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
上午十點半多, 昭州一屆蹴鞠大賽正式結束。藍隊以一分優勢取得了這次比賽冠軍,拿到了一。
最后一小賽點時,比分是緊追咬的厲害, 黎照曦踢了全程是大汗淋漓的,臉曬得通紅, 可也沒認輸,堅持了下來, 最后一腳時,紅隊嚴防死守黎照曦,還守死了三分球的網籃——
都以為黎照曦會踢一等球,這樣拿分快。
可沒成想, 后來黎照曦一次輕松『射』了一個一分球,之后見大家防守, 便虛晃帶著球, 最后把球交給了藍方隊伍的七號,是一位郎。
這郎喚二娘,昭州城外村里人, 是校里算大齡的了。去年入時十三,今年十四,上夠四年才成,這畢業出來不得十七了?
二娘是耐力特別好,黎照曦都不及, 所以最后休息的小賽點時,黎照曦說了方案,先沖,讓大家以為還是帶球『射』球防著,到時候二娘和小郎上。
小郎是城中人, 小哥兒一個,比黎照曦大歲。這人是力氣大,能扛得住別人防守。
“二娘是『射』中了,接下來紅隊肯定防我和二娘,你給我倆開路,是實在是防的死,看我手勢,你自己帶球沖,就踢一分球。”
小郎準頭不成,但一分球還行,平練習也個七七八八的。
“我?我不成,我還是給你們開路吧。”小郎害怕,怕害隊伍掉了分。
黎照曦是臉紅紅的,熱的,但雙眼明亮又堅定,說:“小郎你成的,咱們都成,你相信自己,只是個一分球而已。”
后來眼瞅著時間快到了,黎照曦和二娘都被防的死死的,黎照曦就給小郎打手勢,讓小郎沖,最后那一腳球,小郎是腦子全空白的,只看著一分球的網籃。
沙漏滴盡那一刻,球也了。
整個場上爆發出歡呼聲、吶喊聲,最后一賽點是太激烈太好看了,之前上半場時,大家都看三分球,因為難,踢中了那多厲害啊。
一分球網低,看多了給人一‘我也能行’,而且加的分數少。所以在有隊伍踢一分球時,場上的觀眾們好像是被喂的胃口叼了,呼喊加油聲也普普通通,沒三分時熱烈。
可下半場最后一賽點讓大家看到,即便是小小的不起眼的一分球,也能帶來眼花繚『亂』、逆風翻盤、刺激十足的賽局。
藍隊生們抱成了團慶賀,有的還哭了,高興的,沒想到的贏了官。
“小郎太厲害了。”
“最后一腳小郎沒想到啊。”
小郎也沒想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我也沒想到就的能『射』中了,黎照曦讓我干的,多虧了。”
“球是你踢的,主意我出的,拿下比賽是團體大家伙的功勞,我們可棒!”黎照曦高興的不得了。
觀眾們還紛紛說著比賽何精彩。
紅藍隊握手后,比賽結束但還沒完,發獎勵了。先給助威隊、舞獅隊發銀,助威隊人多,就之前顧兆說的,周周出十,出十。
二十銀子獎勵。
舞獅隊十銀子。
“咋還銀子?”臺下的觀眾是脖子伸的老長了,問旁邊發多少。旁邊說二十,這人吸了口氣,這般多啊?旁邊人便說:“助威隊瞧著都有上百人,二十分下來,一人也就二百多錢。”
可二百錢也是錢啊,是校生一年的費。
這倒吸口氣的觀眾有些泛酸后悔了,無外乎,家閨也上,當時回來說校組織助威隊,比賽那天去助威,一問干什么的,聽是跳舞跳『操』便不樂意,嫌丟人,還丟到了全昭州比賽場上,不正經,以后何找夫家?
是命令自家閨不許參加,是敢偷偷報名,就不交費了。
現今看到助威隊才知道和想的不一樣,這跳舞跳『操』不是那回,而且旁邊人瞧見了都夸都說好看,也沒人說旁的。
這跳一上午不到就有二百拿,這好——
誒呦!后悔啊。
這人后悔便后悔去吧,領獎臺上可繼續熱鬧,重頭戲還在這兒呢,比賽拿了一的可是校,也不知道給這些校生發一些什么。
大家伙都夠著脖子往上頭瞧。
黎老板顧大人頒獎的,誰讓一屆蹴鞠大賽從場館到安排再到獎品,全都是這夫夫倆給承包的。
紅藍隊都上了領獎臺,獎品自然是一等獎和鼓勵獎。
在顧大人看來,小孩子踢球,不管輸贏都拼搏了都棒,輸了也給安慰安慰,明年繼續吧。只是獎品自然不。
榮譽屬于一。
現代的金牌銀牌不適合——這時候給金銀牌了,這些生自己拿不到手,家里拿到了也會遭小偷小『摸』惦記,變賣了,孩子肯定也會有些失落,所以這獎品不能太貴重,也不能太便宜。
顧大人就想了實惠加榮譽不值錢搭配。后者不值錢了,變賣不出去,生們就能自己保留榮譽象征。
“獲勝的藍隊蹴鞠隊員,所有人一匹素『色』流光綢,椰貨三寶,海貨大禮包一包,加上獎杯。”主持人在臺上大喇叭喊,“感謝出獎品的黎老板,現在有請黎老板顧大人上來為各位一名發獎。”
臺下這可熱鬧勁兒了。
獎杯是陶瓷燒的——也沒麻煩別人,黎周周聽相公說不甚貴重的擺件東西,便想到了侯家,正巧借著這個機會,讓渝哥兒去問問侯佟能不能幫們燒一批出來。
自然們出錢。
侯佟聽了后先說:“之前分家時,我、大哥二哥說好了,各干各行,現在這擺件我先們商量下。”說完見蘇佳渝嗯了聲,又覺得自己這話不太對,默默又低聲解釋:“你放心,我肯定辦好,不是拿話推辭你。”
“我知道,沒想岔。你這是不想壞了兄弟感情,不想起了間隙。”渝哥兒也懂,覺得侯佟沒先答應才好。
有做的規矩原則。可末了給解釋,渝哥兒心里其實有些高興的,眼神也軟和亮了些,說話柔聲。
侯佟見狀,那心窩跟羽『毛』刷過似得,癢癢的,也有些害臊。
后來侯佟跑大哥二哥家去說,自然還是被位哥哥說了,意思就二十多個擺件,人家蘇小哥兒都來找你了,你怎么跟個愣子似得,自然是先一口答應。
難怪弟弟到今都沒討到媳『婦』兒。
倆哥哥這般說,自然是樂意,就是一些擺件,不拿出去賣,還給侯佟教可不許錢,又不是什么費錢玩意。等侯佟一走,倆位哥哥還嘀咕念叨這弟弟愣,自然說的也是愛護之情。
聽完頭尾的家眷先拍了自家男人一把,差不多意思是:小弟這是敬著你,信守當分家諾言,別看小,這一點點地小,開了個口子,不先說一聲,以后慢慢積攢著總心里不樂意的,我瞧小弟這般做好。
先不提侯家倆兄弟屋里話,就說那獎杯也是顧大人擬草,畫了個簡筆畫大概,實在是太丑,黎周周便拿著紙找到了霖哥兒,跟霖哥兒說。
霖哥兒加以修飾改了,再由蘇佳渝遞給了侯佟。
侯佟沒說不錢,蘇佳渝問多錢,侯佟支吾了下說不急等我燒好給你送過去再收,可燒好了一筐送過去了,侯佟是放下就跑,跑的飛快。
等蘇佳渝一打開,除了燒的精致漂亮的獎杯,還有一些洗干凈個頭大的枇杷子。
后來這顧兆聽周周起來,還說:“這侯佟可夠呆的,哐哐放在鹵煮鋪子店里,也幸好有個下人,不然蘇佳渝咋搬?回頭肯定腦內復盤想起來懊惱,嘴上不知道怎么拒絕錢,丟了就跑。”
話里雖是笑話侯佟,可誰都能聽出來,顧大人這是也看好了人。
品可靠正直,對待心儀的哥兒也會用笨辦法。不怕法子笨,就怕沒上心。
獎杯是立臺,長方形矮一些,白瓷的,上頭有繪畫,綠『色』的草地藍『色』的天,遠遠的一個小人背影踢蹴鞠。后面則是寫著天順元年一屆蹴鞠大賽,另起一行冠軍一等獎。
鼓勵獎這個也一樣,不過背后是鼓勵獎三個字,獎品只有椰貨三寶了。
顧兆當時還背地嘀咕,多給發塊椰皂,讓洗洗臭腳。不是。
今看完正常比賽,顧大人收回最初那吐槽,紅隊官雖然落后分,可大家伙踢得都盡力,表現也好。
這獎品一出來,圍觀臺上的百姓可樂瘋了,尤其是校里,家孩子參加了蹴鞠小隊的,這會高興的手舞足蹈,跟旁邊人說:“看見沒?臺上是我家,是我家的孩子。”
“我家二娘可厲害,踢得好。”
“小郎拿獎了!”
小隊員的家人已經往領獎臺走去,這東西豐厚,尤其是一匹的流光綢,怕有人給搶了,也幸好們全家都出來看比賽了。
在這熱鬧歡呼下,發完了獎品,蹴鞠大賽正式結束了。
眾人是接孩子的接孩子,瞧熱鬧的還說著剛才的比賽、獎品、舞蹈,反正是說不完的話題,一路走越走越興奮,而有些村里人瞧見林家二娘抱了那么一堆東西爹娘弟弟回家去,自是羨慕的眼紅了,想著我家閨也不差,不咬咬牙也送到校去,明年也踢球,既是不踢球,去當助威隊也好。
原本沒想過送孩、哥兒入校的百姓們,今也是起了這個念頭,有人說:“上還是好,不管是出來不工廠,反正有啥好總是先想著校官。”
“這倒是,誰讓福寶小少爺上。”
“我聽說校還繡花呢,教的老師是南邊浙來的。”
這位老師便是王堅當買下的,先送到校教刺繡去了。王堅孤身一人立出去,對著這三人,尤其是買來的,那就是自己人一般,十分信賴,加上在老板那兒到的,不怕人本大,就怕沒本。
所以是跟繡娘說,讓她去校當老師,有銀錢可拿。
教繡活的老師屬于技術崗,一個月飯補車補,有十銀子工錢,過年過節還發東西。而這些銀錢,王堅沒收,讓繡娘自己留著,給個孩子存著。
繡娘丈夫死的那一年是受盡了屈辱磋磨,本來心存死志,沒成想被買下,坐船帶著孩子飄零至此,是一片茫茫,看不到未來希望,只能認命,想著活下來就好。
哪里想過會遇到這般仁厚的主人。
現在繡娘是對著昭州生了根,有了新的希望。
散場子了,回村的回城的,車馬碌碌的上了水泥路,百姓們走路結伴而行,抱著獎品的,空手的,帶著一些隨手買的子的,總之每張臉上都是生動的表情。
回去給村里人大談特談,好好說說這蹴鞠賽。
小田抱著安安走路,天氣熱,阿『奶』腿腳不便就沒跟過來,一家人走在樹下往回走,略有些風能涼快些。
“福寶哥哥好厲害啊。”
“安安也校,也踢球。”
王阿叔在旁看孫兒,臉上慈愛笑,哄著說:“好啊,咱們安安到了七歲就上,去校。”
彩云其實是想兒子去官的,但想了下還是不這會說了,安安正高興著,到時候再長歲,再和男人和公爹說說。
馬車上,梁家大娘端坐著,小臉曬得紅撲撲的,見阿娘沒看她,一扭身就扒著窗戶掀開了簾子往外瞅,她看到了什么,高興說:“阿娘,是那個踢球分的二娘,她好厲害啊。”
“大娘你是官家小姐快坐好,放下簾子別被外頭瞧去你沒規矩了。”梁夫人先提醒兒,不然婆母瞧見了該不喜的。
梁大娘剛還高興的臉,收了笑,放下了簾子坐好,她巴巴問母親:“阿娘,我能去校和二娘一樣厲害踢球嗎?”
“那哪里能成,郎在那蹴鞠場上跑來跑去又『露』出手腕腳腕的,汗一出來,還和男子一起跑,這成何體統……”
梁大娘是越來越委屈了,便不說話了。
走的時候車馬『亂』,顧兆是滿臉帶著自豪,去和周周接家黎照曦了,也忘了提醒梁大人家里閨腳這。
“踢得好。”顧兆『摸』小孩腦袋,是一手的汗。
黎照曦臭美的不成,拿著獎杯給阿爹看,嘴上爹說:“我后頭都沒踢——”
“少來。”顧兆捏黎照曦臉頰,一副明鏡似得說:“你這是說反話想讓我夸你,后頭小賽點黎照曦雖然只了一個一分球,但黎照曦好聰明,也知道團體賽大家配合的重,一個人發光那肯定贏不了比賽,大家一起發光才能拿一,黎照曦心胸寬廣……”
黎照曦爹的有理有據五百字彩虹屁,把臭美的黎照曦說的有些些先不好意思了,爹怎么知道想讓爹夸的?
“唉,你這綠茶小手段還是淺了幾分呀。”顧兆感嘆,不過是的高興,說的也是的,“我家福福棒。”
黎照曦害羞又嘚瑟擺擺手,“也沒有啦,就一般般的厲害和棒吧。”
可把大家逗得發笑。
黎大慈愛說:“咱們福福今天表現的好踢得好厲害威風。”
“可不是嘛。”顧大人給自己臉貼金,“有我的風范。”
黎周周笑看相公,故意使壞說:“那下次我出銀子,咱們再辦個成人賽。”
“那我和周周夫夫上場一起踢,我給黎老板帶球。”顧大人繼續嘚瑟,“到時候咱來打遍場上無敵手,就是最佳夫夫了,我得好好想個獎杯才成。”
黎周周:“……來的嗎?”
“的啊,這場地蓋好了,不好好用荒廢了就不好了,不然今年秋季辦業余賽?到時候我瞧瞧時間……”
周管家差仆人將桶、籃子、筐子放車上,來時沉甸甸滿滿的,這會都用的干干凈凈,說:“誒呦老鐘歇會,別累著了,讓們年輕的去收拾。”
“那便歇會,謝謝周管家了。”老鐘也不推辭了,讓孫兒去忙一忙。看出周管家想找人說話聊天,便過去坐著一起說說話。
周管家是臉上笑盈盈開門就問:“你們京里有蹴鞠賽嗎?”
“沒有,之前從沒見過,今天可是開了眼了。”老鐘是有意捧但說的也是實話,就沒見過這樣熱鬧的,“比廟會還好看。”
周管家聽了,更是自豪,笑的遮掩不住,說:“我們之前也沒有,都是大人來了后,做稀罕、好,路你瞧著了?光光滑滑的,下雨天也不臟腳,這樣的好多著,今個不提了,就說蹴鞠,我瞧著都想上去試試腳。”
老鐘就笑呵呵的聽著,偶爾捧句:“水泥路是見都沒見過,倒是我京里來的像鄉下人了。”、“可不是嘛,踢得好。”
周管家老鐘說話就是高興樂呵,大說特說了一通昭州的好來。
等收拾好了,載著空灶屋用具,拉著仆人,大家伙是換著坐,一路輕快的了城,這路上不少人,談的說的都是蹴鞠大賽的。
“誒呦你不知道可好看了。”
“我這兒有看店沒走開,有你說的這么好看?”
“我還能哄騙你不成?你問問旁人是不是。”
“可不是嘛,那最后一小局踢得尤其厲害,那郎哥兒可厲害了。”
“對,就是那家人,那個小郎哥兒我可記得,你看們家里抱著獎品,還有那獎杯……”
這些路人目光便艷羨看過去,有的還搭話,問能不能瞧瞧獎杯。小郎家人是自豪了一路,逢人問就說,就夸,這會說:“我拿著你看看,可別摔壞了,是我家小郎贏來的,還是黎老板發的。”
“好好,定小心。”
“誒呦好看。”
“上頭寫的啥字?”
這是不識字的。
小郎家人便看小郎,小郎拿指頭挨個念了一遍,眾人聽完便豎大拇指夸贊,說:“你們家有本啦,養出這么厲害的哥兒,球踢得好,還會識字。”
這樣的場景,不管是村里郎,還是城中哥兒,家里人皆是自豪。回到家中,看著這些獎品,家里大人便說:“這流光綢先給娃娃做一身衣裳,再賣了。”
“那椰貨,咱們家哪里配用這樣好物件,留個椰蓉嘗嘗味,其的都賣了。”
“獎杯呢?這是瓷的,那就不賣了吧。”
獎杯不賣,孩子可高興了,小心翼翼擦完了,看了又看,對著獎杯笑,有的家里人拿著干凈新的布給包起來放好,回頭過年了拿出來給親戚瞧瞧。
們家娃娃可厲害有本了!
周管家帶仆從是晚回府里的,老鐘跳下了馬車道了謝,還給周管家賽銅板,被周管家擋住了,“老哥我們不興這個,是老板知道了,肯定摘了我這個管家位置。”
“你拿了銀錢給小齊買些吃的就成了。”
老鐘被拒也沒覺得傷了臉面,做奴仆的在容家時哪里有什么臉?也就是到了昭州黎府,這里人好,從不看低們爺孫倆,便收了銀錢,想著下次買些零嘴周管家聊聊謝謝。
“先去回少爺話。”老鐘說道。
到了院子,少爺剛睡過,祖孫二人就不打攪,輕聲退出來,一直到傍晚用飯時,容燁醒了,見二人回來,只是點點頭,用完了飯,小齊來收拾時,容燁才開口。
“今買什么了?”
小齊知道主子爺不是問這個,笑了開心,伶俐說:“回少爺,我爺爺搭了周管家的順車,周管家給場上顧大人黎老板送冰去。”
聽到送冰,容燁略略有些驚訝,不過臉上神『色』淡薄,轉瞬即逝就沒了。
“剛去的時候人好多,比廟會還多,那蹴鞠場又大,草坪也綠油油的長得好,聽說是修剪過了……”
“最后一局時,那黎府的小少爺先了一分球,之后隊伍里的郎、哥兒拿了分……”
從場地到助威隊,再從花樣表演節目到大家伙穿的衣裳。
小齊最開始眼睛都不好意思放,這些昭州人怎么穿的這般大膽?可后來場上太熱鬧了,球賽好看,助威隊跳舞也好看,就沒旁的心思了。
最后還說了獎品。
小齊說的細,還碎,想到什么說什么,有時候還補添,等說完了才發現少爺沒問話,一直聽著說,也拿不住是說的好,還是不好。
以前在容府時,少爺喜靜,不愛碎嘴的仆從。
“你去忙吧。”容燁道。
忐忑的小齊便端著盤子退出去了。
等空無一人時,容燁望著余暉落下,照的門前石板路上一片的燒紅,黎府的院子自然是比不得京里容府的精致,可這里的天藍,連著余暉都像是透著不的勁兒。
一股強烈濃厚的勁兒。
『露』出小臂腳腕,郎哥兒男子一樣能踢球,還拿了一。
‘我打聽到了叫二娘’、‘大家都夸最后踢得那腳小哥兒厲害’、‘阿娘拉著我直夸說小郎自小就吃得多力氣大’……
原來有些父母也是會自豪的,生了個厲害的哥兒。
黎周周來瞧容燁,拎著籃子,臉上還是掩不住的笑容,家福寶踢球踢的好,自然是自豪了,見了容燁便說:“我猜你也用完了飯,來兌現承諾了,吶。”
若是我家福寶贏了送你子吃,若是敗了送你椰糖吃。
容燁一看籃子,確實子椰糖都有。
“這是枇杷,這個季節可甜了,剝了皮吃。椰糖是福寶贏來的,椰貨三寶你知道吧?平里家里也用,可贏來的格外的寶貝,一兜子的椰糖是分了我十顆,我送你五顆嘗嘗味。”
容燁看了眼說話的黎周周。
見過多漂亮的人,見過許多的笑,典雅的、大度的、慈善的、嬌美的、討好的、楚楚可憐的……唯獨沒見過黎周周臉上這。
讓人望而生親近,能感受到的幸福。
便是看著,也能滋養到幾分。
“我之前聽昭州有一夫郎老板,未見其面,對你想了許久,手段應該是雷厲風行狠辣的,不然何壓住一干人,應當是不茍言笑威嚴的。”
黎周周愣了下,而后笑開了,“那不成,做買賣那就是賣東西,你是板著臉太嚴肅了,誰買你的貨?叫我一聲黎老板,那我就是商賈,得認清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