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躺在浴池之中,感受著熱水在自己皮膚上流過,這種感覺的確非常的舒服,尤其是在這熱水之中還加上了香噴噴的味道……</br> 已經大概有四年的時間沒有享受別人服侍的感覺了,島嶼的生存,封閉,兇險,只有殺戮,那種時時緊繃,刻刻提防對精神緊繃在某個時候終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之時,便如釋重負,仿佛徹底釋放了。</br> 四年時間,除了生存還是生存,除了戰斗就只有戰斗,這種生活在今天終于要結束了,而且可以終于回到自己闊別了四年的家中,這種心情的確很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br> 如果可以的話,楚暮恨不得現在就出發前往岡羅城,然后站在自己父親的面前,告訴他自己還活著??!</br> 思緒不斷的飄飛,在熱騰騰水霧和花粉的繚繞下,楚暮想了很多,疲憊無比的仰視著各種花紋點綴的天花板,滄桑浪子一般,眼中所流露的是旁邊兩個婢女根本不可能讀懂的傷感。</br> “汀雨姐姐,他在干嘛?”旁邊加熱水的婢女清荷非常小聲的問道。</br> 汀雨搖了搖頭,目光偷偷的瞟了一眼獨自享受的楚暮。不知為何,此時汀雨覺得這個男子與之前的那種野性完全不同,那種卸下凌厲面具之后的頹然與寂寞,透著一種神秘的獨特氣質,讓汀雨升起一種莫名的好奇,好奇這個男子那雙黑色眸子之中隱藏的故事。</br> “剛才我聽其他人說,魘魔宮又出了一個曠世奇才,這個人以十八歲的年齡打破了夏廣寒夏大人當年囚島之王的二十一歲的記錄,短短半天的時間,這個人的名字已經傳到了大人物的耳中了。”清荷見楚暮在沉思,于是小聲的和汀雨攀談了起來。</br> “是指他?”汀雨有些驚訝的問道,又特意看了一眼楚暮的堅毅的側臉。</br> 事實上,經過一番淋浴之后,楚暮的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漸漸透出了那英氣逼人的模樣,若是能夠將凌亂的胡須給去除,肯定會是一個非常瀟灑英俊不凡的青年。</br> “好像是啊,那些和我們一起來的姐妹們都在后悔了呢,如果他能夠像夏廣寒一樣厲害,那么再過十年,說不定我們也能像楓香姐一樣……話說,囚島之王是什么意思???”清荷說道。</br> “……”汀雨有些無語了,剛才見這小丫頭這么興奮的,一副嫁人個好人家的模樣,還以為她知道囚島之王的意義。</br> 汀雨來自恒海,囚島也是在恒海,所以她自然對囚島非常了解,當下也解釋道:“囚島是一個死亡島,每三年關押三千囚島,然后只讓一個人活下來……”</br> “啊?這么恐怖!”清荷驚訝的張開了小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神情漠然的楚暮,然后小手指指了指楚暮壓低聲音道,“那他……”</br> “嗯,很有可能是剛從囚島活著回來……”汀雨點了點頭。</br> 其實汀雨自己內心也是震撼不已,若這個野人一般的青年真的就是那位囚島之王的話,那么這一次她可真是跟對人了,能夠打破夏廣寒那份榮耀的人,在魘魔宮中地位根本難以估量的!</br> “這里離羅域大概有多遠?”忽然,楚暮開口詢問道。</br> “?。?amp;rdquo;兩女都是一驚,沒有想到雕像一般的楚暮會忽然說話。</br> “雇……雇飛馬的話,大概兩個月的路途吧……”清荷反應過來,回答楚暮道。</br> “哦,您的七級稱謂,應該可以直接使用魘魔宮的疾風魔駒,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就能夠趕到。”汀雨補充道。</br> “疾風魔駒?”楚暮倒是有些意外。</br> 疾風魔駒可是統領級的魂寵,戰斗力雖然不強,耐力卻是相當驚人,是最上乘的遠途魂寵,楚暮沒有料到這魘魔宮七級稱謂竟然有這么大的權力,可以直接使用疾風魔駒。</br> 楚暮不打算在魘魔宮中逗留太久,處理了身上的那些東西后,便直接前往岡羅城。</br> ……</br> ……</br> 內魘魔宮中</br> “十八歲的囚島之王?夏廣寒手中還當真出人才啊!”殿內大廳中,一個身穿深藍色尊貴之袍的男子捋著胡須,緩緩的開口說道。</br> 在這個呈現出幾分尊者貴氣的男子之下是半跪在地上的蘇宇。</br> “父親,這個家伙狂妄至極,甚至當眾羞辱孩兒,您一定不能輕饒他!”蘇宇一臉委屈的說道。</br> 藍魘魔宮主人臉色一變,狠狠的瞪了一眼蘇宇嚴肅道:“妄稱魘魔宮第一狂,敗了竟然到我面前哭訴,真是給我丟盡顏面。哼,之前我就告訴過你,魘魔宮中青年高手如云,真正的強人要么潛心修煉,要么野外磨礪,哪像你這個廢物,一直呆在魘魔宮中,什么魘魔宮第一狂,全是那些庸人的奉承,那些真正的魘少隨便一個回來,就可以打得你滿地找牙!”</br> “父親,我已經很努力了。”蘇宇被罵的滿面通紅,許久才憋出這么一句辯解的話來。</br> “努力?你也敢說努力,別的不說,就說這個囚島之王-楚暮,十五歲的時候就進入一個遍地殺戮的島嶼里生存了三年的時間!</br> “你再看看你自己,十五歲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哭著喊著讓我將藍魘魔賜你,現在可好,五段三階的藍魘魔竟然連別人冰空精靈都打不過,你說說你,有什么資格和別人抗衡?”藍魘魔宮主人罵聲滔滔不絕,若不是他就這么一個兒子,肯定早已經一巴掌拍死他了。</br> “可是……我……我只是因為沒有適應那種戰斗,讓我適應的話……”蘇宇繼續辯解道。m.</br> “好了,好了,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你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記住以后多長幾個腦袋,別動不動就自稱第一狂!”藍魘魔宮主人說道。</br> “可是,父親,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他可是差點殺了我……”蘇宇咬著牙說道,楚暮那副狂傲的姿態,蘇宇可不會忘記。</br> 藍魘魔宮主人也是頭疼不已,許久才嘆了一口氣道:“我會為你出氣的,不過,這小子的名聲應該傳出去,受到內魔宮的那些人的關注,明目張膽的碰他肯定是不行的。聽說他被夏廣寒派到羅域了,羅域魘少-是我的手下,我會讓他處理這件事的。”</br> “羅域魘少!!父親,難不成你說的是……”蘇宇那雙眼睛立刻閃爍起了光芒!</br> “恩,是他,楊洛森!”提到楊洛森,高高在上的藍魘魔宮主人眼中也露出幾分會心之意,顯然對這個楊洛森非常的欣賞。</br> “他的實力可是魔宮魘少中排行前十的啊,而且聽說最近他還得到了一只完美的統領級魂寵,實力突飛猛漲,如果是他出手的話,那小子……哼哼……”蘇宇立刻浮起了笑容。</br> 楊洛森的名聲很早的時候就在魘魔宮傳開了,乃至在整個青年領域之中都是名聲赫赫。</br> 他曾經一舉擊敗過四大世家的各位青年高手,毫無疑問的進入到青年頂尖高手的行列中,地位難以撼動。很多人都猜測這位青年的實力遠不止表面那么簡單,因為他暫時還未挑戰比自己名氣更高的人,若是去挑戰那些更強的人,也未必會敗!</br> “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的讓夏廣寒多了一把利刃呢?”魘魔宮主人浮起了陰沉的笑容。</br> ……</br> 聲望對于任何一個魂寵師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包括魘魔宮的強者們。聲望與稱謂無關,與職位無關,但是卻與實力有著最緊密的關系,這是一種無形榮耀光環,通過該魂寵師所做過的事,所擊敗的人,所得到的榮譽而漸漸的積累而來。</br> 楚暮現在最大的榮耀光環就是以十八歲的年齡成為囚島之王,并且擊敗了魘魔宮第一狂蘇宇。</br> 當然,后者與前者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因為魘魔宮的真正強者是不會經常呆在魘魔宮內的,他們云游各處,不斷的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br> 楚暮出現在魘魔宮當夜,楚暮的這份榮耀光環便傳開了,不少深邃的宮殿之中,都傳出了“又是一個天才橫空出世”的感慨。</br> 而同樣在魘魔宮中名氣不小的青年高手們卻是早已經個個摩拳擦掌,如果能夠擊敗一個十八歲的囚島之王,那么他們的名氣也會提升不少,所以已經有不少在魘魔宮中的高手想要會一會這個十八歲的恒海魘少!</br> ……</br> 魘魔宮掀起一陣不小的潮涌之時,楚暮卻還在兩個婢女溫柔的服侍下,安安穩穩的睡在柔軟無比的大床上。</br> 這么多年,楚暮要么睡草地,要么睡山洞,要么睡樹下,現在終于可以睡大床了,這種感覺的確非常美妙!</br> 楚暮在整理好自己所有容裝就寢的時候,汀雨和清荷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因為從楚暮洗澡到整理容裝,再到睡覺,都沒有對兩個如花似玉的婢女下手,她們也不必經受這個剛剛從囚牢中釋放出來的野獸的折騰了。</br> 不過,話又說回來,給楚暮整理容裝的時候,兩女的表情就一直在變化,因為他們絕不會想到這個野人竟然擁有一副如此英俊的相貌,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若是沒有暴露出殺機之時,便是深邃倒迷人,宛如星辰夜空,心智更不成熟的小清河與楚暮對視的時候,小臉都通紅一片……</br> (差兩票就被人超過了!?。。。。∽蛱旄滤恼拢瑤缀跽剂宋艺斓臅r間,今天是實在更不了四章,不過只要有空,小魚就一定加更。都忘了說,小魚的VIP更新一直都是每天三章的,看過《夜月血》的朋友都應該知道小魚的人品,沒有什么大意外,每天三章就肯定會送到!所以懇請大家再給《寵魅》投上幾票吧,要不然就會被超過去了,與后一名拉開距離的話,小魚肯定會加更幾章,拜謝拜謝!?。。?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