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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縣生活17

    第五十七章
    “……沒事好,    張媽出去買菜回來我才聽到的,我一聽說要過來,柔娘攔著,    聽張媽把話說清才知道沒大事誤會一場,這下午過來看看啥情況,    正好給你送帖子過來。”
    鄭輝手里拿帖子遞給顧兆,說:“后天家里設宴,    你和黎夫郎有黎叔要過來。”
    “自然。”顧兆點頭接帖子,說:“是大嫂穩重,能治一治大哥你急躁『性』子。這帖子是大嫂主意吧?”
    鄭輝便笑,否認,    只是問到底何事。
    顧兆便把昨日鬧事的和中午徐掌柜過來賠禮道歉簡單說,鄭輝聽完先是義憤填膺罵鬧事的小人手段,    聽聞徐掌柜拿禮賠是,    眉頭沒舒展,說:“兆弟,我怎么覺得這個徐掌柜的賠罪話是推脫之語。”
    “是推脫。”顧兆肯定。
    鄭輝只是脾直爽,    人傻。
    “那你接禮?”鄭輝說完見兆弟含笑看他,便把急『性』子壓回去,知道什么緣故,只是心里替黎家受這份憋悶,說:“酒樓在府縣扎根數十年,    根基深,人脈廣,既然對方賠禮道歉,糊涂著。”
    顧兆給鄭輝添茶,說:“較真官司起來,    能捋的清說的明白嗎?人家酒樓一概否認成,我家鋪子一天離開人,去官司一趟趟的跑,來回折騰,酒樓損失人家扛得住,鋪子折騰起。與其把時情緒花費在沒結果的事上,如糊涂著,如今只能這么辦。”
    情勢比人強。
    管是現代是這時候,是人總是有煩惱,有憋屈為生活低頭的時候。
    “再說我家沒低頭,徐掌柜親自來道歉,態度誠懇,我家半點名譽沒受損,得一干夸贊,順便借這次的事敲敲其他躲在暗處眼紅的人。”
    鹵煮鋪子生意好,顧兆信一個金玉酒樓惦記鹵煮法子,自然是有別的人,只是金玉酒樓規模大,出頭的挑子,其他躲著看,要是這次金玉酒樓從黎記鋪子能撕下一塊子,其他躲著的人自然聞風動。
    有一有二。
    如今敲頭部金玉酒樓,后頭躲著的,只要是腦袋比金玉酒樓大的——徐掌柜尚且如此,親自上門低三下四的賠是,別人先掂量掂量自己事吧。
    “以后的生意應該是沒什么大問題,算是壞有壞的好處。”
    鄭輝由佩服,兆弟年紀小小的,竟然有這副胸襟。
    顧兆:……
    說會話,鄭輝走的時候,黎周周正巧送完肉回來,互招呼,黎周周叫停要走的鄭輝,給割家里一塊豬頭肉。
    “公喜歡吃這個,我家自己留的,沒動,鄭大哥帶回去和大嫂一起加個菜。”黎周周拿食盒裝,好提。
    鄭輝是耍客套的人,應該說對自己人耍客套,高興的道謝拿食盒。
    “回去別加熱,切片,涼拌著吃。”顧兆送人出院子說。
    “知道,回吧。”
    等鄭輝一走,黎家院門虛掩著。
    黎大說:“這位鄭秀財倒是個直爽的,要是在推來推去。”
    顧兆笑,“爹,是府縣有人這么干,咱家和徐掌柜是熟,場面話要顧著,您瞧我是秀才,跟您和周周啥時候說過彎彎繞繞。”
    “這倒是。”黎大點點頭,又說:“你是光嘴甜哄人。”
    顧兆:……
    黎周周便笑出聲,顧兆便扭頭‘哀怨’瞧他家周周,黎周周哪里得住公這個看法,心軟,忙出聲說:“我是笑話公,公嘴甜好,我愛聽嘴甜的話。”
    “那我以后多跟周周說。”顧兆笑嘻嘻,“我學一天,休息會,我和周周去做下午飯,爹管。”
    夫夫倆黏糊糊的進灶屋。
    黎大去刷他的騾子,天熱,要給騾子勤刷刷,多喂點糧草,才稀罕往灶屋鉆!
    話說方老板得半塊豬耳朵回去,按照黎夫郎說的,交代家里仆人,“切細條,涼拌著吃,千萬別熱。”
    豬耳朵切成一條條的,連著骨頭,沒啥肉,花這個錢,雖是心里這么想,廚娘是手腳麻利,切完放大碗里,蒜末、香油、鹽、醋、蔥花一起拌著,攪和勻再倒出來,正好一碟子。
    吃飯。
    方老板妻子一瞧桌上菜『色』,又是一碟她沒見過的。
    “你帶回來的?”
    “鹵豬耳朵,昨個兒那事黎家送的。”方老板說。
    方老板妻子一聽豬耳朵便害怕,敢去碰,中說:“鹵雞最近吃厭,這在好吃的東西能見天的買,你歇歇,等幾天饞再去。”
    “知道。”方老板有些膩鹵雞,去去,過幾天想吃再買,然后一筷子去夾豬耳朵。
    方老板妻子見說:“我瞧著這耳朵上頭沒肉,難怪是送人。”沒肉才送人,過她家男人是說兩句話的事,算得出什么大力,白得一塊罷罷。
    方老板是答上話,嘴已咯吱咯吱吃豬耳朵。
    “快嘗嘗,這個膩,清爽。”方老板招呼兒子女兒動筷子,害怕啥啊。只是可惜他老娘吃得這個,是脆骨,香!
    “有多好吃,沒見多少肉……”
    方老板妻子嘴上說著,加一筷子放嘴里,嚼完,這下改說:“明個兒你是再去一趟,買這個,涼拌的清爽。”
    “哈哈成。”
    止是方老板家中,其他兩位白得豬耳朵的家里差多情景,看豬耳朵先是嫌沒肉沒啥吃的,聽是白得一塊便多說,等嘗過贊絕。
    吃著咯吱咯吱的脆生生的,半點膩味,天熱好下飯。
    有愛豬耳朵的,有覺得好吃歸好吃但沒多少肉吃著解饞,這買到豬頭肉的便說這些,既能解饞有肉,肥膩,大夏天熱烘烘的涼拌著吃爽。
    比那一片片肥肉要好吃。
    鄭家小夫妻院子里。
    鄭輝帶回來的豬頭肉,張媽切片拌,只是送上來時,見輝哥兒沒在,跟著柔娘悄聲說:“是我嫌黎家,這肉是豬頭肉做的,以前我家里做過,油汪汪膩的很,柔娘你要是愛吃別勉強。”
    張媽是想著柔娘,別為輝哥兒啥試。
    唐柔點下頭,張媽以為聽進去,可等吃飯時,小夫妻坐著,唐柔先夾筷子豬頭肉,鄭輝有些怕,這可是豬頭,他家柔娘看著膽小,沒成想膽子這么大。
    “咋樣?”
    唐柔是心里念著黎家顧秀才的好,因為顧秀才點撥,她家公才好懂事,愛屋及烏,對著黎家的事啊、吃食啊上心,從在鄭輝面前說半個好的字。
    可鹵肝臟唐柔是吃慣的。張媽后來發現,才有今天這么一說。
    沒想到今天同,是真的好吃。
    “公,我愛吃這個涼拌的,膩味好吃。”
    鄭輝便痛快下筷子,確實爽。只是吃完,張媽收拾好,鄭輝才想起來柔娘剛那句話背后意思,莫是以前柔娘遇到愛吃的,忍著?想到這,鄭輝脾急上頭,想問個清楚,愛愛,他會勉強柔娘吃的,何必委屈——
    然后鄭輝想到剛在黎家,兆弟說的那翻話,遇事先想,莫要發泄情緒,柔娘瞞著他是顧念他,必定是想著他帶回來,又是好兄弟家做的吃食,才掃他興。
    是為他。
    鄭輝便急躁『性』子穩,后來是夜里在床上,慢慢說開的。
    因為這道涼拌豬頭肉,小夫妻感情又增進一步。
    鄭輝給的帖子是后天,時是后天下午飯那頓——知道黎家早上忙,要做生意,特意將吃飯時挪后。
    黎周周看帖子,他現在認得字多全,一邊念,會的問公,這樣磕磕絆絆的兩人讀完帖子。
    “那我后日再買禮,天熱早買怕放住。”
    顧兆:“成。”又說:“必買貴的,我知道你覺得咱家占鄭家大料的便宜,想給買點貴價的是是?”
    黎周周點頭,確實如此想的。
    “這情況分人,鄭大哥的『性』子直爽,拿我弟弟處,好見外生分。”顧兆知道周周愛占誰的便宜、人情,別人給他一分,他想回去兩分。
    怕是以前在這上面栽過跟頭。
    “我小時候過年時,有阿叔阿嬸哄我給我遞飴糖,我拿。”黎周周以前想提,覺得窘迫的很,現在跟公說沒啥,“后來那些嬸子阿叔說我阿爹去的早,沒人教,可憐的。”
    黎周周時懵懵懂懂的,可知道是什么好話。自此后別人給他什么,讓他什么再吃,后來杏哥兒給他,他吃,過下次總回去。
    顧兆知道這樣,心疼的躺自家老婆懷里,雙手環著老婆的腰,賣萌說:“我要是小時候見到周周,一定什么兜里好吃的給周周拿出來,獻寶。”
    黎周周便開心的笑,知道公哄他玩。
    “公小時候一定漂亮。”
    “那是自然。”顧兆可得意的挑眉,說:“我臉皮厚,猴精猴精的,仗著一張漂亮的臉,能從東頭要到西頭去,現在我誰要,問周周小老板討糖吃。”
    黎周周高興,面上正說:“看小公這么漂亮,明日我出門給小公買糖吃。”
    “那可好。”顧兆手對勁,說:“現在先討別的吃。”
    然后兩人鬧成一團,睡得時候夜神。黎周周『摸』著肚皮,嘴角是上揚的,又想著之前公說的,是,鄭家才送大料,價錢給的那么便宜,如今他再拿貴價的回去,這是傷鄭家待公的感情。
    由想到杏哥兒,以前杏哥兒對他處處好,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頭繩問他,讓他戴,或者送他,但他每次回去,多給,杏哥兒高興,說:“我給你吃這個,又是想占你便宜讓你多給我,咱倆整天你來我去的沒啥意思。”
    后來杏哥兒怎么給他東西吃。
    黎周周現在想起來,覺得是他好,辜負杏哥兒待他的友情。
    肯定傷杏哥兒。
    等十一月農閑,爹要是回去拉糧,便托著爹給杏哥兒捎一些東西,杏哥兒愛漂亮,又疼元元,到時候買一些布,有顏『色』新奇的線,杏哥兒繡活比他好,想穿什么扮自己縫。
    黎周周想到這兒心中踏實起來,高興。
    第二天早上買賣營生工作照舊。黎大特意帶一份鹵花生。
    昨個兒晌午吃飯時,黎大問周周是是定一年的下水?黎周周納悶,說沒有。顧兆便知道其中有什么緣故,一問才從爹中得知,早上買下水有這一出。
    三人覺得朱老板人好,商量后,決定以后按月結下水和豬頭的錢。
    因為天炎熱,鹵味天鹵天賣,好隔夜,容易壞,自然是送朱老板這個。朱老板愛吃鹵味,可小六子有時候忙,能一天凈買鹵味耽誤時,隔個三四天來一趟。
    鹵肉送,黎周周臨睡前鹵一鍋鹽水花生,送朱老板一份,爹愛吃。
    一只豬頭四十,兩桶下水二十,一個月便是一兩八百錢。
    黎大到先和朱老板說清,趁著麻麻亮的天,掏兩個銀角子遞給朱老板,“我家孩子說,以后按月定。”
    “那好啊,利索。”朱老板爽快收下,讓徒弟去拿錢匣子。小六子抱著錢匣子過來,朱老板說:“數二百個給黎老哥。”
    小六子數著錢,看黎夫郎的爹從車板上拿出食盒,“昨個鹵的鹽水花生,朱老板個下酒菜配著,現在天熱,別的好拿。”
    “明白明白,黎老哥心意我領,跟你說客套話,昨個兒你給我一把,誒呦我真惦著那個味,沒想到今個又吃上。”
    黎大:“我愛吃這個,村里里有花生,平日喜歡嚼。”
    兩人一來一往的閑聊,稱兄道弟說的熱絡,朱老板最后知道黎大是殺豬的,會劁豬手藝,由更親熱,一一個黎哥,說些殺豬劁豬,憶著往昔。
    小六子數錢別的沒聽,饞師傅手里的花生,師傅說的開心往嘴里扔一顆,他想吃。
    這一數數三遍,誰讓小六子專心,光惦記著花生。
    等黎大趕車走,朱老板臉上帶著笑,先是拍徒弟腦袋一下,“以后干事注意些,數錢留心,能干啥。”
    “知道師傅。”
    然后朱老板抓幾顆花生給徒弟。
    小六子拿嘿嘿笑,“謝謝師傅。”
    這天鹵豬頭生意好,豬耳朵、豬頭肉搶手,昨天買到的今個照舊,排隊時夸,說涼拌的好吃,怎么拌,有說我空吃想。
    張記賣醋鋪子的周氏在隊伍中,自從黎家鹵煮開張后,真的是天天排隊,見天的吃,怎么吃吃膩,過是買最便宜的鹵煮下水,旁的沒試過。
    有一回周氏沒買到,吃啥沒胃,夜里睡好心煩意『亂』的。
    天熱,她最近胖些,連吃的吃好,咋睡?
    今天搶先,隊伍靠前,這會周氏聽涼拌的豬耳朵豬頭肉,心里稀罕,搭話說:“真這般好吃?”
    “好吃啊,耳朵脆生生的,膩味。”
    “豬頭肉肥美膩。”
    周氏便試著買一斤,高高興興端著回去。
    許阿嬸是的鹵煮下水,一勺七,見周氏十五買一斤豬頭肉,端著碗回鋪子,嘀咕念叨說:“知道張家賣醋能賣多少錢,天天這么吃,幸虧她婆母是跟老大過日子分家,然一窩窩的女孩,能這么吃得死……”
    “娘。”蕓娘小聲提醒婆母,這話別說,要是讓旁人聽見學出去,到時候又是事。
    以前兩家鄰里關系好著,小和三娘又是沒鬧過矛盾,大人『插』手,倆小的沒一會又玩到一起。從沒像這回這么長久,兩家對付起來。
    “我在咱家鋪子說她,你說誰知道?昨個兒周氏擠兌我,你怎么說。”許阿嬸問兒媳『婦』。
    蕓娘便敢吱聲。
    昨個兒是周氏對,她婆母買菜回來路過張家門,正巧周氏拎著一桶污水出來倒,嘴上先擠兌婆母說又吃菜葉子呢,你家有孫子舍得吃肉啊,一桶的污水潑出去,濺婆母鞋面上一些。
    可周氏之以這么擠兌,那是因為前個兒婆母背后說周氏三個丫頭,大娘那么大,找人家嫁出去那得給陪嫁,三個丫頭得多少錢啊,像咱家小一個。
    這話周氏聽見,時翻白眼,說我家嫁女兒關你這個外人什么事。
    許阿嬸便說我是看三個丫頭長大的,關心孩子,那句話錯?
    然后有潑污水臟鞋面,和今個兒許阿嬸背后說道周氏生三個女兒的事。
    巷子里的事說清理。
    蕓娘再提,許阿嬸過,沒好說:“初小揪三娘頭發——”
    “娘,是扔蟲到三娘頭上。”蕓娘提醒。
    許阿嬸在意說:“管是扔蟲子是揪頭發,是小事,小后頭拿豆包去給三娘賠是,要是三娘接,小拿你的頭繩讓我撞見,可我沒找上門破大罵,給她家端一碗豆包,好聲好的提醒,結果那個周氏,真的是分清好懶,把我記恨上,到現在你瞧瞧……”
    蕓娘哪敢應聲,想明白,以前和好的快,怎么這次反倒真記上。
    許家包子鋪與黎記鹵煮隔一道墻,緊挨著。那邊說話,尤其許阿嬸說的上頭來,難免聲音大幾分,黎周周賣完鹵煮開始收拾,聽一耳朵,由想,然是因為許阿嬸戳周氏痛處。
    周氏沒男孩想要男孩,許阿嬸心疼顯擺孫子算,可句句往周氏心頭戳,跟在村里差多,他家蓋青磚大瓦房后,村里人說他家一個哥兒,沒男孩,蓋的屋子再好是斷送,沒人傳宗接代。
    他爹自然生。
    后來招婿。
    女孩好,能招婿。黎周周想,后來學習完,和公閑聊說起來,一臉‘壞心思’說:“要是三娘把許斌招上門,那許阿嬸可能啞聲一輩子。”
    “我家周周挺壞的。”顧兆說。
    黎周周聽出公是‘夸’他,過仔細一想,“是可能,許阿嬸那『性』格,咋可能要小上門婿。”
    確實是。現在婚姻講究門戶對和三書六聘,算是窮苦人家,那成親步驟可以簡化,但該有的門門道道是要走的,更別提上門入贅這事,如果是揭開鍋的步,男方家是可能讓孩子入贅。原身先斬后奏除外。
    顧兆對巷子里旁人家八卦聽聽過去,并『操』心,是覺得他家周周好,周氏被戳‘痛處’只會想要生,非得生個男孩出來才成,才算揚眉吐腰板直。
    周周則同,壓根沒往這邊想,想的是給三娘招婿。
    周周是這般,他自己是哥兒,黎家曾是張家的情況,周周拿自己換張家三個姑娘的心情位置。
    “有一點,招婿好招,招來的許是豺狼心思干凈的。”顧兆說。
    如今社會主流是這般,愿意上門的條件咋樣,可能人品行。原身愿意上門入贅,心思干凈,上輩子黎家——
    顧兆愿去想,著眼前好。
    “是的,是誰像我這樣好運。”黎周周覺得他運好。
    顧兆便握著老婆的手,“是我運好。”運好炸-死肉身,能穿過來,遇到周周。
    第二天去鄭家做客,下午三點四十賣完鹵煮,收拾鋪子,燒熱水,三人齊齊洗漱換新衣,黎周周拿袍子讓公換上,可見鄭重。
    顧兆穿短這些天習慣,乍一換上袍子覺得緊。
    “好像小一圈,公你又長高。”黎周周發現,蹲下用指頭比劃下,肯定說:“長高約莫一寸是有的。”
    這件袍子是公帶過來那件,時公穿著長,黎周周便將底挽兩寸縫起來,后來放過一次尺寸,現在看要全放。
    公來府縣后是穿學院里發的,這件擱好久沒上身。
    顧兆心里一換算,一寸差多三厘米多,那他現在豈是有個一米八三、八四?頓時美滋滋起來,拉著周周站起來,這次抱老婆腿沒彎,果然高!
    黎周周笑的眼睛彎彎,“公比我高。”
    “高能撒嬌。”顧兆立即彎著腿拿腦袋蹭老婆胸。是如此的要臉。
    黎周周便笑的開心,給公重新梳頭。一家子收拾妥四點半,拎著早上買的禮,一盒綠豆糕、一瓶桂花釀,有自家做的一只鹵豬耳朵。
    從黎家到一環小院子約莫二十分鐘。
    那院子之前顧兆和爹見過,如今修葺一翻,看著很新,院子里種著花花草草的蠻雅致的。
    黎周周是第一次來,見到這樣院子,想著好大啊。
    鄭家院子鄭輝夫妻倆,并著張媽三人住,方敞快,見面寒暄一二,鄭輝和柔娘帶大家參觀,鄭輝介紹:“西側是我的書房,我個書架,上頭全堆著書,家里那些拉來,以后咱們哥三想論學問,去哪。”
    黎周周一看,這書房好敞快,差多是他和公里屋,再占著半個堂屋的大小,桌子大敞快,后頭有放書的架子,有放紙筆的架子,由心生羨慕,他們家里那張桌子只有這里的一半大,窄些,公要伏案讀書寫字,每日換他,公便要站一旁。
    ……他要多掙一些錢,等以后給公換大的房子有書房。黎周周心里堅定的想。
    張媽早早備好飯菜,鄭輝見兆弟帶鹵豬耳朵,即讓張媽切涼拌起來加個菜,同顧兆說:“上次送我的豬頭肉,我愛吃那個,今天正好。”
    其實是柔娘偏愛吃,鄭輝說的時候見到妻子面『露』一絲猶豫,想沒想順改成自己愛吃,心想肯定是柔娘覺得豬頭肉雅,這有啥,過是顧著柔娘面子。
    后來送完客人,果然是鄭輝猜的那般。柔娘解釋說:“嫡母管教嚴,在家時我時時記著規矩,現在一時難改,是瞧上黎家的。”
    “我知。”鄭輝壓根沒往這里想,柔娘要真瞧上黎家,之前會明明吃過鹵下水要說好吃。
    妻子以前在家時受委屈的,是他之前混賬,瞧上庶女拿著個來說妻子。
    鄭家聚餐賓主盡歡,結束后日子照常忙。
    黎家小院子多一洗澡,顧兆之前規劃的,一直來及動工,結果爹回來后,兩三天完事,這是沒耽誤生意的情況下,做的慢一些。
    訂的浴桶回來。
    平日里怎么泡澡,是拿水沖洗,這個省水方便。
    一轉眼,到月底,期石榴巷子有件喜事,賣醋的張家周氏懷孕,且懷三個多月快四個月。
    周氏愣是沒發現,因為吃喝好,睡得香,像以前她懷前頭三個折騰的吃好沒胃干嘔。至于三個月沒來癸水,周氏說她生三娘后,這幾年知道是是年紀大斷斷續續,上上個月末時有一次見紅,以為是癸水,沒兩天好,以為來完。
    ……鄭輝聽完只想說周氏心大,這肚子里孩子命大。
    周氏懷孕這事是鄭輝發現的。
    鄭輝來黎家買豬頭肉,排隊時前頭周氏和隔壁賣包子的許阿嬸吵起來,許阿嬸說:“我家吃肉那是送小去私塾念書,像你家三個丫頭,倒是輕省,只能顧顧嘴。”
    周氏自然是急罵,“沒錢送什么學堂,別一讀二十年,銀子白搭進去,什么沒學出來,如多吃兩肉。”
    許阿嬸自然忍,這周氏是罵她孫子小愚笨。
    這鋪子前頭吵嘴影響好,黎周周自然出來護著,讓一人少說一句,可周氏和許阿嬸矛盾積累深,今個點炸,誰攔沒用,眼看控制住,鄭輝站出來,一句話終結鬧劇。
    “這位嫂子,我瞧你有些孕態,怕是懷孕,是宜生為好。”鄭輝說。
    鄭輝爺爺醫術高超,早期擅兒科、孕育方面的。
    鄭輝其實這方便隨爺爺,小時候天生愛學醫,家里壓,偷偷學四年,鄭老爺子時考校一番,心里是酸楚又高興,『摸』『摸』孫兒腦袋,可是讓斷學醫的路,去讀書科舉。
    如今時時唏噓感嘆:一個兒子兩個孫子,只有輝哥兒像他,該能得他的傳承衣缽,可惜。
    周氏時顧上罵人。
    “鄭秀才你是大夫成?”周氏急的忘尊稱。
    鄭輝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說:“我家里是開醫館『藥』館的,我爺爺醫術好,我從小跟著耳濡目染一些,要是介意我給你把個脈,或者你去醫館瞧瞧。”
    周氏然介意,連著守鋪子的男人出來。
    鄭輝那點皮『毛』,但好容易遇上個,他是看看有沒有懷,過把癮,又替人治病,應該沒啥大礙吧?
    于是便去張家醋鋪,周氏卷袖子『露』出手腕,旁邊她男人在。鄭輝沒敢夸大說墊上帕子——他爺爺成,他怕自己『摸』準滑脈。
    幸好是周氏胎像穩固且大,很好『摸』的。
    鄭輝有信心,說:“有,估『摸』是有三個月,你是去醫館瞧瞧。”
    吃什么鹵煮。
    即張家男人關鋪子,家里是未嫁出去的姑娘,絕可能守鋪子,直接關,拿銀錢帶著媳『婦』兒去醫館,花銀錢,大夫一『摸』,說瞧著快四個月,怎么如今才發現?
    這些話提。
    鄭輝買到鹵煮沒走,想等張家的結果,最后時晚怕柔娘擔心,這才走,走時候跟顧兆說:“要是準一定告訴我。”
    “你明個兒親自來知道。”顧兆好笑,真是急『性』子,可笑過又想,鄭輝之以這般上心,是因為做一回‘大夫’,過過干癮。
    但如今鄭輝走上仕途,便再想如果假設科舉這種話,只會徒增煩惱。
    第二天鄭輝早早過來,周氏見他便道謝,這是準。
    鄭輝高興,算辱沒家門。
    周氏懷孕,謝鄭秀才后,同樣感謝的有黎家,她算日子,自己這胎是黎家剛搬過來沒多久懷的,因為和許家吵架,黎夫郎寬她心。后來胎像穩見紅,在之后沒多久黎記鹵煮開,她見天吃這個,胃好,人開心,好像好……
    反正周氏這么一捋,覺得黎家旺她利她,若是黎家搬來,顧秀才認識鄭秀才,讓鄭秀才發現,然她上心和許家吵,萬一吵沒呢?
    越是想越是后怕,又欣喜,幸好黎家搬來。
    張家得喜事。
    隔一日,嚴謹信回來。
    暑假結束,收拾收拾該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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