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劍域,如同它的名字一樣,仿佛無邊無際一般,到處被狂暴的劍意籠罩,周圍一片荒蕪,生機全無,秦朗足足前行了數個時辰都沒有找到無盡劍域的盡頭。</br> 由于無法神識外放,再加上劍意的影響,秦朗所能觀察到的范圍不過僅僅視線所能及的數里。</br>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一具干枯的尸體,雖然全都化作枯骨,但從尸體最后保持的扭曲姿勢不難看出他們臨死之際遭遇了無盡的痛楚!</br> “必須盡快找到出口!”</br> 秦朗深吸一口氣。</br> 這些尸體就是前車之鑒!如果找不到出口的話,他很有可能跟那些尸體一樣,被劍意攻擊識海,身形扭曲而亡!</br> “嗯?有人!”</br> 翻過一座山脈,走到一處山坳邊上,目光落在山坳內一處突起的巨石旁,秦朗眼睛驟然一亮!</br> 他發現在巨石旁竟是躺著一名骨瘦如柴,面黃肌瘦的中年男子。</br> 中年男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一具死尸一般,但秦朗眼中卻是閃過一抹錯愕,他驚奇的發現巨石旁中年男子身上隱隱有著一絲微弱的生機波動!</br> “他還活著!應該跟我一樣,被拋入無盡劍域沒有多久!”</br> 秦朗暗暗猜測著,加快腳步走到了躺在巨石旁的中年男子身旁,翻手拿出一枚神寂丹塞入了中年男子口中。</br> 中年男子來到無盡劍域比他要早,用一枚神寂丹從他口中換取一些有關無盡劍域的消息,絕對物有所值。</br> 神寂丹進入口中,中年男子如同沙漠中即將渴死之人找到水源一般,貪婪吸收著神寂丹內精純的能量,原本幾欲枯竭的識海再度有了些許神識,原本萎靡的精氣神也充盈了幾分,還未睜開雙眼,已經顫抖著干癟的嘴唇,喃喃自語道:</br> “竟然是一品仙丹神寂丹,在無盡劍域,竟然有人舍得用如此貴重的仙丹救我周斌!”</br> “這位強者,您救了我周斌一命,我的命就是您的,以后您有任何差遣,我周斌一定全力以赴!”</br> 緩緩睜開雙眼,目光落在秦朗身上,中年男子滿臉的感激,掙扎著起身,就欲向秦朗行跪拜禮。</br> “感激的話以后再說,我在想辦法離開無盡劍域,不過從前面一路走來并沒有看到任何出口,你可知道離開無盡劍域出口的位置?”</br> 秦朗擺手示意周斌無需多禮,指了指他來的方向,直接開門見山道。</br> “什么!你從那邊過來的?那你怎么可能安然無恙?”</br> 看到秦朗手指的方向,周斌沒有回答秦朗的問題,雙眼陡然瞪得渾圓,露出了滿臉不可思議之色。</br> “什么意思?我來的那里很危險嗎?”</br> 秦朗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解。</br> “何止是危險,簡直是兇險至極!我在無盡劍域內待了數十萬年,還從未聽說過走進那里的人能夠活著走出來的,你是破天荒的頭一個!”</br> 周斌狠狠干咽了一口,露出了無比震撼的神色。</br> “你說什么?你在無盡劍域內待了數十萬年!”</br> 秦朗同樣被周斌的話鎮住了,不可思議的看向后者!</br> 他原本以為周斌只是比他早一些時間進入無盡劍域,卻萬萬沒想到其已經進入無盡劍域數十萬年了!</br> 縱然秦朗擁有大量的神寂丹,他也絕不可能在無盡劍域生存數十萬年!</br> 那眼前的周斌又是如何做到的?</br> 秦朗絕不相信周斌會擁有足以消耗數十萬年的修復識海的精神丹藥。</br> 目光落在周斌身上,仔細觀察,秦朗發現周斌雖然衣衫襤褸,但其穿著的衣衫款式以及背后背著的一柄青色長劍,儼然一副青山劍派之人的打扮,再結合其之前所說在無盡劍域生存數十萬年之久,突然一個念頭猛得從秦朗腦海中閃現而出,不由開口道:</br> “莫非你是數十萬年前,青山劍派內斗時,被青之塵關進無盡劍域的青山劍派之人?”</br> “沒錯,我乃是青山劍派的一名長老,正是被青之塵那個狗賊,算計落入無盡劍域的!除了我,同時還有大量的青山劍派忠義之輩一樣不幸落入無盡劍域了!”</br> 聽秦朗提起青之塵,周斌露出臉上露出無盡的憤怒,顯然數十萬年的時間非但沒有消磨掉他對青之塵的憤恨,反而讓他對青之塵愈發憎恨起來!</br> “果然如此!”</br> 秦朗恍然點了點頭。</br> 當年青之塵背叛青山前輩,青山劍派肯定有眾多忠于青山前輩之人奮起反抗,現在看來,這些反抗之人全都被青之塵關押進了無盡劍域之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