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本的肩膀中了一刀,小腹中了一刀,在游騎衛(wèi)軍醫(yī)的縫合、包扎、消毒之后,沒有生命危險。
其余三位傷者,也沒有生命危險。
甄棟梁也被請進了游騎衛(wèi),秦爵爺發(fā)現(xiàn)自己忽視了很重要的東西,就是這個甄棟梁。
吃我的喝我的,還做墻頭草就是你的不對了,最起碼你想倒戈,也要在我離開之后,在背后捅刀子才對。
甄棟梁來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來了。
有人行刺莫忘本,肯定需要里因外和的,不然人怎么混進來?
要知道,游騎衛(wèi)對人員的身份憑證,把控的十分嚴格。
甄棟梁不想來,但不來又沒辦法,五姓七望在晉陽的話事人全都被關(guān)進了大牢,現(xiàn)在屬于群龍無首。
還傳聞,高履行和長孫某出發(fā)去了并州送信,秦爵爺是準備和太原王家死磕到底了。
甄棟梁被傳喚,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簡單說就是有人行刺不成,就開始造謠生事,說是秦長青這個人是暴吏、酷吏,雙手沾滿鮮血,說連坐就真的連坐。
百姓們一聽也害怕,本來行刺朝廷命官就是重罪,那還想思考,跟著行兇的人撒丫子就跑。
這個回答秦爵爺很不滿意,“甄棟梁,我剛把人抓了,就有人行刺,你說他們傻不傻?”
“爵爺,死士這個東西,都是分批次派出來的,每個人接到的命令都不一樣。所以,存在時間差的,小人懷疑他們一直混跡在棚戶區(qū),進來之后的命令就是行刺莫大人。但他們不知道,您早就抓了主事人?!?br/>
“呵,消息挺靈通啊,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你是怎么知道的?”
“爵爺,不瞞您說,府衙里面除了莫大人,其余的都是……”
“哦,我懂了!”秦長青一臉玩味的看著甄棟梁,“你又是個什么角色?”
“小人就是個墻頭草,您想知道什么,小人就說什么,對方讓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大概就是這樣,至少不會被人干掉之后,還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倒是誠實?!?br/>
“沒辦法,爵爺,小人也不隱瞞了,你還想知道什么,一起問了吧?!?br/>
“那本爵就問你一句,人都去哪了?”
甄棟梁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許久之后才開口,“爵爺,小人的身份您知道的,接觸不到高層的。但是,能提供的線索是,自打過年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開始遷徙了?!?br/>
“哦?”秦長青一愣,“可過年的時候,并沒有傳聞啊。”
“爵爺,您在京城贏了,贏的還很漂亮,您忘了嗎?”
有了甄棟梁的提醒,秦長青懂了,五姓七望這是未雨綢繆,在第一次交鋒敗了之后,就開始遷徙百姓了。
“百姓離開總得有個說法吧?”
“那有什么說法,一夜之間,很多家都搬空了。人每天走得都不多,但你架不住天天走啊……然后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再加上州府的刺史單道珍失蹤,自然會出現(xiàn)更多人爭相離開的。
最開始還有人躲到了山里,可糧食是大問題,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小人給上面提出來做和尚的時候,很多居住在山里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甄棟梁的臉上也露出奇怪的神色,“爵爺,小人說的一點都不夸張,就是真的消失不見了。原本小人經(jīng)營的那座寺廟,周邊還有很多百姓呢,可一覺醒過來,就全沒影了?!?br/>
“敬農(nóng)武,快去取晉陽地圖,畫的越詳細的越好?!?br/>
不多時,敬農(nóng)武從游騎衛(wèi)的軍卒手里取來地圖,秦長青將地圖鋪開,看向甄棟梁,“把能屯兵的地方,全都給我畫出來?!?br/>
屯兵?
甄棟梁撓撓頭,“爵爺,小人看不懂地圖的,但你說的能屯兵的地方很多的,我說您讓別人畫……”
李銀環(huán)走上前,拿起一支碳棒,“你說!”
隨即,甄棟梁開始訴說晉陽周邊的山坳,足足說了十幾個,然后每個山坳的位置,也都呈現(xiàn)在地圖上。
李銀環(huán)丟掉碳棒,伸手一指地圖,“最有可能藏匿流民的地方有這么幾處……這幾處地點把晉陽城給包圍了。”
“把斥候、哨騎全都撒出去,嚴查這些地點,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發(fā)現(xiàn)有人的地方,詳細做好標記?!?br/>
秦長青說完,李銀環(huán)走出營帳,將游騎衛(wèi)的斥候和哨騎,全都撒了出去。
“爵爺,那小人……”
“以后,你平步青云了?!?br/>
秦長青拍拍甄棟梁的肩膀,“在京城,有位大官,名叫常涂,跟多人都想在他手底下當官,我把你推薦給他,常涂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啊?”
甄棟梁怎么也沒想到,做個墻頭草,就能被秦爵爺賞識,當時對著秦長青叩拜,“爵爺大恩,棟梁沒齒難忘!從此刻開始,棟梁再也不做墻頭草了,只為爵爺效力?!?br/>
李恪一臉惋惜的看著甄棟梁,恐怕你知道常涂是干啥的,就得深切的問候秦家列祖列宗吧。
反觀秦長青,李恪佩服之極,送別人去做太監(jiān),別人還感謝八輩祖宗。
甄棟梁說了他該說的事情,秦爵爺卻犯難了,那么多人總不能都殺了吧?可是被鼓噪的百姓,不是什么正規(guī)軍人。真的揮刀子下去,那可真就激起民憤了。
丟失了二十五萬百姓,去掉那群流民,去掉老弱婦孺,少說也有十萬壯丁,養(yǎng)活十萬壯丁要是造反,后果也是不敢想象。
要知道,養(yǎng)活一個人容易,養(yǎng)活那么多人,這背景得多強大?
那么,下面的問題就變得加單多了,就那么幾個人,還能是誰?
之前讓長孫某和高履行去并州送信,肯定是送對了。
但現(xiàn)在這么多壯丁,就不是簡單的藏匿這么簡單了,秦長青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李銀環(huán)和李恪。
“形勢就是這么個形勢,不管太原王家交不交人,咱們都得調(diào)動兵馬了,游騎衛(wèi)手里全都是強弓勁孥、爆破筒,殺傷力太大了,咱們的火器不能對準自己人。所以,咱們商議一下,要不要再找屈突壽借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