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襲 !
劉大鵬的幾句話,說的院里院外的人都有點(diǎn)兒莫名其妙。
隔壁胖嬸兒率先反應(yīng)過來,她站在凳子上趴在墻上扯嗓門問道:“我說,大丫頭是訂親了?咋姑爺姑爺?shù)亩颊鰜砹耍俊?br/>
這一問,好多人跟著附和:“畢家有喜事?咋沒聽到信兒?”
就是書記趙樹根兒臉上都露出不滿了,瞅瞅劉雅芳,瞅瞅屋前站著的幾個人:“啥意思啊弟妹?”
劉雅芳張了張嘴,又像是僵住了似的側(cè)頭看了眼畢月。
一看她娘那表情,畢月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娘這是要宣布啊,這回她假結(jié)婚,恐怕就連村里的雞鴨鵝狗貓都得知道了。
“啊,那什么,我家大丫頭找了個當(dāng)兵的,不是訂婚,胖嫂,是結(jié)婚了。但咱農(nóng)村不是沒擺酒席不算數(shù)嗎?我家姑爺這不,這不……”
劉大鵬一步上前:“在執(zhí)行任務(wù),忙完就辦酒席。城里是領(lǐng)證算數(shù),就是結(jié)婚了。畢家姑爺叫楚亦鋒,是營長,是位軍人。”
“對對,有任務(wù)。”劉雅芳面紅耳赤,眼神真誠無比,看著院里院外的眾人再次解釋道:
“才回來,還沒跟大家伙說呢。尋思等姑爺忙完的,回來擺酒席到時候再通知,挨個通知,我們家能落下誰嘛?誰也別想落下。”
胖嬸兒驚愕地瞪大眼:“哎呀媽啊,不是訂婚是真結(jié)婚啦?”
趙樹根兒也跟著擰眉埋怨:“弟妹啊,你和我畢老弟這就不對勁兒了。最起碼給我個消息嘛。月月結(jié)婚是好事,藏著掖著這事兒干啥?女大當(dāng)嫁這有啥嘛。”
院外有跟畢鐵剛關(guān)系挺好的老爺們起哄道:
“書記,還說別人呢,你家大山結(jié)婚,俺們倒是聽到信兒了,到現(xiàn)在也沒喝著喜酒沒見到新媳婦啊?”
趙樹根兒被問的一噎,他看起來比劉雅芳還窘迫,干巴巴地咳嗽了兩聲。
劉雅芳抬眼皮瞅了瞅。心話,沒說都是因為有特殊原因,跟你家小子一樣,還說啥啊說。
這個插曲一過,趙樹根兒指揮著胖嬸兒:
“去把你嫂子叫來,你們都得過來幫著張羅飯。”又沖門外喊道:
“去個人把三大爺請來,完了都該干啥干啥去吧。徐老三,你平日里跟鐵剛關(guān)系不錯,這功夫勁兒了,幫著張羅張羅,這家里都來客人了。行了,都散了吧,別圍著人家那小汽車轉(zhuǎn)悠,給刮花了,賣房子賣地都賠不起哈,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劉大鵬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讓舅姥爺先進(jìn)屋,一邊回頭喊道:“沒事兒沒事兒,車那東西不怕摸。”
……
畢月被胖嬸拽一把,被趙大山他娘拽一把的,她們都忙著做飯,手上動作利索極了,卻一點(diǎn)兒不耽誤打聽她找個啥樣的。
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
畢月抿了抿唇:“很早。”
“咋認(rèn)識的啊?”
“當(dāng)家教。”
“啊?”胖嬸兒挑眉:“教你對象念書?他不識字?”
“不是,給他弟弟當(dāng)家教。”
葛玉鳳馬上拍大腿:“哎呦天,真是千里有緣一線牽。當(dāng)老師能當(dāng)出個嫂子來。”
畢月窘迫的低下頭洗菜。
那兩個人還問呢,一點(diǎn)兒沒看出畢月已經(jīng)不吭聲了,有的問題她們還能自問自答。
婆家啥樣啊?婆家是干部家庭吧?你瞅瞅來的兄弟都能那么大陣仗,那你婆家得是啥干部啊?家里是一個小子還是幾個小子?
畢月也洗不下去菜了,地上要能有個地縫,她指定一頭扎進(jìn)去。
劉雅芳心里沒底兒,一直觀察著畢月臉色,就怕閨女翻臉,這一看臉紅脖子粗了,趕緊指揮畢月:
“你瞅你,一臉汗珠子,去上樓洗把臉,換件衣服。這都你大娘嬸子的,不干活沒人挑你理,回屋吧。”
胖嬸兒哈哈笑道:“嗯那,煙熏火燎的。胖嬸兒包了啦,月月啊,就一點(diǎn),到時候你得讓我去參加婚禮,我就是山炮進(jìn)城也得去京都喝杯喜酒。”
葛玉鳳看著畢月的背影,倒是挺感慨的跟劉雅芳說道:
“一晃真快。去年我還為我那小子結(jié)婚找啥樣的犯愁,現(xiàn)在……”停頓了一下,倆人心照不宣,葛玉鳳這才繼續(xù)道:
“弟妹,沒想到你這蔫不出溜的,比我還麻利。說讓月月嫁就嫁了,證都扯完了。你說你,俺們在京都那前兒,你咋牙口風(fēng)都沒漏呢?到底婆家啥樣啊?”
畢月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聽到她娘說:“親家一家,咋形容呢?都是咱不敢高攀的……”
她聽不下去了,心堵的沒個縫隙。
娘啊,就是因為他們一家有本事,才能上門罵咱們,您都忘了嗎?
可悲的是,現(xiàn)在這還得拿出來說道顯擺。人啊,怎么活的都那么虛?
畢月站在樓梯口那,看到劉大鵬在跟舅姥爺和趙樹根兒以及二舅介紹著楚亦鋒,就差把楚亦鋒小時候如何品學(xué)兼優(yōu)拿出來說了,那幾個人還聽的津津有味,嘖嘖感慨出聲的,她也是緊蹙著秀眉,眼中是滿滿的無奈。
二舅媽已經(jīng)出門借自行車走了,要騎回他們村,找大舅一家也過來,說是喜事兒,大家伙要熱鬧熱鬧。
真人都沒來,大家至不至于?
就在畢月要轉(zhuǎn)身上樓時,坐在沙發(fā)上的劉大鵬喊道:
“畢月,來,拿車鑰匙,去后備箱把茶葉罐子都拿出來,我那都是好茶,給舅姥爺他們嘗嘗。”
畢月不可置信地回頭。
她這一望過來,幾個人都不說話了,全都疑惑的也看向她,只有劉大鵬左右看看兩側(cè)的人,有點(diǎn)兒尷尬地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
“弟妹,你再找倆屋,讓我這倆小兄弟歇歇,來回幾千公里……”
舅姥爺也馬上附和道:“對的,得那樣。大妮兒你麻溜的。”
畢月抿了抿唇,忍下了嘴邊兒話,走到茶幾邊兒盯著劉大鵬撿起車鑰匙,轉(zhuǎn)身就走。
她就納悶了,這劉大鵬跟她很熟嗎?那要是不熟,這人哪來的自信呢?一口一句村長叔,一口一句舅姥爺,喊著二舅讓嘗嘗他的煙。
就是楚亦鋒來了,也沒劉大鵬這么自來熟吧。
你說他是一個前男友的朋友,到朋友的前女友家擺譜認(rèn)親,這算怎么回事兒?
門口也都是人,大多都是小孩子,畢月捧著一個茶葉罐站在院子里,右手邊廚房是胖嬸兒聽到楚亦鋒情況一驚一乍的夸張贊嘆聲,左手邊兒的客廳里能聽到舅姥爺說:
“哎呀,我還以為你是我外孫女婿呢。原來你還不如我外孫女婿呢。”
二舅馬上制止,這老爺子不會說話啊:“爹,你那是啥話?”
“你瞅瞅,你瞅瞅我歲數(shù)大糊涂了,不是別的,小劉就挺好挺好的了。我就是想說啥呢,結(jié)婚得辦婚禮。小劉啊,回去得告訴我那外孫女婿一聲,擱農(nóng)村,領(lǐng)證沒用,不辦酒席是不作數(shù)的,抽空得抓緊時間辦,回村里,舅姥爺給他張羅,讓小楚抓緊時間趕緊來一趟。”
劉大鵬替楚亦鋒承諾道:
“放心,我來之前我兄弟跟我說了,這是有任務(wù)走不開,要不然他早來了,還跟我說了,辦,一定辦,你們東北這面有什么講究,他都配合,不僅得辦好,還要大辦!”
畢月就那么木在原地,不上前不后退。身前身后全是說結(jié)婚的事兒。
她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只剩她一個人是清醒的,其他人全部沉浸在一個彌天大謊里。
新郎新娘在哪呢?
劉雅芳早就發(fā)現(xiàn)閨女被支使出去又回來了,她從來沒做過這么心亂的飯菜,拿東忘西,只因為心里有塊石頭落不了地,就怕她閨女不定啥時候就炸了。
不敢跟葛玉鳳和胖嬸兒細(xì)聊了,其實(shí)她說楚家說楚亦鋒,都是特意壓低音量介紹情況,就怕刺激到畢月,但她擋不住別人大嗓門啊。
劉雅芳拿著抹布擦了下手,邊笑呵呵跟葛玉鳳和胖嬸兒點(diǎn)點(diǎn)頭,邊貓腰帶小跑的出了廚房。
到了院子,還得跟大門口剛聽說情況來她家門前晃悠的鄉(xiāng)親們打聲招呼,這才一把拽住畢月的胳膊:“來,你跟娘去后院摘黃瓜。”
“娘,你……”
劉雅芳左右看看,一臉急色,前傾著身子用著氣息叮囑道:
“妮兒啊,娘求求你了,都這樣了,別整禿嚕扣了。我和你爹,將來得落葉歸根,俺們認(rèn)識的人都擱這呢,在外面玩命遭罪都不怕,活半輩子,煙粉得往臉上擦,俺們活的就是臉面。”
說到這,劉雅芳發(fā)現(xiàn)畢月笑的很難看,這孩子真沒吵沒鬧,就那么一笑,這笑容,她心酸心疼,心里難受極了,眼圈兒當(dāng)即紅了:
“閨女,你可別多心。娘不是嫌你丟人,我這么撒謊,就是想讓你體體面面,也讓我們臉上好看點(diǎn)兒。我沒商量我就那么說,你過后再跟我鬧,啊?你明白不?”
“知道了。等晚上人少點(diǎn)兒的,我讓劉大鵬他們離開。”
劉雅芳急了:
“那不好。你這孩子咋能那么辦事兒?吃完飯得幾點(diǎn)了,你攆人走?
甭管是沖亦鋒,還是沖誰的,他就認(rèn)識咱們,這都相當(dāng)于城里來親戚朋友了,到了家門口了,得讓人吃飯,留人家住一宿,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
人家小劉來不也是為了拉咱們走嗎?你懂點(diǎn)兒事兒,實(shí)在忍不了你就進(jìn)屋。聽見沒?”
前院兒有人喊劉雅芳,問她啥東西放哪了,劉雅芳一邊兒應(yīng)著:
“噯,來啦來啦。”一邊又叮囑一遍:“大妮兒,娘求你了!”
劉雅芳沒解釋出口為啥撒謊的原因,其實(shí)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她和畢鐵剛都認(rèn)為,早晚得結(jié)婚。
還能讓外孫換個爸爸或者真沒有爸爸?哪有女人帶著孩子一輩子不結(jié)婚的?反正要結(jié)指定就得小楚。早晚的事兒,不算撒謊。
所以楚亦鋒叫爸叫媽,他們含糊著。
所以即便也怪楚亦鋒,但是不打算收拾了,那小楚是自己家孩子了,那是將來的姑爺。
畢鐵剛和劉雅芳之前讓畢月非得嫁,是為閨女好。
現(xiàn)在依著畢月不嫁,也是怕畢月過不來那股勁兒。
著急忙慌的在這檔口嫁了,那小楚他媽都住院了,兩家又鬧的挺不愉快,再心口堵著氣結(jié)婚,把感情打散花子了。
心思不瞎摻和了,再依著閨女一回,等過倆月,都消消氣再辦婚禮吧。
……
再返回客廳的畢月,心態(tài)稍微平和了些,冷眼旁觀著坐飯桌上比比劃劃的劉大鵬。
桌子上剛擺上四個菜,那邊就已經(jīng)喝起來了。
劉大鵬帶來的倆司機(jī),大概一直趕路沒歇著,只簡單吃了幾口就一臉困倦,劉大鵬喊畢月:“弟妹,你領(lǐng)他們上樓吧。我得陪三爺爺和舅姥爺他們好好喝喝。”
“弟妹,把這酒燙燙,咱東北這小燒就是地道。”
舅姥爺說:“對,你嘗嘗。”三爺爺也笑瞇瞇地說:“走時給你裝五斤,我自個兒泡的。”
等到畢月把飯盆端上來了,劉大鵬飯碗一遞,很自然地讓畢月給盛飯。畢月急了:
“劉大鵬,你是不是太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了?這就是楚……”
“對。”劉大鵬笑了,跟桌上的幾個人說道:“三爺爺,舅姥爺,啊?村長叔,就我剛才給你們舉那幾個例子,我兄弟算英雄吧?在我弟妹面前,愣是說的不算。我這支使都因為您幾位在場。”
畢月被劉大鵬的厚臉皮氣的滿臉通紅,其他人卻聽著特別滿意。
“噯?”劉大鵬扒拉一口大米飯,嚼著嚼著就跟品啥美味東西似的:“你們這大米挺香啊!”
三爺爺驕傲道:“別看俺們這嘎達(dá)不咋地,跟首都不能比。但過去你知道這是啥地方?老鼻子(很多)小鬼子在這弄糧食了,聽說過小日本的墾荒團(tuán)不?你現(xiàn)在腳踩的就是那片土地。”
劉大鵬歪側(cè)著腦袋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畢月:“這么好的大米,咋不讓全國人民嘗嘗?”
畢月說出的話,讓書記趙樹根兒心口一跳,激動壞了。
“劉老板,要在這開加工廠啊?那我替村里人謝謝你。”
劉大鵬一拍大腿:“行啊,沒問題!”
遠(yuǎn)在京都的楚亦鋒頻頻看手表,要是一切正常,現(xiàn)在大鵬應(yīng)該到趙家屯了,怎么還不給他來電話?
他哪知道,去一個搭一個……