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階上的男人陰沉的臉第一次有了明顯的變化,顯而易見的怒火在他的眼中劇烈燃燒著,他將桌上的東西重重地掃到了地上,對跪在地上的侍衛總管冷聲斥道:“你們既然把那個房間圍得像銅墻鐵壁一樣,他們又是從哪里逃出去的?難不成會法術憑空消失不成!”
跪在地上的男人聽了這話,忙把頭低下去:“回王上,是屬下辦事不力,請王上懲罰!”
“懲罰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把他們拿到手!”域主冷冷地應著,坐回到了寶座上,背向后靠著,頭抵著靠背望著殿頂,一雙眼睛深邃難測,像是鎖住了什么東西似的直直地望著,心下思量: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他們又是怎么逃出來的?就算他們逃得出來,他們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原本該躺在房間里的千夕不見了,照顧千夕的那些丫鬟們也都昏迷不醒。他們肯定是帶走了千夕。
又要帶著西王,又要帶著千夕,想要脫身更是難上登天,又沒有絲毫逃出去的動靜就人間蒸發了似的。那么,只有一個原因——
“他們還在房里!”域主猛然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跪在地上的侍衛總管:“就算你們再不濟,也不可能有人逃出來了也毫無知覺。他們肯定還在房間里!你馬上帶人回千夕的房間,把那里面好好地搜一遍,看看有沒有什么機關暗室之類的!”
“是!”侍衛總管一聽這話,應了一聲,立即就退了出去。
千夕的房間里,侍衛將房間里的大小角落全部都查看了個遍,任何看起來像機關的東西都翻遍了,仍舊是一無所獲。
“總管,所有地方都翻遍了,沒有……”
“再找!今天必須給我找出來!”
然而,直到太陽下山,深夜過去,所有人費了整整一天的工夫,還是什么都沒有找到。
“真的仔仔細細全都找遍了?”三天后,皇宮里,域主坐在寶座上,低頭批閱著奏章,頭也不抬地問著跪在地下的男人:“要知道,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機會。”
“是屬下辦事不力……”
對方話還沒有說完,只感覺有一股強烈陰冷的掌風襲來,就整個身體騰空躍起,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后背重重地打在了大理石柱上,只聽到身體里什么東西斷裂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就傳遍全身。掌風已消散去,而他則是重重地直接掉落到地上,雙膝用力地陷進了大理石地板里,陷碎了地面,膝蓋骨發出碎裂的聲音。還沒從這些劇烈的疼痛中緩過神來,那人只感到胸口一股咸澀的熱流不斷從上涌,直冒上咽喉,“噗”一聲,便吐出一口血來,灑在了光潔干凈的大理石地板上。兩眼一翻,便暈厥了過去。
坐在高大金石桌后面的男人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只冷冷地吩咐了一聲:“來人。”
大殿厚重的殿門被人從外面緩緩地推開,一個太監從外面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仿佛沒有看到似的直接越過了倒在大理石柱旁邊的那具身體,走到殿中央,在階下跪下:“奴才在。”
“把他帶下去,用剔骨刑。”男人有條不紊的,平靜異常地說出了黑域國里最可怕的刑罰。
縱使是伺候了他近三十年的那個太監,聽到了這話,也不禁從脊梁骨向上竄上森森的陰冷寒意,心底里小心翼翼地打了個哆嗦。他這才轉過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那個人,以及那地上的一灘血,瞳孔瞬間收縮,但立即又轉過頭來,緊低著頭:“是。”
他慢慢地邊退邊站起身,走到殿門,朝外面叫了兩個小太監進來,扶起倒在地上的那個侍衛總管,吩咐道:“帶下去,用剔骨刑。”
說到“剔骨”這兩個字的時候,那太監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打仗,但慶幸說得還算流利。
兩個小太監連頭都不敢抬一下,聽了吩咐,也懶得是什么刑罰,忙就走過去把人先拖了出去。那太監看著小太監把人帶出去了,自己也跟著要馬上出去,卻聽到后面一個聲音:“等等。”
這一聲,可把他的膽都要給嚇飛掉了。忙惶恐地轉過身去,努力粉飾太平,恭敬地問道:“是。”
“把他的家給拆了。另外,傳我的口令,讓副侍衛總管升任總管,繼續在千夕的房間里找線索。一天之內,我要知道結果。”
“是,奴才這就去。”聽到了吩咐的太監趕緊應了一聲,便逃也似的退了出去,不忘把門也帶上。在門合上的那一剎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來,心下不禁嘆息,呼,真是每見他一次就好像從鬼門關里走一遭。
密室里,黃志站在階上,透過那個細小的洞口往外看去,看到又一撥侍衛來了,而帶頭的侍衛又換了一個,說:“我們不能再在這里多待下去了。得馬上離開。”
階下,一行人聽到了這話,互相看了眼。
上官棠沉思了一會兒,看向千夕:“千夕公主,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那他怎么辦?你們要帶他一起走嗎?”千夕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西王。
“他不能留。”上官棠看著西王,冷靜地說道。
黃志聽了,沒什么反應。但是其他三個女人聽了這話,都不由得心里跳了一下,這是要殺了他的意思嗎?這,這怎么行呢?三個手上從來沒有沾過血腥的女人對于他的這個話,竟然心里畏怕起來。
“你們先走,我來解決他,隨后跟上。”黃志看出了她們的情緒,出聲說道。
“真的要殺了他嗎?可不可以——”
“清兒,不能因小失大。”上官棠看著沐藝清,輕輕地搖了搖頭。
沐藝蕓在一旁沒有說話,可是,卻眼神復雜地看了眼西王。西王接受到了,錯愕,又笑了:“干嘛這樣看著我,怎么,舍不得嗎?”
她沒有接話,只是對身后走過來的黃志說:“黃志,這就是你們要做的事情嗎?”
“沒有人愿意殺人。”黃志回話,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聲音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