剛才同容燁說話時的幾分稚氣和煙火氣,越近皇城京都,臉上越是難掩的冰霜,快中午時到了京城門,守門的士兵詢問,聽是戎州軍大將軍,頓時眼中欽佩,立馬放。
    十四路騎穿過平安正街到了宮門外,下馬接受檢查。
    紫宸殿剛用過午飯的天順帝聽到消息,說了句:“倒是趕得快。”
    “十四如何表現的?”
    太監總管便近身學了通,十四皇子宮門前下馬,仔細接受盤查,卸了兵器鎧甲,而后讓隨兵都候著,人進來,如今快到了紫宸殿門……
    天順帝聽,當即是得意,說的沒錯,十四雜種哪里敢有那種心思,窩窩囊囊的,五哥還小心謹慎的,對十四倒也不必如此。
    “宣進來。”
    十四進殿,利落大禮,跪拜,中稱呼圣上萬歲。天順帝做樣子還是會的,親自上前扶起了十四,稱:“十四弟,好久沒見你辛苦了,咱們兄弟二人何必見外。”
    “禮不可廢,臣還是守著規矩好。”十四言語幾分魯莽幾分退縮。
    天順帝更是放心舒坦,拉著人去了偏殿坐軟塌上,“里有火龍,你瞧瞧,朕才注意到你還穿著單衣,快去拿了衣裳來,取朕的。”
    十四盔甲除便是黑色單衣,立即下跪,說不敢惶恐。
    “有何,不過兩件衣裳。”
    十四不敢要,但天順帝熱絡硬給,十四便誠惶誠恐的換上來了,十四去換衣的時,天順帝便坐軟塌上臉上眼底還都是得意笑容,拿了毛巾擦了擦手,剛碰了十四,臟兮兮的。
    等換好了衣。
    天順帝招呼十四來坐,十四便服從坐離天順帝不遠處,規規矩矩的,天順帝笑了笑,說:“當時通知的緊,沒想到你來的倒是快。”
    “臣弟不敢耽誤,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不過路上下雪路上難耽誤了些,不然年三十能趕得及,還請圣上贖罪——”說著起身便要跪。
    天順帝揮手,太監總管便去扶了十四皇子。
    “朕知道你聽話,坐下,也不算晚,正好趕上宮里家宴,年前你立了大功……”
    說便是半個多時辰,等天順帝談興盡了,才驚覺,“耕忠,什時候了?”
    耕忠是天順帝身邊的太監總管。
    先帝時,身邊有個汪澤田,是先帝親自取的名字,說是寓意不錯。后來天順帝登基了,便效仿先帝,給身邊大太監朱貴換了名字,叫朱耕忠。
    “回圣上,已經未時三刻了。”
    下午點四十了,天順帝說累了乏了,問了時辰,聽聞個點,才想起來問十四可用了飯?十四說無,早上用了幾個包子趕路過來了,路還未來得及用。
    “耕忠,還不快去傳膳。”
    “臣弟不敢擾了圣上清幽。”
    “那賜桌席面,送去、送去——”天順帝卡了下,十四般大了,總不能送去皇子院,但讓十四留紫宸殿用,覺得惡心了些,想了下說:“去儀太妃那兒,正好十四回來了,想必儀太妃想見弟弟,朕不耽誤你們母子二人團聚了。”
    耕忠應喏,下去吩咐了。
    十四,天順帝便讓太監婢女換了茶盞,全都丟了不用了,只是心里舒坦順氣了,“雜種是雜種,登不上臺面的。”
    “耕忠呢,讓給十四收拾個殿,前頭,不要太近也不要太偏遠,到底是立了功的。”
    儀太妃后宮東苑——如今太妃們都住東邊,其中以兩宮太后為中軸,前后,母后皇太后按理為尊,自是住前面正院,圣母太后略后步,不過宮里都知道圣上孝順生母,哪怕圣母太后住的后些,可熱熱鬧鬧的,整日人來人往。
    而跟前頭母后太后抱團的那是些不得寵,圣上看不順眼的,像是趙家女——趙家被滅族了后,進宮做妃的趙家女性命得以保全,位份也沒掉,不過圣上對此人更是復雜,宛如入冷宮般。
    趙家女便求著母后太后庇佑才能宮里好過幾分。
    宮中女子皆是如此,得寵的那往三容那兒跑——太后、皇后、容妃都姓容,是容家女,不得寵的被圣上厭惡的那只能抱團慢慢的自生自滅。
    圣上的妃嬪們還有盼頭有個希望——沒準哪天圣上念及她們想起來了,能寵幸二,若是幸運懷了龍嗣那輩子不愁了。
    太妃們不受寵的日子那是眼看得到頭,連個希望都沒有。儀太妃便是如此,守著個偏僻角落宮殿,每日的膳食也是大折扣,更別提俸祿總是克扣,到入冬,火盆都不敢點——送的煤炭都是煙大的。
    過年也沒什好首飾衣裳。
    不過今年例外,十四外仗贏了,后宮那些太監宮女看清了風向,不敢再明目張膽亂來了,往儀太妃兒送的分例是足的——倒沒人給巴結奉承。
    太妃日子混的再好了,那也不過是出宮和兒子住起團聚,們些太監留宮中輩子出不去,巴結奉承又能如何?不克扣分例好,不讓十四皇子抓個小辮子借機發落們成了。
    “太妃,十四皇子往咱們院子來了。”新來的太監路小跑進來傳話的。
    儀太妃端坐椅子上,看了眼眉目高興的小太監,張容顏哪怕年歲上去了,還是不掩風華,說:“來來了,下去。”
    小太監不是人,不懂為何太妃半點都不喜色,聽了話只能訕訕乖乖退去,還以為傳個好消息能得些賞錢的。
    十四宮人引路下進了院子,太監宮婢跪了,各個眉目喜氣向禮。
    些人都高興來,但院子的主人,的娘并不稀罕來。
    怕是還嫌臟了方。
    “起來。”十四面色帶著幾分喜氣,做足了要見到親娘高興的姿態,半點架子也沒有,進了正院,屋里光線不好,昏暗了些,點著火盆,也沒多少熱乎氣。
    不過十四不冷,不怕冷。
    “母妃,孩兒回來了。”
    儀太妃看著跪的人,眼底是不遮掩的厭惡,并沒有叫起,神色冷冰冰的,許久,還是旁邊的宮女提醒,說:“太妃,圣上賜了席面,您和十四皇子用些?”
    “嗯,那去用些。”
    偏廳圓桌上擺滿了飯菜,還算熱乎——可見宮里也看的清,誰先是圣上跟前紅人。
    母子二人落座,宮女分別布菜伺候。
    十四倒是吃的快,記下不讓宮女布了,自己拿著筷子掃飯菜,確實是早上吃了到如今,確實是餓。儀太妃看著十四吃飯,眼底厭惡起,放了筷子,讓宮人都退下。
    “母妃,孩兒餓了些,您別生氣,我慢慢吃。”十四道,果真放慢了,也慢條斯理許多,說:“外頭仗,時常吃不到頓熱乎飯,我吃的快了些,養成了習慣——”
    “夠了。”儀太妃斷了十四的話。
    十四便不說了,只夾菜吃,光撿著那盤吃。
    廳里母子二人,宮人守門外,儀太妃無法抑制的憤怒厭惡惡心恨意種種夾雜起,“你是恨我,你是來報復我的,故意說些話的。”
    “母妃,我并無此意。”
    “夠了。”儀太妃掃落了面前盤子到,她看著面前個人,不是她的孩子,“你殺的那是你舅舅,你如此心狠手辣,怎會下個手,你別叫我母妃。”
    歷無病握著筷子手頓了,而后若無其事夾著菜吃,語氣平靜,像是說別人的事,“前年我被南夷擄,您中我的舅舅,逼我做大歷奸細,先后折斷了我的手骨,穿透了我的肩膀,皮鞭火烙各種不提,我被逼到懸崖,跳了下去九死生。”
    “阿娘,是你的弟弟不假,我是你肚子里生的?是?”
    儀太妃被質問,卻紅了眼,沒淚卻瘋癲了幾分,“我寧愿生了坨死肉,你為什不死,你為什不死呢。”
    當年儀妃是南夷王女,最小最漂亮的女兒,是南夷王的掌上明珠,父王兄長皆寵愛王女,要什給什,最嬌嫩鮮艷的花朵,最漂亮的衣衫首飾,最奢華的宮殿,只要王女想要,皆給奉上。
    南夷對于王女來說是最美好的家鄉,藍藍的天,鮮艷漂亮的花,空氣都彌漫著芬香的味道,她受家人百姓的愛戴喜歡,她能無憂無慮的到處奔跑玩耍。
    切都十四歲時破了。
    她的父王送她去大歷,她做了大歷皇帝的妃子。
    從另方面來說,康景帝和如今的天順帝不愧是父子。
    儀妃那時候處境并不好,她只是個小國的王女,還肩負著父王期盼,想要減免對大歷的歲貢,那時候康景帝對她,連對外幾分體面也無,后宮人人看她笑話,知道她只是個玩具,樣煎熬了幾年,宮里不缺新鮮的美人,她需要固寵,需要站穩后宮腳步的工具。
    有了十四。
    但儀妃對十四十分厭惡,她恨大歷,恨大歷的皇帝,若不是大歷皇帝欺負攻南夷,父王也不會送她前往大歷。
    儀妃做夢都想回家,回到夢想中無憂無慮快活的時候。
    “你怎不去死,你那時候去死好了……”
    歷無病原本被母親叫歷無命也是真的。
    儀妃誕子后,盯著床上的團哭聲的肉,于她眼中,是污穢骯臟的,是流有大歷皇帝血脈的,她無法對抗困境,生了下來,卻又厭惡,但不能親自殺死。
    左右拉回拉扯,儀妃也快瘋了。
    后來十四長到三歲,被儀妃扔去了皇子苑——其皇子皆是五六歲才去的。
    本來看不見,當沒有個人存,想不起那些屈辱恨意,如今十四殺了南夷她的弟弟,儀太妃勾起了許多不愿提及的過往。
    儀太妃持匕首想要十四皇子的命,事還是發生了。
    十四也躲開避過去了,不過胳膊還是劃了子,鮮血直流,看著瘋瘋癲癲眼底發紅恨意的女人,是的母親,給條命的母親。
    “阿娘,我皇子苑時太想你了,奶嬤嬤說你不是丟了我不愛我,只是規矩如此,我偷偷躲開人跑回去看你了。”
    “你說我皇子苑不會死了,又說死了不好,死了沒寵了。”
    歷無病都記著,親娘想要死,只是固寵的工具。后來被那些皇子兄長們欺負,歷無病知道,背后沒人,算是哭,也得不到安慰,更別提給出頭了。
    直到有天,八皇兄身邊的伴讀站了出來護著了。
    雖然只是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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