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
崔大丫以跟她年紀不相符的靈活,幾步竄到夏繁身邊,劈手奪過夏繁手中的盒子,渾濁的眼睛在看向黃金時,黃金反射的金色光芒映入她的眼簾,眼睛像是在發光一般,癡迷的看著手中的盒子。
崔大丫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金子瞧了又瞧,最后又無比珍惜的放到盒子里,臉上的狂喜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媽,”周海生眼神熱切的湊到崔大丫身邊,神情激動,“這真是金子?”
崔大丫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懷里的金子,點點頭,夢囈般的說,“肯定是金子,”說著,用指甲狠狠在金子上戳了一下,因為放了時間太長,略有些黯淡的金子上,立刻留下一道痕跡。
“你看,你看...”崔大丫高興的給周海生看金子上的痕跡,“聽說金子軟,我用指甲都能在這上面掐出痕跡,這肯定是金子。”
周海生也忙不迭的點頭,欣喜不已,朝崔大丫伸出雙手,“媽,您年紀大了,這些金子還是我來保管吧。”
崔大丫聞言,幾乎是下意識的雙手把盒子摟的更緊。
周海生愣了下,隨即有些不高興了,
“媽,這金子是從我家的墻上找到的,這應該是我的。”
“放屁,”崔大丫白了兒子一眼,理直氣壯道,“這套房子還是我跟你爸給你買的呢,這些金子肯定是你爸藏在那的。”
周海生不服氣,“但這套房子現在是我的,金子也該是我的。”
站在一旁的徐文麗看到金子,一顆心激動的‘噗通、噗通’的跳,見崔大丫緊摟著金子不放,也趕緊湊了過去,朝崔大丫伸手,
“媽,這些金子拿著多累啊,快放下給我,您歇歇。”
“滾!”崔大丫直接一口痰吐在了徐文麗的臉上。
如果是以前,崔大丫敢把口水吐到徐文麗的臉上,徐文麗一定大發雷霆,可今天,看在金子的份上,徐文麗面不改色的擦掉臉上濃痰,又朝崔大丫擠出一絲笑,
“媽,您這是做什么啊,我也是心疼您。”
“哼,心疼我?”崔大丫嗤笑一聲,語氣很是不屑,“你要是真心疼我,之前怎么不讓我兒子給我養老啊?”
“媽,您誤會我了,我什么時候說,不讓海生給您養老了?”
周招娣姐妹幾人看到金子的那一刻,眸光閃動,想來也是心動的。
馮主任見此,趁機道,
“這金子既然是你們父親留的,就暫時放在你們母親那吧,至于養老問題,你們五個人輪流養老怎么樣?一家輪流住三個月。”
“等你們母親去世,這些金子就平分。”
這話一出,周招娣四姐妹沒吭聲,不似先前那般反對了。
倒是,崔大丫和周海生、徐文麗不干了。
“不行,”周海生率先道,“金子是我爸留給我的,我可是家里的獨苗。”
徐文麗立刻點頭附和,“就是,家產自古以來都是兒子的,哪有跟閨女平分的道理?”
崔大丫抱緊懷里的盒子,眼中浮現一抹沉思之色。
見崔大丫不吭聲,馮主任視線轉向崔大丫,“崔同志,你覺得呢?”
“我...”
不等崔大丫開口,周海生立刻打斷崔大丫的話,眼巴巴的瞅著崔大丫,語氣真摯又包含了充沛的感情,
“媽,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養兒就是用來防老的,你若是讓我幾個姐姐給你養老,這要是傳了出去,別人會笑話我的。”
崔大丫見周海生一臉孺慕的看著她,神情有些怔愣,她有多久沒在兒子身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了?
崔大丫眼神閃動,明顯動搖了。
周招娣咬牙,“媽,我們也是你的閨女,你的心也不能太偏吧?”
“大姐,”周海生怕崔大丫改變主意,趕緊反駁,“你在說什么啊?”
“咱媽怎么偏心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咱媽不把家產留給我,難道留給你們這些嫁出去的外人?”
“就是,”徐文麗點頭,頗為贊同的說,“家里有兒子,還讓閨女給養老,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戳我們脊梁骨呢!”
“你們還怕戳脊梁骨?”周盼娣冷笑道,“你們要是真孝順,之前怎么把媽趕出去了?”
徐文麗也不心虛,“咱媽想讓你們給養老,你們不是也不想嘛,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周盼娣被說的沒了脾氣,不擅長吵架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招娣只好看向崔大丫,“媽,你還信周海生嗎?你難道忘了他之前是怎么把你趕出家門的?”
“媽,雖然你以前對我不好,但就算看在金子的份上,我也會好好的伺候你。”
周招娣這是直接把遮羞布扯下來了。
他們姐弟五人,現在之所以爭著搶著給崔大丫養老,根本不是有多孝順,無非是看在崔大丫懷里金子的份上罷了。
崔大丫不傻,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可是...
周來娣和周念娣聽了周招娣的話,紛紛附和,只要崔大丫答應,等她去世后,把金子平分,她們就好好伺候她到老。
崔大丫聽了幾個閨女的話,不禁想到自己之前過的那幾天苦日子,明顯心動了。
徐文麗見此有些急,但她也知道,她此時說的話越多,起的反作用越大,于是,她悄悄的掐了一下周海生的大腿。
周海生吃痛,不滿的瞪向徐文麗,徐文麗顧不得許多,眼珠子在眼眶里轉個不停,使勁兒給周海生使眼色。
周海生也不傻,加上夫妻那么多年了,徐文麗的意思,他看出來了,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周海生轉過頭看崔大丫明顯心動的樣子,心里有些急,著急之下,‘噗通’就給崔大丫跪下了,雙手抱住崔大丫的大腿,嗚咽痛哭,
“媽,”周海生可憐巴巴的痛哭,“兒子舍不得你啊!”
“兒子不能沒有你啊,”周海生哭的很大聲,也很可憐,甚至眼角有源源不斷的淚珠順著他的眼角滑落,看的夏繁她們三個是目瞪口呆。
“媽,您難道忘了,”周海生一邊哭一邊說,“兒子小時候跟您說過的話?”
“兒子從小的愿望就是快快長大,好好工作,掙了錢,讓您過好日子。”
“媽,我還沒盡孝呢,您可不能離開。”
崔大丫看著自己最愛的兒子跪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苦苦哀求,心里不知道多心疼,眼神也慢慢的柔和下來了,仿佛在這一瞬間,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有兒子,她就什么都有了。
“你快去起來,”崔大丫左手抱緊盒子,右手慈愛的撫了撫周海生的腦袋,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周海生也難得沒有嗆聲,也跟小時候似的,乖乖的依偎在崔大丫的懷里,任由崔大丫摸他的腦袋,不坑不動。
周海生一大把年紀了,孩子都有好幾個了,還當著外人的面,也顧不得丟臉,開始撒嬌,
“媽,兒子也想孝順您啊!”
“媽,兒子不管多大,都離不開您啊!”
這話是越說越肉麻,夏繁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哎,”崔大丫嘆息一聲,眼中的搖擺不定,漸漸變成了堅定。
周海生的撒嬌在周家姐妹和馮主任、夏繁幾人看來,是有些肉麻、不要臉,但這招對付崔大丫,那可謂是百試百靈。
畢竟,周海生可是崔大丫的好大兒啊!
崔大丫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給周家生了個兒子,她所有的榮耀全都來自于周海生,只要周海生對她表示親近、肯定,施舍給她一個無私奉獻的機會,崔大丫就跟感恩戴德似的,立刻忘了之前的事情,開始跟周海生親親熱熱起來。
“好兒子,快起來!”
周海生抬起頭,紅著眼睛看著崔大丫,語氣倔強,“媽,你不答應我給你養老,我就不起來。”
崔大丫聽到周海生的話,臉上緩緩綻放出一個如菊花般燦爛的笑容,語氣帶著滿足,“好,好!”
見崔大丫答應了,周海生終于高高興興的站起來,站在一旁的徐文麗臉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來。
周招娣姐妹倒是一個個面色陰沉,眼神比之前更冷更漠然。
馮主任見此,還是再次詢問道,“崔同志,你真的決定讓你兒子給你養老?”
“嗯,”崔大丫笑著說,“我兒子長大了,懂事了,知道孝敬我這個母親了。”
“我這個當娘的,自然要給他機會。”
馮主任嘆了口氣,搖搖頭,看向周招娣,“你們...”
不等馮主任把話說完,周招娣冷哼一聲,“...我們走了!”
說著,四個女人轉身就要離開,見周招娣幾人要走,周海生和徐文麗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
馮主任卻叫住了她們,“等一下!”
周招娣停下腳步,看向馮主任。
馮主任趕緊道,“既然你媽決定讓你弟弟養老,為了以防以后有爭議,你們不如簽一個協議吧?”
周招娣幾姐妹覺得馮主任說的有道理,免得以后崔大丫的金子被周海生騙走后,又被周海生趕出家門,去她們家,讓她們養老。
于是,就點了頭。
周海生和徐文麗也想趕緊把這事定下來,到時候,崔大丫手里的金子,就真的是他們夫妻的囊中之物了。
眾人都沒意見,事情就好辦了。
馮主任辦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很熟悉的,接過徐文麗給她遞來的紙幣,起草了兩份協議。
協議上寫明了,崔大丫以后就歸周海生養老,周海生必須對崔大丫的后半輩子負責。
協議眾人看過后,沒有異議,周海生、徐文麗還有周招娣四姐妹、崔大丫,都在協議上簽了字。
周招娣四姐妹簽完字后,再不停留,周海生也不待見她們,四姐妹就離開了周家。
事情解決了,馮主任就對崔大丫說,
“崔同志,我們也該走了。”
“走吧,走吧,”崔大丫一只手依舊死死抱著那個盒子不撒手,臉上笑瞇瞇的,確定了自己未來有兒子養老后,心情可謂是極好。
馮主任又跟周海生和徐文麗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夏繁和田苗苗離開了周家。
他們離開時,外面黑幕沉沉,只有街上的路燈散發出的微弱暈黃燈光。
路上,田苗苗最先沒忍住,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怎么會那么湊巧?他們那一家子得到那一盒子黃金,還真是便宜他們了。”
走在一旁的夏繁,聽到田苗苗的抱怨,唇角微微翹了翹。
怎么會那么湊巧?
那盒子‘黃金’當然是她放的了。
夏繁之前在家屬院轉了一圈,打聽了一下徐文麗的為人,如果徐文麗人品好,她可能還不好意思坑她,但打聽的結果是:
徐文麗這人很霸道,愛占小便宜,手還不干凈。
既然如此,不坑你們坑誰!
而且,那盒子‘黃金’,也根本不是真正的黃金,只是外面鍍了層摸的金屬混合物,質地跟黃金差不多,但幾乎沒啥價值。
夏繁已經可以預見,等周海生和徐文麗發現黃金是假的后,臉上會露出如何精彩的表情。
天色晚了,馮主任對兩人說,“今天辛苦你們了,沒想到事情還挺順利的。”
“天晚了,你們趕緊回家,我也回家了,還得照顧孩子呢。”
田苗苗跟夏繁立刻點頭,目送馮主任匆匆忙忙的離開。
“哎,”田苗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哀嚎道,“好餓啊!”
夏繁輕笑一聲,“走,我請你吃飯。”
“真的啊?”田苗苗一臉欣喜,上前一步摟住夏繁的手臂,“吃什么?”
夏繁問田苗苗,“你想吃什么?”
“嗯...”田苗苗沉思片刻說,“要不,咱們吃面吧。”
“行啊!”
于是,兩人來到飯店,要了兩碗牛肉面。
田苗苗有些不好意思,拉住夏繁的衣服,“不用吃肉的,素的就行。”
夏繁拉著她,找到一個空桌坐下,理所當然道,“肉的好吃,當然是吃肉的啊!”
田苗苗無語,“我也知道肉的好吃,但...肉的不是貴嘛!”
“哈哈...”夏繁被田苗苗逗笑。
兩人吃完飯,就各自散了。
周末一大早,就有人上門,‘咚、咚、咚’的敲門聲,讓夏繁趕緊吐掉口中的牙膏沫子,漱口后,去開門。
門一打開,夏繁就看到陸淵站在門口,手中拎著餐盒。
陸淵見夏繁頭發隨便挽了一個發髻,嘴角有沒擦干凈的牙膏沫,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來的太早了?”
“沒事,”夏繁一擺手,“進來!”
陸淵跟在夏繁身后進了小院,追上夏繁,給她看手中的餐盒,“我媽熬得皮蛋瘦肉粥,我怕涼了,就沒看時間,趕緊過來了。”
夏繁有些高興,說話語氣十分自然的對陸淵說,“你先去屋里坐一會兒,我去洗把臉,很快的。”
陸淵笑著點頭說,“好,”又叮囑說,“不用急。”
夏繁一邊應著,一邊趕緊去洗臉。
陸淵進了堂屋客廳,臥室盤了炕,煙道特意從客廳穿過,所以,一進客廳,陸淵就感覺暖融融的。
屋子收拾的很干凈,陸淵把食盒放到桌上,坐在了桌旁,身姿筆挺,并沒有四處探索打量。
沒一會兒,夏繁洗完臉進來,手中還拿著碗筷。
陸淵自然而然的從夏繁手中接過碗筷,打開餐盒,頓時一股冒著白煙的熱氣蒸騰,陸淵把餐盒里的皮蛋瘦肉粥倒進兩個碗里。
夏繁又去廚房拿了自己腌制的酸蘿卜,隨口問陸淵,“你還沒吃飯?”
陸淵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想跟你一起吃。”
夏繁聽了,本來就不錯的心情,變的更好,湊到陸淵身邊,輕輕的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讓室內的溫度一點點升高,陸淵的耳尖漸漸浮現紅暈,看向夏繁的眼睛亮亮的,帶著濃烈的情誼。
陸淵手掌松開又握緊,心中天人交戰,覺得自己是不是該禮尚往來一下比較好。
而杜若像是看出了他眼里的糾結,笑著拿起一雙筷子塞到陸淵手里,“吃飯!”
陸淵看著手中的筷子,愣了下,眼中劃過一抹可惜,不過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開始跟夏繁一起吃飯。
食盒有三層,一層是熱乎的皮蛋瘦肉粥,一層是油條、肉包子、還有一層是外皮煎的焦焦脆脆的韭菜雞蛋餡餅。
吃完飯,陸淵去洗碗,夏繁則去屋里拿自己的針灸盒。
夏繁把自己的針灸盒放到一個粉色布袋子里,然后走進廚房見陸淵正在洗飯盒,就笑著問,
“要我幫忙嗎?”
“不用,”陸淵道,“水太涼了,你用涼水刷碗不好。”
接著,又不放心的叮囑道,“以后你要是刷碗,一定要燒一壺開水,開水跟涼水兌一下,不然容易生病。”
夏繁身體隨意倚靠著門框,淺笑著應了一聲,“好!”
等陸淵把廚房收拾干凈,拎著干凈的食盒就跟夏繁一起出了門。
陸淵把食盒放到了后備箱,帶著夏繁去了京城最大的醫院。
到醫院后,陸淵把車子停好,跟夏繁一起去了手術室。
在通往手術室的門口,夏繁見到了陸家人。
陸淵的媽媽曹慕笙、姑姑陸常青、還有外甥顧昌平,以及另外三個,夏繁不認識的人。
陸淵低聲跟夏繁介紹,“站在顧昌平左邊的那位老人,是我的大伯父,陸遠山。”
“站在顧昌平右邊的中年男人是他的父親,顧明川。”
“顧明川身邊的女人是我堂姐,陸思蘭。”
夏繁認真聽著,等陸淵說完,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
兩人剛出現在走廊里,曹慕笙就看到了夏繁,眼睛一亮,臉上立刻綻放慈愛的笑容,朝夏繁走了過來,
“哎呀,小繁你來了。”
陸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疾步走到夏繁身前,親熱的握住了夏繁的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好似他這個親生兒子是個透明人一般。
“阿姨,”夏繁也笑著反握住了曹慕笙的手。
曹慕笙笑著詢問夏繁,“皮蛋瘦肉粥好喝嗎?”
夏繁笑著重重點頭,“非常好喝。”
曹慕笙聽了很高興,“你喜歡喝,下次阿姨再做給你喝。”
夏繁,“好!”
曹慕笙看著面前容貌精致如畫,面容卻略顯稚嫩的小姑娘,語氣溫柔的說,
“今天你叔叔,就拜托你了。”
“嗯,”夏繁雙目直視曹慕笙,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自信和鎮定,“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嗯,我相信你,”曹慕笙笑了笑,怕夏繁有壓力,還特意安慰夏繁說,
“你盡力就好,你叔叔啊...身體本來就不好,如果不是你,一到冬天,他根本沒辦法下床,多虧了你,他現在每天的飯量都是以前的兩倍,腿腳利索多了。”
“所以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如果你叔叔沒救過來...”曹慕笙語氣頓了頓,接著說,“也不是你的錯。”
夏繁明白曹慕笙是怕自己有壓力,到時候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會愧疚,說這些話,提前撇清了夏繁的關系,讓夏繁可以沒有負擔去救人。
真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長輩!
夏繁沒忍住,松開握住曹慕笙的手,然后在曹慕笙驚訝的眼神中,伸出雙臂,輕輕抱了抱眼前慈愛的老人,低聲在曹慕笙耳邊說,
“相信我!”
曹慕笙在經過一瞬間的驚訝后,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也伸出雙手輕輕環住夏繁,像安慰小孩子的情緒那般,輕輕拍了拍夏繁的后背。
“嬸嬸,這是誰啊?”陸思蘭帶著驚訝走過來,驚奇的上下打量夏繁。
夏繁松開曹慕笙,沖陸思蘭笑著點點頭,“您好!”
書中關于陸思蘭的描寫不多,但陸思蘭是書中男女發展感情的最大絆腳石,很看不起書中女主的出身,原書女主嫁給顧昌平后,經常找茬。
后來,還是原書女主生了兒子后,陸思蘭對原書女主的態度才漸漸好了起來。
至于馬文艷...
夏繁仔細回想,隱約記得:馬文艷仗著重生的便利,賺了錢后,投其所好,給陸思蘭送了不少貴重的東西,陸思蘭對馬文艷倒是很不錯。
曹慕笙笑著跟陸思蘭介紹,“她叫夏繁,你叔叔的病之所以有好轉,都多虧了小繁。”
“是嗎?”陸思蘭看向夏繁的眼神中帶著不信任的質疑,“一會兒她也要進手術室?”
曹慕笙點頭,“是啊,小繁有把握取出你叔叔體內的彈片。”
“這?”陸思蘭驚呼,“這不可能吧,她才多大?”
陸思蘭指著夏繁,語氣有些不客氣的問,“你成年了嗎?”
見陸思蘭對夏繁態度不好,不等夏繁說話,曹慕笙表情一下子變的嚴肅起來,語氣也帶著幾分威嚴,
“思蘭,注意你的態度。”
“你以為我跟你叔叔是什么人?如果小繁不可靠,我們會犯險嗎?”
陸思蘭見曹慕笙有些不高興,眼中閃過一抹畏懼,表情變的訕訕的,“我就是...太關心叔叔嘛。”
陸常青走過來,隨意瞥了眼陸思蘭,有些不客氣的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陸思蘭低下頭,不敢反駁。
顧昌平見母親被訓,猶豫著走過來,湊到陸思蘭身邊,壓低嗓音說,
“媽,夏繁跟我小舅舅關系...特別好。”
顧昌平在‘特別好’三個字上加重的語氣,似乎別有深意。
陸思蘭也不傻,聞弦知雅意,瞬間明白了顧昌平的意思,幾乎是本能的,陸思蘭猛地抬頭看向了陸淵。
卻見陸淵正站在夏繁身邊,見陸思蘭望過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陸淵目光沉沉的看了陸思蘭一眼,然后以保護者的姿態擋住了陸思蘭看向夏繁的眼神。
陸淵的眼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警告,陸思蘭見此,只好咬了咬唇,不再吭聲,但心里卻是有些憋屈的,直接把夏繁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才感覺心里舒服了些。
陸遠山笑呵呵的走過來,跟陸定山有些威嚴的長相不同,陸遠山長得很和藹,眼神溫和的詢問夏繁,
“你就是夏繁啊?”
夏繁客氣的點點頭,“您好!”
“我聽定山和小淵說起過你,對你的醫術可是大加贊賞啊,這次定山做手術,也要辛苦你了。”
夏繁沒從陸遠山身上感覺到敵意,心神放松,臉上也露出無害單純的笑意,WwW.ΧLwEй.coΜ
“您太客氣了。”
眾人正說著話,陸定山就躺在一張病床上,被一群醫生圍著,推了過來。
主治醫師是個頭發灰白的男人,約五十歲左右,戴著眼鏡,面容略顯嚴肅,身上穿著整齊干凈的白大褂,顯得格外具有威嚴
陸定山躺在病床上,身上還穿著病號服,他剛檢查完畢,看到家人和夏繁都在,立刻發出爽朗的笑聲,先跟夏繁打了聲招呼,
“小繁來了?今天要辛苦你了。”
夏繁笑著點頭,“應該的。”
陸定山笑著向夏繁介紹領頭的主治醫師,“這位是曲醫生。”
又跟曲醫生介紹了一下夏繁。
雙方友好的打了聲招呼后...
曲慶堂好奇的打量夏繁,心中暗暗對夏繁過于年輕的容貌所驚嘆。
畢竟,這么多年來,一直是曲慶堂在負責陸定山的病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陸定山的身體狀況。
曲慶堂以為陸定山往后余生幾乎不可能再站起來,只能靠輪椅生活,就算能站起來,也會非常的勉強,不是陸定山毅力不夠,是陸定山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但是前段時間,曲慶堂再次見到陸定山時,卻驚訝的發現陸定山竟然能走路了,還沒有借助拐杖之類的工具,且面色紅潤,靠著自己大踏步的在路上走。
這怎么可能?
仔細詢問之下,陸定山才透露,有個中醫給他做了針灸,然后他的身體就開始好轉,且站了起來。
醫院里也不是沒有中醫,甚至醫院里叫得上名的老中醫幾乎都給陸定山看過病,但都沒辦法讓陸定山站起來,這陸定山究竟在哪找的高人,竟然能讓陸定山站起身?
甚至,曲慶堂給陸定山做了身體檢查后發現,陸定山體內受損的細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在愈合,新陳代謝也比以往強了很多。
簡直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在曲慶堂百般懇求之下,陸定山終于把夏繁的名字告訴了曲慶堂。
曲慶堂一直想見見夏繁,只是苦于沒有機會。
后來,陸定山告訴曲慶堂他想要做手術,把體內的彈片取出來。
曲慶堂是反對的,因為彈片的位置距離心臟太近,手術途中非常容易發生意外死亡。
但是陸定山卻笑著告訴他:那個叫夏繁的中醫說:她有把握讓陸定山活下來。
陸定山也非常信任夏繁,曲慶堂拗不過陸定山只好答應下來,同時,他對夏繁也越發的感興趣了。
可是看到夏繁本人的曲慶堂卻是有些失望的,太年輕了!
眼前的姑娘實在是太年輕了!
曲慶堂緊緊盯著夏繁的眼神,態度有些咄咄逼人的問,“你真的有把握讓陸將軍活下來?”
“陸將軍是國家的功臣,我希望你認真思考后,再告訴我你的答案,這不是一件小事!”
夏繁理解曲慶堂的擔憂,但她不躲不避的跟曲慶堂對視,態度非常認真的說,
“當然!我有把握!”
曲慶堂在夏繁的眼睛里看不到撒謊的心虛和手術前的緊張以及不確定的懷疑,面前姑娘的眼睛里只有堅定。
身上那股強大的自信,讓曲慶堂放心了不少,“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接著,在曲慶堂的安排下,陸定山被送進了手術室,夏繁也被曲慶堂要求去穿一身無菌服才能進手術室。
等夏繁穿好無菌服走進手術室的時候,發現躺在手術室床上的陸定山已經被注射了麻藥,昏睡了過去。
曲慶堂臉上戴著口罩,手中拿著手術刀,見夏繁來了,就看了夏繁一眼,讓身邊的護士給夏繁騰位置。
等夏繁站到曲慶堂身邊,曲慶堂才問,“準備好了嗎?”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對生命認真負責的嚴肅。
夏繁鄭重點頭,“準備好了,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