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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說不完故事的中國年(二合一大章)

    ,穿越八十年代逆襲 !
    畢鐵林,畢小叔積極配合各種人登門。
    他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很多村里人的心口窩,好煙好酒的伺候著。
    劉雅芳那么會細(xì)心過日子的,至今還舍不得自個兒頓頓吃肉,卻一鍋一鍋的蒸饅頭燉肉招待著,從早忙到晚。
    畢月是真心搞不懂,到底是農(nóng)村風(fēng)俗年年如此啊?還是他們家現(xiàn)在在當(dāng)散財童子啊?
    這“大鍋飯”,不會持續(xù)一個正月吧?可要了命了,鬧哄哄的。
    不懂就問,畢月扒著花生問畢成:
    “大弟,我咋不記得咱家以前是咋過年的了呢?你跟姐說說唄?”
    畢成自動給理解成畢月是在感慨過去,是在說其他的意思。
    “呵呵,姐,你可別逗了,還整個忘了,我到死那天都能記得。那窮的啊!不信你問問狗蛋兒?他都能哭給你看。”
    “你哪那么多廢話?說說。”
    “不說。說那干啥。”
    畢月將花生米扔炕席上,畢成撿起來扔嘴里嚼吧。
    一個扒完扔炕上,一個順手撿起就吃,倆人一人一件爹娘的破棉襖披在身上。
    不披棉襖不行啊,土坯墻四處冷風(fēng),肩膀頭子冰冰涼,可屁股下的炕頭能燙死個人。
    坐在那超過五分鐘就得挪一下地方,用劉雅芳原話就是:
    “你倆就擱家捂吧!給我那塊炕席捂焦黃。等把你們屁股蛋燙熟了。”
    人畢晟從到了家之后比誰都忙,那應(yīng)酬是一個接一個,就是去后山瘋跑都能跑一腦門汗,在畢月眼里,就跟缺心眼似的。
    劉雅芳恨不得是攆倆大的出門轉(zhuǎn)轉(zhuǎn),給狗蛋兒揪回來對著屁股給幾巴掌。
    其實(shí)畢月不知道,她還嫌小弟缺心眼呢,她此時和畢成那形象,也傻的不行。
    哪像村里人誰逮誰夸的城里大學(xué)生啥的,尤其是姐弟倆盤腿坐在炕頭一會兒吃東西一會兒擺撲克的,倒像倆弱智兒童,玩的還挺好。
    “讓你說你就說,咱倆就當(dāng)憶苦思甜了。你咋那么軸?”
    畢成回身看了眼畢鐵林,他小叔正站窗臺那起酒呢,又開一瓶,聽著滿屋子吆喝再喝點(diǎn)兒的大嗓門,嘆了口氣:
    “姐,你說以前哪能這樣,簡直不敢想。現(xiàn)在雖說吵吵把火挺鬧人的,但最起碼熱鬧啊。
    咱爺爺沒那時候,不也就擺那么幾桌?大家伙一年到頭就過年閑得慌。”
    畢月皺了皺鼻子,含含糊糊小聲道:
    “我是真不習(xí)慣。圖啥呢?勞民傷財?shù)模憧丛勰飶幕貋砟恼邢A耍吭僬f自己家過日子,大門敞著,誰逮誰來,跟走城門似的。鬧哄哄不煩人嗎?”
    畢成趕緊叫停,擺手制止道:
    “姐,忍忍,就忍這十天半個月的,你可別惹呼爹娘,到時候你們又干架,我?guī)驼l不幫誰啊?
    瞅我剛出院那天,爹看見你直嘆氣,嘆的我都喘不上來氣。
    唉,以前咱家過年,能有點(diǎn)兒肥肉片子燉酸菜就好不錯了。
    我記得去年飯桌上沒擺魚,娘在那嘟嘟囔囔說沒魚啥的,爹說,有沒有的,年年也沒啥剩余,不圖那個吉利了,年節(jié)好過,日子難過。
    說白了,現(xiàn)在這樣,是為揚(yáng)眉吐氣唄。
    咱爹娘咱小叔啊,備不住都憋著那股勁呢,瞅小叔陪客那架勢,爹只要一句話,他都能撒錢擺流水席。
    至于因為啥啊,我倒是挺理解。
    姐,你備不住不關(guān)注那些。
    以前過年時,陪客吃飯去別人家啥的,親戚里道的就一個三爺爺愛召喚咱爹,再一個就是跟爹挺好的王大爺,其他別人家吃飯的場合,他都去不了,也不敢去。
    去誰家吃吃喝喝,那不都得還回去?得叫人來家?咱家哪有那條件。
    咱家跟大山哥家比不了,人家是年年都這樣,我那時候去他家還挺羨慕呢。
    你看趙大爺現(xiàn)在頓頓來咱家吧?跟咱家關(guān)系一直挺好的吧?
    可換作以前,不用說以前,就是去年,哪能啊?
    他忙。人家得陪村里說話有分量的人喝酒啥的,跟那些人家走動,再一個估計也是怕咱家沒啥吃的招待,正月里都不登門。”
    畢月邊聽著,邊抬眼看大圓桌那面,聽到她爹大嗓門在那喊,都喝多了還喊話呢:
    “老三,于老三,是你啊,是你給我從半山腰背回來的,要沒你,我就得半夜被狼叼走。啥話也不說了,哥謝你,都擱酒里頭呢!”
    畢鐵林馬上站起身端酒杯:“于哥,我敬你。”
    農(nóng)村漢子貓腰站起,一臉質(zhì)樸的笑容,兩手搓了搓褲子,不好意思道:
    “你瞅瞅你瞅瞅,大老板敬我。應(yīng)該的,都擱一個屯住著,誰碰到了都能那樣。我、我……”二兩半酒杯,滿滿一杯,他居然一口干了。
    畢月現(xiàn)在頂煩心酸酸澀澀的感受,可這一刻,啞然了。
    她爹這是在還以前的人情債,也是在一頓又一頓的招待中,尋找曾經(jīng)丟掉的某些東西。
    她決定以后無論誰來,她都熱情點(diǎn)兒,不再裝自閉癥了。
    剛想的通透,畢鐵剛一回頭正好瞅著他大兒子大閨女,僅剩的理智還知道畢成吃消炎藥不能喝酒,他喊道:
    “大妮兒,來,給你這些叔叔大爺?shù)模匆槐 ?br/>     畢月傻呵呵地站在炕上愣了愣,看她小叔對她笑,她爹緊著對她招手的,準(zhǔn)備聽話下炕敬一杯,正貓腰撅在那系鞋帶呢,就聽到他爹大嗓門夸她道:
    “俺家這大丫頭真是在城里鍛煉出來了。大首都啊,鍛煉人!跟她叔倆,可能吃辛苦了,一邊上學(xué)一邊忙活開飯店啥的。”
    畢月聽的臉紅,本以為畢鐵剛會繼續(xù)夸她什么學(xué)習(xí)好啊啥的,那家長不都那么夸嗎?都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結(jié)果……
    “三大爺,大丫頭不像以前不愛吱聲啥的。可出息了。前幾天擱京都,喝一斤來多白酒,我看第二天沒咋地!比她爹我強(qiáng)啊,讓她敬你一個!”
    三爺爺感嘆道:“哎呀,那真是出息了!”
    畢月臊的不行。
    趙家屯夸人都這么夸嗎?還是劉雅芳拯救了畢月。
    劉雅芳拎個鏟刀子打開屋里門,臉色能看出來在強(qiáng)撐著笑容:
    “三大爺,你們吃的咋樣?咸了淡了的吱聲。菜用不用熱熱?嗯那,鍋里還有呢,你們慢慢吃。”說完對畢月又一招手:
    “大妮兒,你出來幫我燒火。”
    畢月剛一露面,劉雅芳就用著氣息瞪著屋門罵道:
    “你爹是不是虎?你說讓你一個丫頭片子喝啥喝?
    啥話都往外說,還開飯店都嘮出來了,他告訴人家咱家趁多少錢得了唄!
    竟胡咧咧。喝半斤貓尿,恨不得把家里啥事兒都往外說!”
    畢月跟沒聽著似的:“娘,燒大鍋啊?”
    劉雅芳……看了眼外屋那一堆一塊,不是好氣道:
    “燒啥大鍋燒大鍋?你就擱這呆著吧!”
    畢月有點(diǎn)兒來氣了:“娘,咱講講道理好嗎?你看我爹,喝多了都知道夸我,我在你那,干啥啥不對!”說完翻臉盆,準(zhǔn)備舀熱水。
    “你要干哈?”
    “洗頭發(fā)。”
    劉雅芳急頭白臉道:“你說你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點(diǎn)兒?忙成這樣,你洗啥頭啊?”
    畢月欲哭無淚:“不能洗澡還不能洗頭啊。明天三十,不得從頭再來?頭發(fā)黏糊糊的,你們村兒過年不收拾收拾自己啊?”
    心里無奈至極,這回不給劉雅芳不搭理她的機(jī)會,也真想問問為啥地位下降了,湊到劉雅芳面前探討道:
    “娘,來,我采訪你一下。你到底是因為啥啊?看我這么不順眼。
    你說以前我一個屁蹦不出個響,啥啥不出頭,悶吃悶吃的,還不能掙錢,就知道哭,你天天捧著哄著就怕我尋死。
    現(xiàn)在我又能掙錢,又能獨(dú)擋一面的,比你還操心,事事想在先,你咋天天罵我吶?
    跟我說話都不是好氣,咋的?我非得像以前似的,你就消停了唄?對我哪方面有意見,你說,我改!”
    畢月越說越生氣,兩手叉腰,斜睨劉雅芳,說完又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娘的胳膊。
    劉雅芳眼里帶笑,表情嚴(yán)肅。
    臉大勁兒的,還獨(dú)擋一面?擋住啥了?小體格吧。
    “你當(dāng)我圖你別的呢?你以前聽話,沒啥事兒坐我跟前兒呆著。再看現(xiàn)在呢?
    哼,我說一句,你八句話跟著,要么就跟沒聽見似的。主腰子那個正啊,我說啥你都跟我擰巴著干。
    再說了,不就沒讓你洗頭嗎?去去去,一邊兒去,愿意洗上火墻那去洗去。”
    陪著?然后聽你那些七年谷八年糠的磨嘰話?
    畢月?lián)狭讼履X袋,低頭尋思:那還是算了。
    劉雅芳倒樂了。終于有點(diǎn)兒小女孩兒樣了,要不然她都覺得生的是仨兒子。
    她這閨女從回了屯子,其實(shí)也干了不少活,劈木頭,抱柴火,給汽車加油,掃院子。
    ……
    大年三十如期而至,感覺天剛蒙蒙亮,外面就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畢月趴在炕上懶得動,聽到她爹披著棉襖爬起,坐在炕沿上唏噓了聲“嘿呦”,樂了。
    看來也喝的夠嗆,這是頓頓喝受不住了。
    正要說點(diǎn)兒啥,旁邊兒被窩里的狗蛋兒露出小腦袋:
    “娘,壓歲錢!”
    畢鐵剛對著狗蛋兒的屁股上去就是一巴掌:“睜眼你就要錢。”
    在被窩里收壓歲錢,那感受真是妙不可言。
    畢月接過劉雅芳遞過來的紅包,嘖嘖道:“還挺講究,現(xiàn)用紅紙包的吧?”
    劉雅芳挑眉自得道:“得那樣。早就準(zhǔn)備好了。告訴你們啊,都揣好了。聽著沒?尤其你,狗蛋兒,你瞅你要嘚瑟丟了的!”
    聽這話,好像給不老少似的。
    結(jié)果,畢成拿出錢,失笑道:“娘,就十塊錢啊?我都多大了,給十塊。”
    畢月尷尬地展示她的錢。
    畢成嘖了一聲:“娘,給的少也就算了,你咋還偏心呢?我姐憑啥是二十?”
    “因為她手爪子大,敗家。”
    畢月……
    劉雅芳掏兜拿出一個最大的紅包,轉(zhuǎn)身對上廁所剛回來的畢鐵林:“給。”這是十張十塊的,真是破天荒的大紅包。
    畢鐵林愣了一瞬:“嫂子,你這?”
    畢鐵剛邊咳嗽著往外走,邊說道:
    “你嫂子給你的就拿著。”
    劉雅芳呵呵笑道:“就是。沒成家都是孩子。拿好壓兜!”
    狗蛋兒穿著線衣線褲站在炕上歡呼,畢鐵林笑出了聲,搖了搖頭。
    心里明白,這是孩子們等著他那份呢。去里面的炕柜翻出黑色皮包,那包里沒別的,除了鋼筆和記事本,剩下裝的全是錢。
    大紅包一遞過去,畢月趕緊塞被窩里,畢成趕緊拿著紅包下炕穿衣服,連打開都沒打開。
    唯獨(dú)畢晟盤腿兒坐在那,打開了紅包,傻傻地看著滿手錢,還在那傻愣呢。
    畢晟從來也沒見過二百塊錢啊,能不傻嗎?結(jié)果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劉雅芳上前一把搶過。
    “噯?娘!你要干哈?我的!”
    劉雅芳振振有詞道:“娘給你管著,等你長大了再給你。指定給你!”
    劉雅芳糊弄畢晟,給她小兒子惹的哇哇亂叫,那也就算了,她又跟畢鐵林后面磨嘰道:
    “哎呦天啊,鐵林啊,你說你……那包就那么隨手扔,誰來了順手拿走可咋整。你快給我,我給你藏起來。”
    操心不夠。不過大清早的,東北趙家屯的畢家就笑聲不斷。
    相反,京都城的楚家,雖然能貼對聯(lián)啥的,倒顯得人氣不足。
    楚鴻天攜夫人梁吟秋去了軍區(qū),去觀看一年一度的大型演出。
    老太太自個兒坐在沙發(fā)上,正扭頭一遍一遍地望向門口。
    還好,楚慈沒讓她失望,大早上就過來了,身后還跟著張老爺子的勤務(wù)員,手里大包小裹的。
    “奶奶,你吃早飯了沒?一會兒我外公也過來。今兒跟咱一起過年。你快看,我在海邊兒撿的,送您。嘿嘿,等會兒我找根線,串上。”
    楚老太太掏兜遞給楚慈壓兜錢:“過年不能動針線。”
    楚慈嫌棄地一推,拿起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您啊,講究太多。人我外公就不管那些。奶,咱家都是共產(chǎn)黨員,您別信那些。”
    誰說啥都不聽的楚老太太,居然沖楚慈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是咋瞅也瞅不夠似的,盯著楚慈那張小臉,又把紅包遞了過去:
    “給你就拿著。”
    “奶,我不缺錢,你快自己留著吧。我哥過年也沒消息啊?”
    楚老太太正要說啥,電話響了,楚慈吃蘋果的動作一頓,他早早就從外公家出來,就是為了躲電話的。真希望這電話是他哥的。
    劉嬸兒將話筒遞了過去,老太太就像是心里有數(shù)似的,也沒問是誰,接起打招呼道:
    “嗯,是我。”
    海外來電:“娘,您身體還好嗎?過年好!”(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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