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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完整)

    ,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
    接下來的那些天,我過起了安逸到無聊的日子。成日里不是吃喝睡,就是陪嘉儀下棋,連偶爾來探風的成公公都道:“公主瞧著倒是圓了起來。”
    沖他如此坦誠,我再一次婉拒了他勸我去哄太子的請求。
    自打與景宴鬧掰后,他一步也未曾往我的長樂殿踏,我自然沒去過東宮,如此僵持了一段時間,連寡言少語的母后都找上門來勸我“姐弟同心其利斷金”云云。
    母后素來偏袒弟弟,但大多時候她是不會來干涉我們姐弟間的問題,得她親自出馬委實是因為近來發(fā)生的兩件事。
    第一件是祭天大典。
    說起來,歷朝歷代的冬祭是一樁極為緊要大事,從祭祀前的諸多繁瑣準備到祭位祭典的布置都半點馬虎不得,曾幾何時父皇只因該懸掛的天燈少了一盞直接革了工部尚書并發(fā)配邊疆,更別提當日陪祀各官的言行舉止,稍有行差踏錯那就得備好項上人頭,故而滿朝上下祀無一不誠惶誠恐,如臨大敵。
    往年祭天之人自然是當朝帝王,自打兩年前父皇暈厥不起,這祭天儀式也不得不停了兩年。
    說來也是蹊蹺,這兩年的天災連綿不絕,這廂旱災剛有所緩和,那廂水患又起,弄得是民心不安朝局動蕩。朝中幾番激烈的商討下大家伙一致決議恢復祭天。
    如今父皇依舊昏睡不醒,沒人有膽子敢抬著他去祭天,故而這重擔自然是落在太子身上。
    那么,這祭天的意義對太子而言可就非比尋常了。
    自古以來之所以每逢祭祀君王都慎重對待,不僅僅是為了奉求天佑,更為了向萬民彰顯君威,所謂“君權(quán)神授”,意思就是若連上天都認可你君王的位置,天底下誰還能質(zhì)疑?
    實則父皇的病拖了這么久不但毫無起色還日益惡化,朝中早有人提出讓太子登基的提議。只不過此前太子根本未有做好準備,故而遲遲未有動靜。后來康王圖謀在前,夏陽侯兵患在后,以趙庚年為首的內(nèi)閣再一次提出“國不可一日無君”的看法,滿朝文武皆附議。
    這一回,太子沒有拒絕,只道了句茲事體大待祭天后再另行商議。
    一言以蔽之,此回祭天事關(guān)重大,萬一發(fā)生個動亂或是災禍什么的,太子極有可能會被曲解為“非授命于天”,那登基之路可就更艱難崎嶇了。
    母后來找我,說白了,她也覺得景宴辦事不那么靠譜,若我能出面幫襯自然能穩(wěn)妥些,當然要是能全程陪著太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十分頭疼的看著母后道:“母后,我是景宴的姐姐不是他奶娘,他既要坐上那個位置,就必須要做到獨當一面,要總當他沒斷奶似的守著,文武百官又當如何看待。”
    母后道:“你可還記得你父皇對你的囑托么?”
    “這個句式您已經(jīng)重復七遍了……”我清咳了一聲:“且別說父皇授予我的我已悉數(shù)交給太子,如今朝中權(quán)臣已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您讓我去幫,也得說從何幫起?”
    母后道:“祭天一事暫且不提,那宴兒娶妃一事,你也無能為力?”
    這說的便是第二件事,太子欲立首輔千金為妃,雖說趙庚年亦有此意,可趙嫣然似是抵死不從,聽聞被趙首輔鎖在府中已絕食了三日。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種郎情妾不意的問題我怎么可能有能為力?如果我有這能耐,倒不如在京城十里鋪開個店,但凡有一廂情愿者娶不到心上人便找上門來,那必然是財源滾滾,更能一解國庫燃眉之需啊……”
    母后的目光凌厲掃來:“太子將實情都與本宮講明了,你因私情而廢國業(yè),可是將你父皇對你的囑托拋諸腦后了么?”
    “即使您換個句式,我也無能為力。這個問題的關(guān)鍵根本不在我……”
    母后一拍案幾,將手中杯盞摔個粉碎,“好!果然是本宮的好公主!”
    母后極少動怒,此刻看她這般,我心中不免一悸,她道:“你當本宮不了解你的性子?且不論你有沒有法子助景宴一臂之力,這幾日你寸步不踏東宮,不正是不愿插手此事?你與你皇兄一樣,看不起所謂的聯(lián)姻,總追求那些真摯的情感,呵,于本宮看來,那些只不過是你們?yōu)榱藵M足私欲的理由!”
    “母后……”
    “一個,為了兒女私情罔顧自己的責任一走了之;一個,為了兒女私情與自己的弟弟反目,”母后顫道:“難道你以為景宴就愿扛此重,愿娶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子?!你怨怪你的弟弟不顧及你的感受,那么你又何曾顧及過他?”她說完這句話,也不等我闡述完觀點就拂袖而離,留下小宮女們噤若寒蟬,手忙腳亂的拾撿碎片。
    我沒有告訴母后其實我從未想過置身事外,這幾日我早在暗處做了許多事,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奉茶的小宮女小心翼翼看著我的臉色,正躡手躡腳的要去沏壺新茶,我道:“本公主饞了,晚膳想吃通花軟牛腸、烤蝦、里脊肉、西湖魚羹還有奶汁燉雞,筍可以炒一盤,糕點來籠金乳酥。”
    小宮女有些傻眼道:“殿、殿下一個人用膳么?”
    “有何不妥?”
    小宮女連連搖首,“奴婢這就去吩咐御膳房。”
    不就是多點了幾道菜么,何至如此大驚小怪。
    若人人皆能在不如意時把悲憤化為食欲,也不知可免去多少紛爭。
    我伸手入懷,展開掌心字條,這是昨夜三更來自宋郎生的飛鷹傳書:祭天大典,聶黨必有動作。
    我順著微風望向窗外,天邊的云絮綿軟柔和,暴風雨前的寧靜冷不丁的讓人有些發(fā)憷,我琢磨著是該去給太子提個醒讓他在宮內(nèi)宮外增兵加防了,雖說宋郎生叫我放心,可放心絕不代表能夠掉以輕心。
    既然專程備了太子喜愛的食物,邀他來長樂殿用膳也是無妨,我順手攏起外袍,正欲出門,卻傳來宮女的聲音:“公主殿下,嘉儀公主來了。”
    不待我出聲,嘉儀便推門而入,手中揮著風箏笑瞇瞇道:“皇姐!”
    我揉了揉額,這才想起做日隨口哄嘉儀說陪她去院外放放風箏,遂道:“皇姐有要事要去找太子相商,風箏不如改日再放吧。”
    嘉儀面露失望之色,又不敢耍性子,只得乖乖點了點頭,我瞧著有些不忍,忙叫住了她,讓她在外頭等我一會兒。
    我在柜中翻尋搗騰了一番,由小到大我搜集的奇珍異寶何止一二,反正大多都壓箱底沒再碰過,此刻尋出來給皇妹玩也是無妨。
    果不其然,柜底下的幾個大木箱均藏著許多有趣玩意兒,我順手抱起一摞,正打算給嘉儀送去,卻在不經(jīng)意間瞥見一柄劍。
    這柄劍的劍鞘乃青銅所鑄,雕有龍騰祥云,極之磅礴闊氣,出鞘,可吹毛斷發(fā),削鐵如泥,揮之,如一泓秋水,勁力無窮。
    此劍是父皇奪打江山時所用之劍,后來他將此劍贈予了皇長兄,那時眾位兄弟無不艷羨,直待皇兄攜美人離開皇城,臨別那日他把劍交給我,說他沒有顏面親自把劍還給父皇。
    當我把劍送到父皇跟前時,父皇卻道:“既然他把劍給了你,好好收著罷。”
    我便把劍收了起來,只想有一日大皇兄回來我再將此劍還給他,可那次一別之后,他就再也未有音訊,宛如離去的風……
    念及于此我心頭重重一沉。
    嵐為山中之風,隨風而離,是為風離。
    我闔上眼,告誡自己莫要再憑空胡思臆想,眼下還當以助景宴度過難關(guān)為重。
    晌午時分,景宴果然未歇,仍撲在幾案之前奮筆疾書,審閱如山奏章。
    我沒讓成公公通傳,故而他一抬頭見來人是我顯然一怔,“皇姐……”
    我在他身旁屈膝坐下,隨手揀起一本奏折,看了看道:“看來朝中的清流對你這種強取豪奪的做法并不大贊同啊……”
    景宴低下頭,“皇姐此番是來奚落我的么?”
    “太子的用心我又豈會不知?如今大慶可算是內(nèi)憂外患,趙首輔擁有如此龐大的勢力卻隔岸觀火,其心深不可測,若然倒戈相向,今后太子的路將舉步維艱……老實說,除了聯(lián)姻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夠拉攏趙庚年了……” 我放下折子,嘆了嘆,“只不過你太不了解趙嫣然了,我曾與她有過些許接觸,她雖貴為首輔千金,與其他的名門淑女不大相同,對后宮高墻下的權(quán)貴榮華更是毫不眷戀,她若不愿嫁,你想娶也未必娶得到,要真拿下一個對情感執(zhí)著的女子,這步棋就不該這么走。”
    景宴詫異的轉(zhuǎn)向我,“你、你的意思是……”
    “我會親臨一趟首輔府,”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見我撩袍而起,景宴匆匆站起身,“皇姐與趙千金既然交好,景宴實不愿強你所難,此事還是……”
    “守護大慶不僅是你的責任,也是皇姐的。”我微微一笑道:“母后說的對,一直以來你都做的很好,是我太任意妄為了。”
    景宴搖了搖頭,“若不是為了我,皇姐當過的比現(xiàn)在更自在……”
    我沒順著他的話去說,拍了拍他的肩,“待會我回來時你直接來長樂殿同我一齊用膳吧,皇姐已讓御膳房準備了你最愛吃的。”
    景宴定定的看著我,點了點頭,“嗯。”
    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我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或許,皇姐能待在你身旁的日子,陪你用膳的機會,本也不多了。
    ----------------------------第二更------------------------------
    黃昏時分,趙府邸中的一湖秋水,在夕陽下波光粼粼。
    我跟著趙府下人后面在水榭邊悠悠的走,回頭時,但見趙庚年匆匆穿過長廊而來,待近到身前叩拜完畢,抬手示意我進廳中入座,恭謹?shù)溃骸袄铣嘉粗黢{到,有失遠迎,還望公主莫要見怪。”
    我緩緩看向他,他的面色比上回見到更憔悴了些,“閣老公務(wù)繁忙,是襄儀唐突了閣老。”
    趙庚年吩咐下人看茶,待糕點上齊,方道:“不知殿下駕臨,所為何事?”
    我道:“本宮今日來此,是專程來探望嫣然妹妹的。”
    趙庚年神色未變,眼中卻是稍有訝異,“喔?不想公主竟與小女相識?”
    我笑了笑道:“與令嬡有過幾面之緣,尚算得上投契,近來聽聞嫣然妹妹因太子選妃一事茶飯不思,心中甚為擔心,便不請自來了。閣老有什么難為之處,不妨坦言相告,若有能幫之處,本宮必會相幫。”
    趙庚年作出感激之態(tài)道:“承蒙公主厚愛,怪只怪老臣平日里太過縱容小女,竟慣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連太子殿下的婚事也敢違抗,哎,老臣委實無顏面對太子……”
    “此乃嫣然天性使然,閣老無需自責。” 我道:“既然如此,閣老可否帶本宮去見一見她?”
    趙庚年微微頷首,起身帶路,“公主這邊請。”
    我猜,趙嫣然應(yīng)該絕食了好幾日。
    進屋的時候開門關(guān)門的動靜那么響,她居然置若罔聞,一動不動的坐在窗邊望著天邊的彤云,看來她所受的打擊委實不小。
    我拉了把椅子在她身邊坐下,盯著她看了好半天,她總算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緩緩回頭時驚了一驚,“公主?!”
    我看著她烏黑的眼眶,嘆道:“好久不見,你清瘦了不少。”
    她用眼神詢問我,“你怎么會來我家?”一思之下旋即明了,“是了,太子要娶我為妃,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公主,你是來幫我的么?”
    我心頭一澀,趙嫣然雙手已搭上了我的肩,眼中猶如死灰復燃般閃著光,“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心中真正喜歡的人是誰,我不可以嫁給太子,不可以嫁入皇宮中,公主,你幫我好不好?你是太子的姐姐,你說的話說不定他能聽得進去……”
    “嫣然,我……”我嘴唇一動,幾欲開口卻是什么也沒說,趙嫣然何等聰慧,似讀懂了我眼中的無奈,她慢慢松開手,“你不是來幫我的……為什么?是因為我搶了你的煦方么?”
    我搖了搖頭,她目光漸轉(zhuǎn)怒意,“那是為什么?”
    “為了太子。“我沉默了一瞬,“太子需要你爹的一臂之力,可你爹亦有你爹的顧慮,如若立你為妃,他日太子登基許你為后……于你爹而言,唯有如此才能保你趙家屹立不倒,于太子而言,唯有如此方可得你爹全力扶持……”
    趙嫣然抬手打斷我的話,“這些與我何干?!你們私底下決定的時候可否問過我的意愿?!難道為了穩(wěn)固權(quán)勢就能犧牲我的感情,犧牲我的人生?公主,你不幫我就算了,如今還聯(lián)合他們來對付我,你捫心自問,我趙嫣然待你如何,你待我又是如何?!”
    我低下頭,喉間不由一哽,“你待我極好,在我落難之時努力的想要救我性命,在煦方消失后還將真相告之聶然……”
    趙嫣然怔了一怔,“這、這些是然哥哥告訴你的么?”
    我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你怎么可以……”
    “嫣然,”我沉聲道:“就算你不愿意嫁給太子,你也不可能與聶然在一起的。”
    “為什么?”
    “可能你還被蒙在鼓里,那我就告訴你——夏陽侯聶光意欲謀反,聶然亦參與其中,”我道:“如今太子已命人在暗中監(jiān)視他,只待事發(fā)當即捉拿歸案。”
    趙嫣然倏然起身,滿面的不可置信,“你胡說!然哥哥豈會有謀反之心……”
    “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我閉了閉眼,復又睜眼,“你與他相識那么久,我不信你當真什么倪端都瞧不出——若你仍不愿信,大可去問你爹,要再不信,親自去國子監(jiān)找聶然看看他怎么說。”
    她顫著指尖扶住窗沿,仿佛陷入回憶,良久,問道:“倘若當真如此,你為何把這些都告訴我?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然哥哥讓他趁機逃脫么?”
    我說:“你盡可一試,最好確保他能安然逃脫,否則,畏罪潛逃被捕,便是提前將他推入死境,坐實了他的罪名。”
    趙嫣然渾身一震,面色蒼白如雪,我咬牙道:“只不過這么做不論成功與否,你都將視若同黨,趙家也將面臨滅頂之災,你可以為了救聶然放棄你自己的性命,可你當真能舍棄的了你的親人你的家族么?”
    她像是隨時都會垮倒的樣子,從我一進來她就在堅持的一股子氣頃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對然哥哥死心然后嫁給太子么……”
    “你重情重義,自不愿家人因你受到牽連,若聶然因此而死,你心中自是愧恨難當,又怎么可能會嫁給太子?”我別過頭去,“你會隨聶然而去,如此,方不負你此生一片情深。”
    趙嫣然秀麗的眼中透出絕望之意,“公主果然是最了解嫣然之人……”
    我暗暗握緊了袖中的拳,告誡自己絕不可露出馬腳,“嫣然,你想救聶然么?”
    趙嫣然聞言猛地抬眸,我道:“我可以保他平安離開皇城。”
    “……他,他不是要謀反么,太子怎么可能會容許他離開……”
    “莫要說太子不會容許,只怕滿朝文武都不會同意縱虎歸山……”我深吸一口氣,“可若你想,我可以做到,只不過你得嫁給太子,這是唯一的條件。”
    趙嫣然緊緊咬住嘴唇,咬出鮮紅的血來,過了不知多久,氣若游絲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嫁。”
    “只要你能救然哥哥,我嫁。”
    雖然是預料之中的答案,可聽她這般說心中仍是酸澀難當,我緩緩站起身,“既然你想通了,就好好吃飯好好歇息吧。你應(yīng)該不愿我留在這兒了……”
    “公主……”趙嫣然出聲叫住了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我不敢回頭看她,“嗯。”
    “你可還記得當年樹林之中我曾問過你,‘為什么你要替然哥哥擋下哪一箭’時,你是如何回答我的么?”
    當日言語,恍惚縈繞耳邊。
    “你說,‘他總有一日會記起我,只是這樣想想,都會覺得很幸福’。”她慢慢道:“我聽了覺得好難過,可是……也好羨慕……我不僅羨慕他對你的愛,更羨慕你對他毫無保留的心。”
    我垂下眼皮。
    她道:“你說,那時的和風若知一年后的自己為了達成目的,連誓死守護之人的性命都能相脅,還能無愧的說出那番話么?”
    “趙姑娘,如今站在你跟前之人,早已不是和風了,這個問題,恕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我深吸一口氣,道:“告辭了。”
    ————————————————第三更————————————————————
    我緩緩轉(zhuǎn)身出了房,走出幾步,望著立于窗角邊的趙庚年,此刻他臉上的神情頗為復雜莫測,卻又沒有吱聲,唯恐讓趙嫣然發(fā)現(xiàn)他一直都在屋外,我伸手請他先走,旋即緊步跟上。
    穿過庭院,繞回會客正廳,趙庚年揮手遣散了廳內(nèi)的下人,只留我二人獨處。
    我坐□,順手揀了塊蜜糕,見趙庚年負手不語,問道:“閣老有什么話想對本宮說么?”
    趙庚年微微瞇眼,“老臣以為當是公主先說才是。”
    我道:“我已說服了令千金,不日便可籌備婚事,此事尚算圓滿,回宮交差即可,哪還有什么話想說?”
    趙庚年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恕老臣糊涂,既然公主所為旨在替太子殿下籌謀籠絡(luò),那么單獨勸服小女便可,何必引老夫暗中窺聽?”
    “閣老誤會了,本公主今日,并非是為了籠絡(luò)閣老而來……” 我回望了他一眼,“只是有些困惑為求一解。”
    趙庚年道:“公主此言,倒令老臣更加聽不明白了。”
    我拂了拂袖口沾上的糕點碎屑,“既然閣老希望本宮說的通透點,那我也就直言不諱了。”
    我斟酌了一下用詞,道:“一直以來,閣老可知您在我心目中,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么?遙想當年,您與本宮的恩師方良皆受父皇重用,風光無限,從京城到地方不知有多少官員想要攀附你們,閣老您呢結(jié)交權(quán)貴到結(jié)黨營私一個也沒少沾,如今是黨羽遍布天下位極人臣,而恩師方良一心為民卻落得如此下場……”我扯動嘴角,“本宮曾嘆世事不公,曾怨父皇不公,更曾想有朝一日必要扳倒所有趙黨,讓百官萬民看看昭昭日月,天道輪回,想來太子的想法應(yīng)當是和我不謀而合吧。”
    他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聽我說:“本宮監(jiān)國初時,朝中大小一應(yīng)事務(wù)若無閣老首肯,根本辦不妥當。我與太子為了對付閣老可謂是費盡心力的明察暗訪,籠絡(luò)人心,栽培能臣,到最后總算是小有所成,縱不能扳倒閣老,也總算是能與您抗衡一二。”
    “再到后來,本宮受聶光所害流落民間,太子恐以他一人難以敵得過閣老的勢力,只得在匆忙之際尋一個替身蒙騙閣老……”想到這里我笑了笑,“趙閣老,您說好不好笑,太子至今都以為您毫不知情呢。”
    我慢慢站起來,道:“本公主回宮之后,對諸多事物都極為陌生,彼時趙閣老提議聶然為賑災之選,太子唯恐其中有詐,故極力推動韓斐前往。而我近日得知,江浙水患竟是由夏陽侯一手造成,其目的正是為了制造更多的禍端與動亂。如此回想,要是當時真派聶然前往,這災嘛賑不好朝廷必得降罪,若賑的好,豈非是老子挖坑兒子填土的費勁活?我心中實在疑惑,遂去翻查當時的卷宗,這才發(fā)現(xiàn)夏陽侯所打通的脈絡(luò)、呈上的折子皆是要讓聶然進京,未有只言片語提及賑災——我恍然大悟,原來趙首輔您當日提名聶然,明面上是為了替夏陽侯謀取一個機會,而真正所助之人,是太子殿下,是么?”
    這一問,趙庚年眉間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波瀾,我道:“一路助太子輔國以來,我曾覺費解,何以事事不順卻能有所成?拿賑災的指派人選來說,饒是趙閣老稍有阻滯,最終不還是同意讓韓斐前去了?還有康王謀逆一案,若不是趙首輔的一句‘謀害公主如謀害圣上’,又豈能逼得蔣豐指認康王,讓滿朝文武俯首稱臣?”
    趙庚年靜靜道:“這些只是公主的猜測而已……”
    我淡淡一笑道:“一年前在綏陽,我曾與令千金及聶然在一個樹林中遭襲,照理說出奇制敵當擇弱者而挾之,然而那么多殺手皆只對聶然發(fā)難,幾乎沒有人對我們兩位女子下毒手……”
    哪怕是我中的那一箭也是自個兒缺心眼自尋死路的去當人肉盾牌。
    我與宋郎生也提及過這件事,關(guān)于究竟是誰派去刺殺聶然這個問題實在是一籌莫展,畢竟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父皇,可父皇昏迷不醒哪還有法子暗派殺手呢?
    后來宋郎生忽然問我:你與聶世子在陳家村那么久,從未出現(xiàn)過什么殺手,為何你約趙嫣然于叢林中,殺手就出現(xiàn)了呢?
    “我心中疑惑,遂派人查探刺客來自何處,究竟受雇于誰,”我看向趙庚年,“趙首輔,話止于此你還要瞞著本宮?”
    趙庚年混沌的眼中逐漸有些顯山露水的意味,“刺殺聶然的確是老臣指使,老臣確是不知殿下當日亦在綏陽,本以為此事辦的滴水不漏,連聶光都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如今看來,確是小覷殿下了。”
    我心虛的笑了一笑,那日刺客除了一身黑衣外毫無特征,時隔一年誰還追查的出線索?
    我道:“數(shù)年前太子初立之時只不過是個懵懂少年,在朝中無半點威信,而今滿朝文武皆心甘情愿的奏請?zhí)拥腔@其中若無閣老您推波助瀾,本宮是萬萬不能信的。閣老費了這么多苦心,讓太子在憂患之中學會治理朝政,學會平衡諸方勢力……”
    說到這里我一斂袖,恭恭謹謹?shù)某w庚年躬身行禮,“襄儀感念萬分。”
    趙庚年趕忙回了一禮,“豈敢……這一切原本便是圣上的意思,老臣僅不過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還望公主莫怪老臣欺瞞之罪……”
    我稍稍一怔,旋即就想明白了,“父皇既重用閣老,就必有重用的道理。這么說來,起初聶趙兩家的聯(lián)姻,也只是您為了取信于聶光的手段?”
    “正是。”
    看來,聶家據(jù)地為王時父皇就留了個心眼,趙家與聶家的交好,是一早就算計好的。
    只可惜,趙嫣然始終都被蒙在鼓里,把真情付諸于聶然的身上。
    我嘆了嘆,“閣老委實不該利用嫣然來達成你的目的,當初不該,如今更是不該。”
    趙庚年捻須問:“公主此言又是何意……”
    我微微抬眸,“方才閣老問本宮為何要引您聽我們的對話,其實有兩個用意。第一個用意只是想證明給閣老看,嫣然心有牽掛,說服她并不困難,連本宮都能做到,何以閣老只能任由她絕食消沉呢?您的這場戲,究竟是做給太子看,還是聶光看呢?”
    趙庚年渾身一震,在我定定的目光里,竟有些結(jié)巴,“老臣、老臣絕無此意……”
    我靜靜的看著他。
    他畢竟有自己的私心,他不留痕跡的暗助太子,何嘗不是為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他對父皇確實忠心,可他對朝廷未必盡心盡力。
    太子提議聯(lián)姻,他將趙嫣然拒婚的消息散播出去——直到此刻他仍想保持明面上中立的角度,因為他不愿意明目張膽的與聶光為敵。
    “您深知太子與聶光這一場紛爭在即,卻又不愿卷入其中,您不愿讓聶光察覺您已倒戈相向,也不愿得罪太子,是以這門婚事您以嫣然為由拖延,是想等到太子登基,一切塵埃落定再做定奪罷?”我凝著他,“很遺憾,從這一刻起,閣老您已無法再置身事外了。”
    趙庚年疲憊的閉了閉眼,“原來公主勸小女結(jié)親,實則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趙庚年是向著太子爺?shù)摹热衾铣棘F(xiàn)下提出拒婚,只怕公主亦會將當日刺殺聶世子一事透露給聶光,如此老臣不進則無路可退……”
    我淡淡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句話閣老才說過的不是么?”
    趙庚年睜開眼,眼中是幽幽的古井無波,“公主的第二個用意,是什么?”
    我向前走了幾步,又頓住,緩緩開口道:“第二個用意……比較單純,只不過是閣老能夠看到您的女兒嫣然,哪怕她用情至深,能為了聶然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可她更能為您、為了你們家族安危放棄自己的信念和人生。其實呢……本宮私心里是打算等此次風波過去后想辦法讓太子取消婚事,畢竟太子要娶嫣然,目的本是能獲得閣老的力量與幫助,若閣老能盡全力幫太子贏過這一仗,那么聯(lián)姻不聯(lián)姻于太子而言,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我頓了頓,“可只怕到時堅持聯(lián)姻的,會是閣老您……”
    趙庚年久久未言。
    這個父皇最為重視的內(nèi)閣之首,到了如今這個位置,有太多千絲萬縷罄竹難書。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權(quán)勢越大,憂患越多。
    即便他豁出所有幫了太子,他也未必能夠守住如今的權(quán)勢。
    聯(lián)姻,是最直接也是最穩(wěn)妥的手段。
    趙庚年的身影在光影襯托下顯得頗為蕭索,他伸手捂上額頭,啞著嗓子道:“天底下豈有不疼惜自己子女之父母……”
    此一言后,他再也說不出什么了。
    直到我離開趙府,我都不確定趙庚年究竟有沒有把我所說的放在心上。
    我逼的他不得不公然站在太子這方,已是強人所難了,若還要他放棄聯(lián)姻,想想是有點不大可能。
    哎,也唯有期盼嫣然的眼淚能激的他父愛泛濫了,否則待到那時,還得另想法子幫趙嫣然逃婚。
    我頭疼的揉了揉額穴。
    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性讓嫣然移情到太子弟弟身上。
    我在腦海里對比了一下聶然的臉與景宴的臉后,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
    天色已暗,一個愣神間馬車穿過宮門,兩旁宮燈一晃而過,素月清輝灑落紅墻高瓦。
    再過幾日便是祭天大典,對許多人來說,成敗皆在此一舉。
    宋郎生說他有贏的把握,我相信他。
    我想,待除掉風離,解除眼下危機后,也是時候與宋郎生離開皇城,徹底放手了。
    將趙首輔徹底拉入我方陣營,這應(yīng)當是我能為太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有趙庚年在,哪怕聶光起兵謀反,太子也有足夠能力應(yīng)對。
    長樂殿的積雪布滿院落,我踏上去發(fā)出咯吱聲,引得里頭的人聽見動靜,匆匆迎了出來。
    “公主,太子殿下方臨,正在廳內(nèi)等公主回來。”
    我這才想起臨走前邀太子來我殿內(nèi)共進晚膳,遂吩咐傳膳,然后徑直邁步上階,進入廳中。
    景宴坐在烏木椅子上,一見我進來,便走上前來,也不顧我一身外頭帶來的仆仆寒氣,拉著我的手道:“皇姐,你可回來了,去了這么久景宴擔心得很,趙首輔可有難為你?”
    感受到他手心的熱度,我怔了一怔,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木椅旁的高案,案上空空如也,景宴順著我的目光掃去,“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這長樂殿的侍女怎么這么不懂規(guī)矩,你來了也沒人上來奉茶,來人——”
    景宴笑了笑,“她們自然是上過茶的,只不過景宴尋思著這天寒地凍的喝茶倒不如喝酒來的暢快,便命御膳房選了一壇好酒煮來吃……”
    這時,宮女近上前來表示晚膳與煮酒都已備好,請我們移至偏廳。
    “說的正是,”我抿唇一笑,“整巧早上翻箱之時尋出了套父皇賜給我的青銅杯,那可是件極妙的古物,今夜雅興正濃,好酒配好器,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當一盤盤色味皆全的美食一股腦攤在飯桌前,我頓覺饑腸轆轆,景宴亦是食指大動,笑嘻嘻道:“還是皇姐疼我,備的都是我愛吃的。”
    我夾起牛肉津津有味的嚼起來,“反正皇姐無肉不歡,有肉吃心情就會很好。”
    景宴一邊動筷,一邊問道:“皇姐還未說今日去趙府,究竟如何了?”
    我神秘的一笑,“你猜?”
    “皇姐……”
    “趙嫣然妥協(xié)了。”我舉杯輕嘬了一口梅酒,“趙首輔嘛……倒也不是特別情愿的樣子,礙于這婚事是太子提出的,他也不好駁回,不過太子不必過憂,只要嫣然愿嫁,這婚事便成功大半。”
    景宴聞言一喜,“皇姐說的可是真的?”
    “皇姐幾時誆過你?”
    景宴將美酒一口飲盡,“弟弟在此謝過皇姐了。”
    酒過三巡,夜色愈濃。
    景宴不勝酒力,已呈微醺之態(tài),道要早些回去歇息。
    我起身相送,忽又想起一事,讓他且等片刻,轉(zhuǎn)回寢房執(zhí)起桌案上的那柄青銅劍,回過頭遞給他,景宴略略回神,詫道:“這劍……”
    我笑道:“這是皇姐贈予你的秋水劍,預祝你祭天順利,早登大統(tǒng)。”
    他眸光微微一閃,點頭致謝道:“盛情難卻,弟弟這就卻之不恭了。”
    景宴方走出幾步,我腳下一軟,險些就要站立不穩(wěn)。
    身邊侍奉的宮女見狀一驚,“公……”
    “噓——”我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倒還算機靈,連忙捂住嘴唇,將我扶住。
    我覺得自己好似被澆了一桶冷水,渾身上下都被凍住,心中亂成一片。
    從我一進到長樂殿時,一切都變得那么詭異。
    景宴自幼體弱多病,連秋涼之季都會捧著個暖手爐,可這樣寒冷的冬日,廳中熏爐未開,他也未隨攜他常持的暖手爐,握住我的手卻是熱的。
    撇開這一點不提,素來三杯就倒的太子居然主動邀我飲酒,半壇醇酒飲入腹中,他居然能面不改色;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當我提及自己無肉不歡之時,他未見疑慮——宮中誰人不知,幼只愛吃魚,不喜吃肉。
    而那柄大皇兄的劍,乃景宴自幼就十分向往的凌霄之劍,意為龍騰九霄,我喚它為秋水,他不僅沒察覺出半分不妥,那眼神更如初見此劍一般。
    我恐懼的一時難以呼吸。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這個太子殿下,是假的。
    ——(本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風離篇將于下一章完全結(jié)束~~大結(jié)局篇章將要啟動~~~噔!
    那容哥個人的建議是,如果想買書的,下章之后可以暫停了,畢竟你們知道我的速度很詭異的,而且趕稿中的文筆是完全沒過腦的,就和寫劇本一樣只重情節(jié)~~雖然我很喜歡看評論,但我更希望你們看的開心而不是忘光前面~~~
    當然,如果想要看公主駙馬的啪嗒啪嗒,可以再堅持兩三章= =
    那,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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