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玫瑰花妖已經遍布了整個城市,就算你的力量再強,也不可能救得了那些分散得整個城市的精靈蝶,反而會讓你自己暴露在她們眼中。”盲老先生說道。</br> “但是……”楚暮不想讓叛逃女得逞。</br> 亡夢這種級別的生物,一旦在他們生命將至的時候就會以生命世襲的方式繼續延續這個種族,但是像這種落入陷阱被殺死的情況,亡夢不可能還來得及進行生命世襲,若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只亡夢,那么亡夢種族將就此滅亡!!</br> “它是在守護這塊土地。”盲老先生說道。</br> 這座城市看上去越來越繁榮昌盛,到處充滿自然的氣息,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看見春意盎然的美麗畫卷。</br> 只是,這整個城市的人都不知道,在這欣欣向榮的景象之下,暗藏著一支可怕的掠奪軍團,這個軍團將將來數百年的自然之氣全速吸盡,全速抽取。</br> 這個百年,這塊大地會越來越富饒,但百年之后,這靈韻的大地將變成可怕的焦土,寸草不生!</br> 向榮所有的疆土,都是亡夢在守護著在統治著,它會出現在這座城市,會施展強大的黑暗凋零技能,讓這整個城市的植物全數枯萎并非是它想要將人類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繁榮給破壞,也不是要給這座城市帶來瘟疫、災難,而是在拯救這塊土地,拯救百年后的向榮城!</br> 可是,數百萬向榮城居民們,又有幾個人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哪怕將這一切都告訴他們,他們只會相信圣潔如女神的帝姬所培養的這些傀儡花妖是為了保護他們,而絕非是在掠奪這向榮城后代們賴以生存的資源。</br> ……</br> 整個城市,傀儡妖花瘋狂的生長,化為了一片抬頭不見天日的巨型森林。</br> 強效的催眠花粉灑在了空氣中,彌漫在了整座城市,傀儡花妖并不攻擊城市的居民,但是這些花粉灑下之后,所有沒有來得及躲入到地下室的人們全部被催眠,即便是一些魂寵師也無法抵擋得了這撲涌而來的強烈睡意。</br> 催眠粉閃爍著藍色的光芒,這種光屬性的花粉完全是針對暗屬性的精靈蝶而形成的,盡管黑色精靈蝶同樣擁有催眠粉的能力,但是飛翔在這睡意濃濃的空氣中,不知不覺中一些體型較小的精靈蝶扇動翅膀的頻率便慢慢的減慢,然后又慢慢的落在了地面上。</br> 傀儡花妖呈現圣藍色,如參天大樹一般茂盛生長,這些在人們看來,就像保護城市的侍衛大軍,但是,一旦成片的精靈蝶被大規模的催眠,落入到了傀儡花妖從中之后,這些傀儡花妖便原形畢露,貪婪的花口和滿身毒刺牙齒,便將那些催眠的精靈蝶撕成碎片……</br> 城市的每一個街道巷子,都在上演這沒有血液卻極其可怕的一幕,等級低的黑色精靈蝶輕易的被大片催眠,然后在沉睡中死亡,等級較高的精靈蝶則面臨了傀儡花妖無情的攻擊。</br> ……</br> “噗噗噗噗噗噗~~~~~~~~~~~~~~~~~”</br> 一群黑色的高級精靈蝶翅膀殘破,驚慌的從楚暮三人的身旁飄過,它們遍體鱗傷的穿梭在高大而又盛氣凌人的傀儡花妖枝蔓之間,施展開精神技能,試圖喚醒那一大片催眠的掛在花瓣、枝蔓見的黑色精靈蝶。</br> 只可惜,圣藍色的傀儡花妖無論是針對翼系還是黑暗系,都有著非常強的克制性,這一群高級黑色精靈蝶最后也沒有能夠逃過死亡的厄運。</br> “它明知道這里遍地陷阱,為什么還要來。”楚暮看著那些身體化為黑色雪花凄美的凋零的黑色精靈蝶,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悲傷。</br> “它答應過承墨,當這塊疆土面臨危險的時候,它就會出現……”盲老先生說道。</br> “感覺像是飛蛾撲火……”葉傾姿已經有些不忍去看周圍那一只只悲然蕭瑟的死去的黑色精靈蝶們。</br> 楚暮看了一眼葉傾姿,又看了一眼一些在城市之中歡呼的魂寵師們。</br> 這些魂寵師沒有被催眠,他們看待這些黑色精靈蝶就好像看待瘟疫中帶來病痛、死亡的泛濫成災的蟲蠅,它們死亡得越多,魂寵師們就越感覺到安全。</br> “這些是非不分的人,亡夢真的在飛蛾撲火。”楚暮嘆了口氣,有些憤慨的說道。</br> 飛蛾撲火,弱小的時候尋求生存,強大的時候為弱小的生物尋求生存……</br> 它是這塊土地的王,卻從沒有趾高氣昂的出現在這塊土地上,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索取這塊土地的任何資源。</br> 而危機出現的時候,它那孤獨的身影卻懸浮在空中,冷艷、孤傲、優雅。</br> 不需要任何過多的解釋,只是執行自己的職責,哪怕這塊土地的人們已經將黑色看做是不祥,哪怕這些無知的人被一個可怕的女妖魅惑分不清是非對錯……</br> 楚暮相信,它對于人類能夠明白它的用意是不屑一顧,它也不需要讓人們懂得它是在守護這塊土地。</br> 甚至,百年后的土地衰竭的一切罪責人們都可能歸咎在它的身上。可那又如何,如果人們自己都意識不到摧毀它們生存的土地是那個被他們推崇的女神,而拯救他們的是這黑暗的亡夢,那么這樣的國度和生命,也氣數已盡,終究會滅亡。</br> 鮮艷美麗、色彩斑斕、充滿誘惑總是有劇毒的。</br> 整個向榮城都在擁護一株外表完美充滿誘惑的神圣花,劇毒也不知不覺的滲透到了他們的身體和血液內。</br> 哪怕有人告訴他們,他們身中劇毒,還處在迷幻中的他們,反而憤怒的倒戈相向。</br> 楚暮從沒有把自己定位為救世之人,他所在意的僅僅是那些已經有感情的,人、城市、魂寵、領土……</br> 向榮城的人已經病入膏肓無法救治,楚暮只會選擇旁觀,他真正在意的,是為此飛蛾撲火的亡夢。</br> 黑色遮蔽天空的輕紗,漸漸的變得稀薄。</br> 百萬黑色精靈蝶正在一只一只被摧殘,黑色的世界被劇毒鮮艷的圣藍色所占據。</br> “噗噗噗噗~~~~~~~”</br> 一只滿身瘡痍的黑色精靈蝶跌落在了楚暮的肩膀上,它疲憊的半睜著眼睛,輕輕的震動著翅膀,明亮的眼睛此時黯淡漠然。</br> 雖然這只是亡夢百萬之一的一個小小的精靈蝶分身,但是楚暮卻從它的眼中看到了很多很多,想必亡夢的心也是如此。</br> “我把天芒的魂寵葬在了和承墨下葬的地方,和我去看看吧,那件東西或許在那里,”盲老先生說道。</br> “恩。”楚暮點了點頭。</br> 兩百年前實力甚至比盟主還強的人,所留下的東西應該不是凡品吧,總之不能讓叛逃女得到。</br> ……</br> “還剩幾個地方沒有搜查?”帝姬站在圣藍花上,神情漠然,對于周圍那些灑落的黑色精靈蝶完全無動于衷。</br> “現在只剩最后一個地方了,那里是一個紀念冢,陳老先生表明那里是歷史墓,而且那里的土地比較特殊,我們的種子和根須都無法探入到那里。”首席花女說道。</br> “哦,是那里了。”帝姬點了點頭,用魂念對花皇師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不要放過一只黑色精靈蝶。”</br> “殿下放心。”夏芷賢微微浮起了一個笑容。</br> ……</br> 紀念冢位于圖書館北面的草木坡上。</br> 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紀念冢,沒有名字,沒有記載,有的僅僅是一個孤零零的白色石碑寂靜的聳立在那里。</br> 這里是整個城市少數沒有傀儡妖花的土地之一。</br> “看見什么了沒有?”石碑的后面,一位穿著長裙子的玲瓏少女半跪在地上,談著腦袋往一個挖開的地洞望去。</br> “囁~~~~~~~~~~~~~”挖得深如井的地窟下面,傳來了一個無奈的聲音。</br> “真笨,白二,你下去看看,我的感覺不會錯的,肯定是在這里。”少女嘟著小嘴,像一個小嬌蠻的大小姐對自己的保鏢指手畫腳的。</br> 白二一臉不情愿,堂堂的白魘帝,怎么可以做這種挖土的活!</br> 不過,白魘帝扭捏了片刻后,還是架不住這位姑奶奶的招數,只好卷起“袖子”跳到了坑下面,和白四一起挖。</br> 這里的土地要比向榮城的泥土堅固很多,白魘魔的爪子要刨開他們也要費不小的勁。</br> “看見沒??”</br> 寧曼兒趴在黑漆漆的井坑旁,探著腦袋往下面看,一頭發絲隨之垂落。</br> “囁~~~~~~”</br> “囁~~~~~~~~”</br> 兩個白魘魔都是一臉苦悶的抬起頭,表示它們什么也沒有發現。</br> “再找找看嘛!”寧曼兒嬌嬌的說道。</br> “啪!”忽然,一個嫩嫩的手掌拍在了寧曼兒不小心崛起的小臀上,然后那手掌又彈了回去。</br> 寧曼兒驚羞的縮回了身子,轉過身去,嗔目相視,要看看是哪個家伙色膽包天!</br> “啊,葉姐姐……”寧曼兒一眼便看見了美麗動人的葉傾姿站在她旁邊。</br> 剛才拍她的人,自然是葉傾姿。</br> “讓你躲在地窖里,你跑到這里做什么。還那么不知羞把自己小屁股露出來!”葉傾姿瞪了這野丫頭一眼。</br> 寧曼兒急忙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長裙,滿臉通紅的看了一眼旁邊板著臉的楚暮,嬌嫩嫩的說道:“我哪知道這里有人嘛,壞哥哥,假正經。”</br> “小丫頭片子,發現什么了沒有?”楚暮問道。</br> 不過,楚暮倒沒有想到寧曼兒這野丫頭竟然提前出現在這里,記得她之前好像說過感知到了土地的靈氣,看來這下面真的很可能有什么。</br> (某人演繹真實版的“學業未成家也成,一家三口出校門。”下午要做伴郎擋酒,傍晚可能無力更新,晚上那個點再更新上第二章吧,大概零點左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