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莊內,柳冰嵐看到了龐悅領著一封信件走來。</br> “是楚暮的,他現在在海族,要做一件非常復雜的事情,他說不能來參加這次兩坤山會議了。”龐悅將信件交到了柳冰嵐的手上。</br> 柳冰嵐拆開來看,上面楚暮大致描述了他的一些狀況。</br> “海族?”柳冰嵐弄不明白海族是什么概念。</br> 將信件收下后,柳冰嵐看到了禾城的城主林咸也正好從外面走來。</br> 林咸看了一眼柳冰嵐,開口道:“你認識蕭判官?”</br> “見過幾次。”柳冰嵐說道。</br> “他是一位值得敬重的強者,有機會幫我引薦引薦。”林咸說道。</br> “可以。”柳冰嵐點了點頭。</br> 說完林咸朝著他自己的山莊走去了,柳冰嵐發現他的身后跟隨著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后又快步的跟上了林咸。</br> 柳冰嵐不記得禾城的隊伍中有這位女子,覺得有些眼生。</br> 不過她也沒有去在意這種事情,她坐在廳內,開始回想剛才火夫人說的話以及之前那三個人的針對。</br> 要找新月之地麻煩的肯定遠不止那四個人,他們這樣咄咄逼人肯定受到了什么人的指示,柳冰嵐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找新月之地的麻煩。</br> ……</br> 穿廊間,身穿寬大衣裳的禾城城主林咸沉默的走在路上。</br> 身后的那位女子從原本的跟隨到與他并排著走著,她看著一臉憂心忡忡的林咸,露出了笑容道:“怎么,有危機感了?”</br> “什么?”林咸沒明白她說什么。</br> “蕭雪昂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那個女人面前了,堂堂的神宗總判官,身居高位、事務纏身,卻老是抽空出現在一女人的面前,這份意圖……蕭雪昂倒是好眼光啊。”女子說道。</br> “你想說什么。”林咸冷淡的說道。</br> “我只想告訴你,你的情敵很強大??!”女子還在發著笑聲。</br> “我和她不和很多年了,我只是看在我們有一個兒子的份上暗中保護她幾次,其他東西和我無關。”林咸淡淡的說道。</br> “是嗎?但愿你沒說違心的話。”女子說道。</br> 林咸懶得和這女人說這種無聊的事情。</br> 他以禾城城主林咸的身份出現在這里又不是來爭風吃醋的,第七天界碑碑泣在皇族的手中,只要能夠拿下這第七碑泣,他還要怕蕭雪昂做什么?</br> 恩?應該是不用怕海軍元首!</br> 在北端領土,楚天芒擁有了第六碑泣,那次是一個實力的突破。</br> 一旦擁有了第七天界碑碑泣,他的實力又會有一次飛躍。</br> 蕭雪昂的實力在神宗應該是數一數二的了,楚天芒倒也很想知道在自己擁有第七碑泣的時候,能否與蕭雪昂一戰…</br> ……</br> “白語先生,我們主子有請。”老管家行了一個禮,溫和的說道。</br> 白語離開前和柳冰嵐、宇伯他們打了一聲召喚,便在老管家的帶領下前往了那位主子所在的地方。</br> “宇伯,你覺得是誰特意邀請白語參加這次會議?那老管家說的主子又是誰,皇族最高地位的人嗎?”柳冰嵐有些奇怪的問道。</br> 白語本身就是新月之地成員,像這種會議他應該會參加,皇族沒有必要特意再發一份邀請函才是。</br> “皇族有三位家主和一位族長,我們……哦,他們稱家主都是主子,這次兩坤會議也會有隱瞳皇族和烏盤皇族的六位家主共同主持,而兩位皇族的族長一般是不露面的。”宇伯說道。</br> “那邀請白語的那位皇族家主是?”柳冰嵐問道。</br> “是榮家主,他是我們人類領域唯一擁有不死傳說之奈何花的人。如果她真心愿意幫助白語,興許那瑾柔丫頭會有希望,但榮家主這人的脾氣難以捉摸,他特意喚白語來,肯定也是有所求的吧,她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宇伯說道。</br> 柳冰嵐看著宇伯,心里暗暗奇怪宇伯怎么對皇族的事情這么了解。</br> 宇伯意識到自己有多說了,急忙咳嗽了一聲,掩飾道:“這些是我那位老友告訴我的。”</br> ……</br> 白語隨著那位管家一直走,走向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山峰中。</br> 這座山峰內并沒有山莊,有的卻是一個藥園。</br> 這個藥園被附上了結界,結界非常強,恐怕不朽級力量也未必能夠將其摧毀。</br> 步入到藥園中后,一股磅礴的仙氣立刻撲鼻而來,讓白語都有幾分驚詫,這藥圓中究竟有多少仙物,才可以形成如此濃郁的仙氣。</br> 恐怕一些完美主宰級的生物在這里修煉,不出一年也能夠跨入到不朽級!</br> “主人在等您了。”那位老管家將白語送到門口便沒有再往前走一步,似乎這里是一個下人絕不可以踏入的地方。</br> 白語走入到了這特殊的藥園中,順著鵝卵石的道路,白語看到了藥園遍地仙物、玄物的中央有一座小拱橋。</br> 拱橋呈現青色,像翡翠打造而成。</br> 拱橋之上有一位婦人,一襲黑袍,正好修飾了那高挑出眾的身材,一根白色的絲質腰帶,完美的襯托出了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br> 婦人顯得端莊雍容,不算驚艷的容顏卻有著一股特殊的氣質,一絲絲余角紋證明了她的年齡要比看上去大一些。</br> 白語走到了拱橋邊,婦人正好居高臨下,目光俯視的打量著白語。</br> “這是還魂玉。”榮家主隨手一拋,將一塊看上去極其普通的玉拋向了白語。</br> 白語接住了這塊玉,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冰涼的氣息鉆入到自己的手掌心中。</br> 這股冰涼直入靈魂,讓白語那火熱的靈魂忽然冷卻了一般!</br> “這塊還魂玉由我的奈何花溫養而成,里面的仙氣擁有凝魂作用,如果你的女兒帶上這塊玉可以復生,那么我們有接下去談的理由了。”榮家主語氣極其平靜,根本感覺不到她話語里的喜怒哀樂。</br> 甚至,白語感覺到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愿意跟別人多說半句廢話!</br> 這女人自有一股高傲氣質,傲得讓人根本不敢往那小小的拱橋上踏一步,哪怕與之站在一個高度上,她恐怕也是帶著一種俯視的姿態看待任何人!</br> 這就是皇族家主嗎??</br> 明明是一個看上去纖柔、風韻猶存的婦人,可為什么站在小小的藥院拱橋上卻給人一種大山壓來般的感覺?</br> “你有什么條件?”白語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掉餡餅的美事。</br> “你現在可以先入我們皇族外姓成員中,之后的事情等我將你女兒完全復生過來再談,我給你的這塊玉仙氣有限的,即便能夠為她凝魂持續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個月。”榮家主說道。</br> “加入你們皇族?我是新月之地成員。”白語微微皺起了眉頭。</br> 白語本身就是自由身,如果這位榮家主只有這一個條件,白語倒沒有什么好猶豫的,可是事情真的這么簡單嗎?</br> “很快你就不是了。”榮家主說道。</br> “什么意思?”白語沒太聽明白。</br> “因為以后沒有新月之地這個名字。”榮家主輕描淡寫的說道。</br> 白語心中一沉,道:“你想對新月之地做什么?”</br> 如果是以新月之地為代價救活瑾柔,白語是不可能答應的,即便自己答應瑾柔也不會答應!</br> “不是我想對新月之地做什么。你直接加入我們外姓皇族,免得以后受到牽連,我給你安排了一條明智的道路罷了。”榮家主說道。</br> “有人要對付新月之地?是誰?”白語說道。</br> “我告訴你的只是一個必定會發生的結果,無處棲身和加入皇族,你自己選吧。”榮家主說道。</br> “抱歉,如果新月之地有難,我不會坐視不理。”白語說道。</br> 他曾經給天下城帶來過兩次災難,這份愧疚在白語心中一直存在著,現在他雖然不管新月之地的任何事物,但新月之地出現危險的話,白語絕對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新月之地守護立場上!</br> 榮家主微微皺了皺眉頭,習慣直接施加命令的她不喜歡有人拒絕她的話語。</br> “隨你吧,一個獨立領土的存亡不影響我們之間的交易,別把你自己的性命留在新月之地便是了。”榮家主說道。</br> 白語現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要對付新月之地,從種種跡象來看,新月之地現在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這的確讓人難以安心。</br> 可是,這位榮家主明顯就不是喜歡多說廢話的人,白語很那從她口中問出什么來。</br> 至于兩人之間的交易,榮家主也沒有多說,只是讓白語先把那塊玉拿走,完全是贈送的態度。</br> ……</br> 離開了藥園之后,白語頓時心事重重。</br> 這樁與榮家主的交易若是沒有成功倒不是非常關鍵,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株奈何花,也不僅僅只有這一種方法可以復活瑾柔。</br> 但是新月之地現在面臨的危機到底是什么?難道真的關系到了存亡?</br> 榮家主剛才說,她告訴自己的是一個結果。</br> 這就意味著在這位皇族家主看來,新月之地是必定要覆滅了??</br> ?。ǖ诙滤蜕蟸~求月票?。。。。?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